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瞒不过学姐。我叹口气。
我说起去年耶诞夜所发生的事,她们始终保持微笑倾听。
「你的阿尼玛对你有正面的影响。」怡珊学姐说。
是吗
「所以你才会变得非常有自信呀。」秀珊学姐说。
或许是因为我找到阿尼玛,于是我变得完整,也因此更有自信。
期末考考完的那天晚上,我去找栀子花女孩。
「我们到操场走三圈吧。」她说。
天气很冷,空旷的操场上风很大,我们的双手插进各自的外套口袋里,
顺时针绕着操场漫步。我们几乎不交谈,顶多就是:
「很冷」、嗯、「真的很冷」、是啊之类没有杀伤力的对话。
走完三圈后,脸部肌肉也冻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走回交谊厅。
「身为你的阿尼玛,我命令你放寒假时要好好过年。」
遵命。
寒假期间无所事事,我常常会想起栀子花女孩。
但比起去年寒假时的想念,今年寒假的想念温馨多了,而且还有期待。
我可以想念相处时的点滴,也知道很快就会见面,并且期待着。
我依照她的指示好好过年,而情人节就在大年初五,也算过年期间。
所以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大年初五也刚好是西洋情人节这件事。
不过我还是会想起那张爱情留言卡上面的文字。
新学期到了,班上选干部的时候,我和李君慧坚持要告老还乡。
那天我还患了重感冒,戴上口罩虚弱的说出:我快不行了。
也许同学看我可怜或是良心发现,便改选公关和康乐股长。
确定不用再当公关后,隔天感冒便不药而愈,只剩头还有点痛。
我等不及让头痛痊愈,吃了颗头痛药后,当晚便去找栀子花女孩。
我走进交谊厅,她还是坐在相同的位置,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为什么吃了头痛药之后,头还会痛呢我问。
「因为那个头痛药的副作用是偏头痛。」她回答。
原来如此。
「什么叫原来如此」她说,「我这个答案对吗」
我回去看使用说明书就知道了。
「嗯」
没事。我说,我今天来,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那么我们到操场走三圈吧。」她笑了笑。
她到底知不知道今年入冬以来最强的一波寒流就在今晚来袭
她们学校的操场是一般常见的椭圆,长边刚好是东北、西南走向。
在空旷的操场顶着冷冽的东北风走路,不要说前进,连交谈都很困难。
如果是为了去救人或是送小孩去急诊,那无话可说;
可是我们只是去散步啊。
逆着风走完一长边,绕到另一长边时,却是被狂风推着走。
我们的脚步有些踉跄,而且感觉只要双脚离地就会腾空飞起。
我可以问你一个深奥的问题吗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在这种天气还要到操场走三圈」
嗯。我点点头,缩了缩脖子,我想你一定有特别的理由。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她笑了笑,「因为我任性呀。」
喔。
「我很任性,你不讶异吗」
你是我的阿尼玛,即使你很任性,在我眼里依然是非常可爱的。
「好吧,我老实说。」她说,「但你不可以笑我。」
我现在只担心会飞起来,根本笑不出来。
她从外套口袋抽出右手,然后伸向我,我便也从外套口袋抽出左手。
她右手握住我左手,摆动了几下。
「在我人生的七千多个日子里,我有很多快乐的时光。七岁时第一次
去动物园、十三岁时捧着第一朵栀子花闻香、十五岁时的国中毕业
旅行、十八岁时的暑假考上大学等等,都是我非常难忘的快乐记忆。
但如果让我选择的话,去年耶诞夜我们在操场散步应该是我最快乐
的时光。我想永远留下那晚的快乐感觉,是那种真实的、活生生的
感觉,而不只是曾经很快乐的记忆,我相信只要在这个操场散步,
那种感觉就会一直存在,不会褪色、也不会变淡、更不会消失。」
我不知道潜意识里的神秘力量为什么会将阿尼玛投射在她身上
我只知道我很喜欢她,深深的、深深的、深不可测。
我突然很想牵着她的手,然后双脚一起离开地面,看是否能腾空飞起。
如果真的飞起来了,那么飞到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不落地也行。
即使你从这个学校毕业,如果还在这个城市,甚至不在这个城市也
无所谓,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来这个操场走三圈。
「真的吗」
嗯,以后我来找你时,不管要做什么,一定先来操场走三圈。
「好。」她吸口气,「要逆风了。」
嗯。我准备好了。
我们紧握对方的手,在逆风中缓缓前进。
从此之后,我每次去交谊厅找他,见面后总会先去操场走三圈。
如果是一起吃饭,饭后还会再去操场走三圈。
我不知道一直顺时针沿着操场走三圈是否有助于感情进展,
但起码这样做会让身体更健康。
不用再当公关后,我变得比较清闲,更常参与心理社的活动。
心理社每学期都会举办侧写比赛,前几次我没参加,这次想去玩玩看。
为了避免社员们刚好认识要观察的对象,所以通常是在校外找个地点。
社长选了学校附近公园的广场当作比赛地点,时间是周六下午一点。
以前都是珊珊学姐拿冠军,但她们没有出现,应该又是姗姗来迟。
广场上的人不多,社长指定一个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女孩为观察对象。
大家在离她20公尺远的树下仔细观察她十分钟后,便开始发表看法。
有人从她看的书和翻页的动作,推测她的背景;
有人从她的穿着、发型和坐姿,推测她的性格;
有人从她专注看书的模样,推测她的心理状态。
但她只是安静地坐着,除了手指偶尔翻页外,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且她也没起身跟别人聊天,所以根本看不出谈吐、举止和表情。
这题实在太难,大家只能瞎猜,社长正想换个观察对象时,我开口了。
从她所处的环境和四肢的摆放,我推测她应该姓杨。
「你说什么」社长几乎大叫。
她身旁有棵树,得「木」。太阳高挂在她头上,得「日」。她坐在
长椅上,得「一」。右手自然垂下,左手曲肘捧着书,得「ㄅ」。
双腿向前伸直,脚跟着地,可以得两个「丿」。我边说边比划,
组合起来,就是「杨」。
「这不是侧写。」社长说,「这是瞎掰。」
我是根据人体象形文字学来推测,这是侧写的最高奥义。我说,
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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