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昏黄的火苗在帐中飘忽着映出他带着温和微笑的脸庞,还
有那一身和几个月前并无不同的宝蓝色衣衫,一阵冷风从帐帘
的缝隙透了出来,划过他无比整齐的鬓发,还有他微勾的苍白
唇角。
即使冷风呼啸,帐中也冰寒入骨,蓝衣书生也依旧沉静如
初,低头细细的看着桌案上那本翻开的书册,许久后才缓慢的
翻过了一页。
就在他低头一字字的瞧着书页时,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
步声,随即是一个被特地压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其中的几
个字在瞬间勾动了帘幕,让帐内之人本要抬起的手指一抖,眸
子紧跟着露出幽暗的颜色。
“哎,你有没有听说,前几日逍遥王殿下出了战,不听安
国候的劝说,说是两军僵持太久不利军士休憩再战,所以非要
和匈奴王子单打独斗,结果被匈奴王子所伤,是不是真的啊
”
这个声音刚落,守在帐外的另一个兵士立即点了点头,像
是知晓了什么内幕,添油加醋道:“我听那些人说,当时站在
前面的那些兵卒全都瞧见了,我觉得肯定是真的”
“哎呀,那逍遥王殿下要是受了重伤可怎么好也不知道
明日能不能接着出战”
“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要不我们去打听一下消息”
“好,走”
几人在帐外谈论了片刻,留下了其中一个人守门后,就立
刻踏着雪花和呼啸的北风走远了,没有人察觉到帐中的人不知
何时合起了面前的书本,慢慢站起身来背对着烛火,面容隐藏
在黑暗中虽看不清楚,可本来勾起的唇角,却无声无息的消失
不见。
351入战受伤
大军中央的大帐中,没有北风呼啸冰彻入骨,帘外的雪花
点点飘落下来,炉火熏香散出袅袅白烟,正是一片静谧安然。
江洛玉坐在桌案边,低身为正在写着奏折的人磨墨,一边
磨墨一边定定的瞧着那个人,许久之后唇边突然泛起一丝笑容
,放下了手中的墨块,低声说道:“转眼间半年过去,我有些
想念垂儿和昶儿了。”
听到这句话,那人的笔锋明显停了一瞬,玻拍色的眸子微
微抬起,薄红的唇角带着笑意,江洛玉支着手臂瞧他,眼底划
过狡黠之色,伸出手指拿过他手中的笔,有无不可的端详着他
写出的折子,轻声问道。
“你昨日是不是收到信了”
慕容昊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本不想瞒你
,可昨日你弟弟那里”
“料你也不敢。”
江洛玉听他说起受伤的江洛白,一时间也不知是无奈还是
担忧,轻轻摇了摇头后,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封信,看着看着眼
光愈发柔和:“没想到才过了几月,他们就会说话了真想
看看现下长成什么模样了,只可惜边疆苦寒之地,至少等到来
年春暖花开之时,垂儿和昶儿也能够行走之后,再带他们来此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手抓紧了他的手腕,沉声允诺道:“
会的。”
江洛玉点了点头,手指覆上了那人的手背,闻言沉默了片
刻后,低身坐在了那人身畔,目光看向不远处悬挂着的地图,
突然含笑低声问道:“听说明日,乌雅将军就会前来帮你的忙
,,
眼角余光瞧见慕容昊点头,又捕捉到他眼底的那一丝寒光
,江洛玉略微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那升起的袅袅烟气,突然
叹道:“也不知帝都城内现下是什么局面,慕容氏和白氏如今
又如何了,终归乌雅氏只要还有乌雅乐则在,就绝不可能收敛
锋芒”
玄衣人抬手搂住他的腰,手指轻轻拂过他鬓边的碎发,低
声问道:“有何打算”
江洛玉微微一笑,敛下了自己的眉目,缓缓抬起手来指向
不远处目光一直落向的地方,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压低了声音
一字一顿道:“下一战,洛白受伤无法出战,想必乌雅将军初
来乍到,应当是很想立功的罢。”
慕容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光随即一闪:“房山”
“不错。”江洛玉半靠在他身上,含笑望着那地图上两山
包围,地形狭窄两侧都是悬崖的,写着漆黑的房山二字的地方
,低声喃喃道,“他既然这么想要立功,不如我们就让他
立上一功,如何”
闻言,环抱着他的人并没有回答出声,反倒缓缓收紧了自
己的手臂,低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三日过后,一直驻扎在大金边疆的守将乌雅益,终于奉大
金皇帝的命令,带着给大金的粮草辎重抵达了军前,在连成一
片的营帐之前下马后,带着几个护卫就大步走向了已经掀开帘
幕的大帐。
“稟侯爷内君,乌雅将军到”
天边仍在落雪,天色也依旧昏暗,帐中虽然点上了烛火,
可依旧昏暗如故。
帐外的兵士稟报之时,江洛玉正在低身为玄衣人穿上护甲
,听到这话后立时眸光一闪,和面前的人对视一眼后,含笑低
声道:“快请进来。”
话音未落,帐外的兵士低声应是,不到片刻时间,一身戎
装身带银甲,手中抱着头盔的乌雅益就走进帐中,连头也没有
抬的对着已然穿好了甲胄,正将佩剑收回剑鞘的慕容昊,以及
慕容昊身边手持骨扇,面带微笑正瞧着他的江洛玉行礼道。
“乌雅益见过侯爷,见过内君。”
看着他低身行礼,站在他面前的慕容昊眸子微眯,语气却
并不冰冷:“将军请起,不必客气。”
身畔人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侧的江洛玉敛眉握紧了手中
骨扇,直视垂着头的乌雅益,笑道:“今日将军远道前来,想
必也累了,静玉本是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宴,准备宴请将军的,
可谁想到将军刚来此地,那匈奴王子就再度前来挑衅,侯爷和
本君现下马上就要前去出战,怕是不能好好款待将军了,还请
将军多多宽宥。”
“乌雅益不敢,内君言重。”乌雅益面容冷峻,来时仿佛
已经知晓此事,闻言脸上并无惊诧之色,只依旧拱手问道,“
只不知内君所说,即将要和侯爷拼斗的那位匈奴王子,可是前
几日和大泷逍遥王已然单枪匹马游斗过,还刺伤了逍遥王殿下
的匈奴大王子”
“将军消息如此灵通,倒是让静玉惊讶了。”江洛玉点了
点头,目光在他的脸上巡曳了片刻,唇角便露出了一丝莫名的
笑容,“不错,正是同一位匈奴王子,不过乌雅将军突然问起
,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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