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回廊前是一片空地,其中站着三个大约都是十一二
岁的少年,其中两个少年看起来年纪大些,面容很是有些相似
,仿佛是一对双生子,只一个表情淡冷无波,一个微微含着笑
意,就能明显分出对方来,剩下的一个少年年纪尚小,个子也
不怎么高,粉白的小脸还带着些细细绒毛,眼珠子却不断骨碌
碌转着,好似在想什么鬼主意一般。
三个少年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待了不到片刻就瞧见
不远处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淡紫色身影,顿时其中最
小的少年肃了神色,淡笑的少年则将自己手中折扇收了回去,
目光恭敬的垂首而立,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年仍然一动不动,仿
佛对身边两个弟弟的动作毫无所觉。
就在三人纷纷站好肃立之时,那个淡紫色的身影也渐渐挨
近,转眼便走到了回廊下那片阳光照着,飘散白色梨花花瓣的
草地上,紧随其后的两个双侍将备好的软椅放下,就小心翼翼
的扶着身着淡紫色宽松长衫,略微显露出凸起小腹的人坐下,
方才恭谨的垂首站在两侧。
“孩儿见过母父”
“不必多礼,都起来罢。”
来人容颜秀美尊贵,那双乌玉般的眸子被阳光映亮,自他
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仍然美的不可方物,更不像是三个
孩子的母父,目光一点点滑过面前少年们的神色,薄薄的唇跟
着掀起一丝笑容:“每到月末就是考校你们的时候,还和往常
一般先论武艺再说文经,从垂儿到敛儿谁都不能偷懒耍滑,知
道了么”
三个少年面对紫衣人,都是十分恭敬的低声应是,只有最
小的那个少年很有些机灵的模样,目光禁不住好奇瞧了一下那
宽松的衣摆下紫衣人凸起的小腹,直到被那双略带笑意无奈的
乌玉般眸子瞪了一眼,方才吐了吐舌头垂下脸来:“谨遵母父
教诲”
护国公继承大金军神爵位,便成为名义上的大金第一武将
,而多年的征战沙场更证明了皇帝这道圣旨下的没错,虽说萧
云和慕容昊表面上看并无血缘关系,不过从那纵横沙场百战百
胜的战绩来看,倒是一直不枉这个称号了。
因此身为护国公的公子,自然也重武多过重文。
瞧着两边的双侍将桌案摆上,又将兵器架也跟着抬了过来
,紫衣人抬手示意只拿木剑过去,服侍在他身畔的大丫鬟芍药
立时明白意思,上前一步双手托着两柄木剑,刚要将其交给站
在最左边的慕容垂和他身边的慕容昶,最小的慕容敛就好似等
不及了一般,踩了尾巴一样快步跑到双子兄长身边,抬手就抓
住剑柄跑到了另一边,仰起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既然论武艺,那小弟先请教大哥”
慕容昶未曾防备他会抢剑,无奈的松了手看了身畔的大哥
一眼,却也不放在心上,便回身坐在桌案边朝着紫衣人低身一
礼,就坐下端起茶盏歇息观战,反倒慕容垂略微皱了一下眉,
片刻才挽了个剑花走到小弟对面,沉声嘱咐:“自己小心。”
三人之中数慕容垂年纪最大,天生与父亲一般体质的他又
最早开始练功,本来体弱六岁之前一直病歪歪的小弟论内功几
乎无法和兄长相比,要是按常理就算是拼了命都打不过,也不
知是为何小儿子总是兴致勃勃的喜欢先和兄长动手
坐在不远处的紫衣人瞧见这一幕,不由略微摇了摇头,目
光略微一转之间,慕容敛却已然握紧了手中剑柄,唇角挂着一
丝狡黠的笑容,眼珠子再度不老实的转了转,那双大大的璃拍
色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小弟知晓,还要大哥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紫衣人手指轻轻一动,坐在他不远处的慕容昶
则低呼一声,慕容垂则比他们两个反应更快,抬腕便阻住了面
前小弟不等把话说完,就突然出剑偷袭的招数,饶有余地的一
只手背在身后,即使小弟竟往刁钻方向使剑招,也是一副游刃
有余的模样。
慕容昶瞧着这一幕,手中的茶盏立时放下,很是有着几分
紧张的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兄长和弟弟比剑的场景,坐在他背
后的人看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目光却也是带着几
分波光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两个少年俱修炼了几分内劲,只不过都不太深刻,慕容垂
本就比慕容敛大,身体底子又好许多,因此不等打一炷香的时
间,仍旧脸不红气不喘的和弟弟喂招,可慕容敛却有些支撑不
住的呼呼喘气起来,手中的剑也有些晃荡了。
见身体弱的小弟吃力,慕容垂作为长兄很有些不忍心,手
中的剑下意识顿了片刻,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却被一直
细细观察兄长一举一动的慕容敛抓到空隙,陡然一剑翻转打在
慕容垂的肩上,随即笑吟吟的后退一步拱手道。
“大哥,小弟承让了”
慕容垂骤然被击中肩头,下意识想要反击,瞬间却想起站
在自己面前的是小弟,手臂微动却再无动作,那张精致俊美的
面容上透出一分无奈,却并未为自己反驳什么,而是干脆的也
拱手,显然是认输不打算再争执了。
紫衣人安静坐在一旁,清清楚楚瞧见了这一幕发生,眉宇
立时略微皱了皱,低眉示意身后的双侍上前,等眼见着双侍收
回慕容垂手上的木剑,又低身查看了慕容垂被打中的肩膀,回
首对着他摇了摇头后,唇角方才再度露出一丝淡笑来。
“此战垂儿大意,确是敛儿赢了。”紫衣人笑容虽淡,眼
底却有柔和之色,知晓小儿子手下有分寸没有伤到慕容垂,不
由带着些无奈再度瞪了古灵精怪的小儿子一眼,反倒对着站在
原地身形如剑的长子招了招手,“垂儿,过来站到母父身边。
”
慕容垂闻言面上神色不变,显然并不将方才的胜负放在心
上,和刚接过木剑的双子弟弟擦肩而过后,就低身坐在了方才
弟弟坐过的另外一侧,双手接过紫衣人递过来的茶盏,任由氤
氲的雾气模糊虽然下场,仍认真瞧着两个弟弟那边的眸子。
不管此刻慕容垂和紫衣人同时将眼光投来,刚将气喘匀的
慕容敛连战两场,显然是有些疲惫,精神却因为方才战胜大哥
很是亢奋,握紧了手中的木剑看向唇角带着淡笑的双子兄长,
笑的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
“二哥,记得手下留情啊”
话音未落,又是再度不等话说完,就抢先出手攻击,而慕
容昶虽无长兄那般功力深厚,却胜在身形削瘦反应极快,眉眼
间始终带着一抹凝然,一边轻巧的将小弟剑招带歪,一边带着
些促狭的开口提醒。
“小弟,那些丟精耍滑的把戏,对付大哥还管些用,就不
必拿到我面前来了。”
慕容敛一听这话就心虚,一心虚本来就红的脸就涨的更红
了,鼓起脸颊拿着剑又狠力戳了几下没戳中,终于是没有什么
力气了,便索性弃了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对着慕容昶含笑的
目光翻了个白眼,呼哧呼哧的喘着:“好了二哥,我认输
认输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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