试探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顾之素缓缓垂下眼帘,片刻后转过面容,看向不远处的守备府,仿佛能自内中,看出什么
东西一般:“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可以自己去看,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还是不明白你说什么”少女原本二八豆蔻,在南疆族中时
还显骄纵,这段时日过去之后,已然懂事了许多,何况她如今对顾之素印象,已然是大有改观
,不像是从前一般了,想到这里她柔和眉目,支着手臂仰头说道,“不过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
,郑扬我也控制住了,你答应过我的,要和五皇子一起,保住南疆一族一一”
顾之素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偏过头去看着她,带着些好奇含笑问道:“你怎么不叫他阿安
了是不喜欢他了么”
少女听他提起这个,先有些小儿女的羞怯,然而很快又恢复自然,大大方方的回应道:“
他又不喜欢我,何况他也不是不是我想的那样,虽然我知道自己,以后一定要嫁给阿达,
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他,不想立刻嫁给他。反正我也不喜欢阿安,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把族内所
有人都保住,之后再说别的事情。”
顾之素见她这样豁达,居然这么快就放下了辛元安,眼底多了几分笑意,抬手给她倒了杯
茶:“你能这样想,倒是也好。”
少女接过他手中的茶,将温热茶水一饮而尽,自从她自郑扬那里,得到了排兵布阵图,交
给南疆族长之后,她知晓自己做的事情有用,也就不会心生不满,反倒对顾之素的话,多了几
分跃跃欲试:“那做完了这件事,我还待在郑扬府中”
“做完了这件事,你不必待在郑扬府中,由你或是病逝或失踪,只要不让郑扬察觉,曾有
人控制过他,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说罢这话,他仿佛想到什么,目光转了过去,看向守备府方向,无声的露出笑容。
就在两人将事情敲定之时,南疆城中重重的坊市里,一间不乍眼的宅院中,两个丫鬟正小
心翼翼,扶着自家夫人下台阶。
“夫人您慢着些,小心脚下。”
被扶着的女子面容有些苍白,神色却还带着喜意,正是王朗刚发现怀孕的外室,听到身边
两人的话语,她眼底闪过了一丝怅然,突然停在了台阶之上,两边的丫鬟不知她为何停下,顿
时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望着她问道:“夫人”
“我只是有些恍惚,不碍事的。”外室仅仅恍惚了一瞬,才平息心底突然而起,有些莫名
的不祥预感,垂下眼帘低声喃喃道,“今日将军该来的,听说将军要出征了我的心定不下
来,这般是第一次总是不踏实的。”
两个丫鬟知晓她担心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开口纷纷安慰道:“将军就算今日不到
,明日肯定就过来了,夫人若是对将军说,将军一定会高兴的。”
外室此刻神色温柔眉眼低垂,鸦青长睫遮掩此刻眼底神色,唇角带着一点无奈与欢喜:“
我不知将军会不会高兴,那女人是兵部尚书之女,有三个年纪不小的嫡子,就算我生下这个孩
子,也不过是个庶子而已”
两个丫鬟听她提起这个,一时不知道如何劝慰,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走到三人
面前,将托盘内的瓷碗朝上托了托,满是恭敬的低声稟道:“夫人,您的安胎药熬好了,还请
夫人趁热喝了。”
外室极为看重这一胎,毕竟年纪也不小,又是自己的第一胎,看到那黑漆漆的安胎药,不
曾觉得那药苦涩,立刻抬手将之端起,一口口的喝了下去,待到将碗放回去之后,她只觉腹中
滚热,一时间犹如滚珠一般,以为是安胎药的功效,也并未在意什么。
有了小丫鬟打岔,方才的话也就没说下去,外室也再也没有提起此事,仿佛丝毫没将自己
孩子,正经名分都没有的事放在心上,带着丫鬟在院子里坐了一会,直到日光微微倾泻下来,
这才准备站起身来回屋歇着,谁知这一次还没走几步,她突然觉得腹中剧烈绞痛,一时间忍不
住惊叫起来,又重重跌回刚站起的石椅上。
两个丫鬟看见她如此,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慌忙一同去扶她,外室痛的几乎要闭上眼,面
容更是苍白的发青,身上颤抖几乎止不住,好似马上要晕厥过去,吓得两个丫鬟连连叫道:“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一个丫鬟顺着外室视线看去,看外室今日所穿鹅黄衣衫,其上渐渐的浸满血色,顿时吓得
忍不住大叫:“血快去叫大夫快去”
“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外室府内昨日因为查出她怀孕,因此人人都开始忙乱起来,今日又是因为外室昏迷流血,
更加是一片忙乱之景,直到须发花白的老大夫,第二次被人拽了进来,给昏过去的外室诊脉,
不到片刻就叹息一声,连忙开了一些药,吩咐丫鬟去煎。
外室悠悠转醒之后,脸色惨白似鬼,看着丫鬟端上的药,抬手示意自己不想喝,目光死死
盯着老大夫,良久都说不出话来,老大夫见她这般,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才开口说道。
“夫人,您是服用了大量红花,胎气又不是很稳,孩子这才很快就落了”
外室闻言先是恍惚,攥着被褥的手指,几乎要痉挛起来,下意识喃喃说道:“孩子孩
子没有了”
老大夫见自己说完话后,这位夫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他看出这位夫人年纪不小了,想到
前一段时日,从这里的宅邸出来之后,被人套上麻袋问话的事情,一点也不敢得罪她,生怕她
看出来自己泄露了,有关这位夫人怀孕的事情,脑门有些见汗的安慰道:“夫人还年轻,以后
还有”
“还有机会”不等他的话说完,靠在床上的外室,陡然冷笑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
,面容苍白如鬼,那张本来秀美的面容,看起来竟有些可怖,“我已快三十五岁了,以后想要
再怀,几乎难上加难她是将军的嫡妻,膝下有四个孩子,却要来害我的孩子”
老大夫听见她喃喃自语,却不知道她到底在说谁,只是被她话中的恨意,惊得朝后退了几
步,有些慌张的快步走了出去,外室死死的攥着手中被褥,也不挂老大夫已经走了,像是骤然
疯癫了一般,压低了声音反复喃喃念道:“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夫人”站在她身边许久一直听着她说话,尽管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但多年以来一直
在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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