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尴尬,可时日越长,江洛白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亮,蓝衣
书生的目光却越来越复杂。
转眼之间,抵达军营已然一个月过去,大泷的大军驻扎在
版图之外的荒野中没有几日,伫立在军营正中央的帅帐中,蓝
衣书生正笼着一个手炉,正定定注视面前白衣将领专心致志看
着沙盘,帐中一片静谧安然,让掀开帘子端着茶盏的小绿忍不
住微微愣神,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蓝衣书生施施然收回了自己的眸光
,垂下头来盯着自己手炉上的镌刻花纹,小绿看见他的动作,
立刻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快步朝着他走了过去,放下了茶盏之
后就转身要去江洛白身边时,门外一个小兵就停步在帐外,高
声稟报道。
“稟王爷,那个出名的百战百胜安国候及其内君派来使臣
,要求明日清晨与大泷将领在大金与大泷中央处,立一帅帐会
谈”
江洛白听到这话,立时精神一整,开口问道:“可知安国
候此时在何处”
“就在城外的大金所在的帅帐中,等待王爷回话。”
江洛白点了点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度看向了面前沙
盘,那沙盘上不仅有着整个匈奴王庭的地形图,更有着大泷和
大金边疆接壤之地,蓝衣书生见状,将手中的手炉放置一边,
缓缓起身走到他身畔,面容和煦气息如微风。
“听说前几日大金大军未抵达这里时,军中好似出现了骚
乱,有些扰乱军心的人意图造反谋夺安国候的权利,使早已经
镇守在这里一段时日的乌雅益做主将。”
听到蓝衣书生突然提起这么一件事,这几日沉浸在沙盘对
垒中的江洛白抬起头来,目光闪烁之后直起身,思忖片刻后问
道:“后来呢”
蓝衣书生微微眯起双眸,唇角的笑容不变,这时候仍用不
急不缓的语调开口,竟有着悚然而惊之感:“那些人未能成功
,已在一个月前,被安国候用铁血手段压下,现下都已经凌迟
处死,在军中暴尸示众三日后方才掩埋。”
“好一个手段凌厉的安国候。”
江洛白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过眸底的光芒没有褪
去,反而更竞了。
思忖片刻,他突然掠过蓝衣书生身边,目光如电,对着帐
外小兵沉声喝道:“去回安国候,明日清晨,就依从他言”
“遵王爷令”
第二日清晨,阳光还未从阴云外透出,江洛白一身便装持
剑到了两军驻扎中央处,带着蓝衣书生几人,目光凝重的看向
新建起的那顶帅帐,在瞧见帅帐前已经有人看守,飘忽帘幕后
也已经有了人影,知道有人已经先他们抵达,就停在了帐外抬
手扬声道。
“小王不才,见过安国候”
话音刚落,帐内的影子仿佛晃了一下,随即是一个沉稳中
带着几分莫名熟悉的声音,出声喝令道:“请逍遥王殿下进来
”
〇
得到命令,守在帐前的两个士兵立刻侧身后退一步,抬手
掀开了面前遮蔽的帘幕,江洛玉缓步朝着帐内走去,不出意外
的瞧见在不远处的桌案前,此时正站着一个身着玄黑披风,气
势沉如渊海的男子,因他背对着江洛白和陆秦,两人看不清他
究竟什么模样。
“都下去罢,本候及内君要与逍遥王殿下密谈。”
帐内有着几个守卫的侍从,听到命令之后立即低身跪地,
沉声应道:“是”
瞧见帐中只剩下了安国候一人,江洛白的眸光略微闪烁,
也抬起手来示意身后除了蓝衣书生之外的侍从都退下去,等到
帐中只剩下三个人之时,背对着他们的安国候却依旧沉默不语
,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互相僵持的时刻,江洛白略微皱眉和身边的蓝衣书
生对视一眼,刚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个
轻柔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加熟悉的声音,和略带无奈
的话语。
“好了,这是什么时候。那些人死都死了,你还和我生闷
气,回头说一句话,不会怎么样。”缓步而来的人着一身浅紫
色长袍,浅金色的流苏顺着手臂滑落而下,唇角带着浅浅笑容
,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沙盘边上,一边朝着背对着自己的人走去
,一边笑道。
“各位请喝茶,不要拘束。”
江洛白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神色就骤然凝固了,等到
瞧见从自己身畔走过的那个人时,更是震惊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许久后才断断续续的磕巴道:“大你,你怎么”
“原来这位便是逍遥王殿下。”对比于他的震惊无比,江
洛玉显然平静许多,微微浅笑着在背对着他的人身边站定,抬
手握了握那人的手腕,含笑面对着江洛白和陆秦,低声一字一
顿道,“果真是一表人才,乃是国之栋梁,夫主以为呢”
不知是被他的话劝住了,还是因为那在手腕上一握而过的
手指,身着银甲玄衣的人终究叹了一声,转回身体后目光冷冽
,绝美的容姿在此时看来竟有无尽杀伐血气,神情也更是坚毅
:“内君所言,便是本候之语。”
看见慕容昊的面容,江洛玉知晓江洛白一定吓得不轻,便
含笑走下台阶,亲自端起一盏茶递了过去,轻声道:“小弟,
喝杯茶,压压惊。”
接过江洛玉递过来的茶杯,江洛白好歹忍住了自己心底的
惊愕,面上的神色却禁不住疑惑,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慕容昊
,又看了看面前与自己仅有咫尺的江洛玉:“大哥,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怎么会”
江洛玉知道弟弟心中此刻全是问好,温和的露出笑容后,
再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解释的话,事情可是很长,这
么一会说不完,你们先论军政之事,其余的等到我们四人晚上
饮宴的时候,我再一一与你说清楚,如何”
“好,可是大哥,你怎么会嫁给,嫁给一个双子
”
这一次不等他话音落下,一直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也对
面前这一切感到惊愕的蓝衣书生,却极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温
和,袖袍随着他的前行慢慢飘开,乌黑的眸子里带着难以言喻
的浓黑。
“洛白。”
身边自己最相信的人突然开口,江洛白本来还想接着说下
来的话立时凝住了,侧过头来看他:“怎怎么了”
“安国候可不是双子,是个实打实的男子,你忘了来之前
我对你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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