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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看着朱凌裕和朱祁钰那有些憔悴的脸颊。也心疼地连连点头道:“那就赶快回房去休息吧,可莫要再累着了。”

朱祁钰与纪氏行了礼,便神色怏怏地回了房,但这个晚上,他却注定是无眠的,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朱祁钰就起来了,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换上朝服,面色肃然地与朱凌裕一起上了进宫的马车。

马车里,朱凌裕与朱祁钰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矮几上放着几根几张长的荆棘,上头长满着尖锐的小刺。看着很是渗人。

朱祁钰伸手要去拿那些荆棘,而朱凌裕却是突然伸出手,紧皱着眉头,按住他的手问道:“一定要这么做吗,其实你也不必做到如此的吧”

朱祁钰知道朱凌裕是担心自己。故作轻松地与他笑道:“父王您放心吧,就这么几根小小的荆棘,不过就是一些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聊洲连那么严重的伤都受过,还会怕这些吗。”

朱凌裕见朱祁钰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也不再继续劝说。松开了手之后,却是微微偏过了头去,似是不忍心看接下来的场面。

马车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天光已是大亮,当朱祁钰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守宫门的那些士兵和出来接大臣的宫女瞬时都呆住了。只见朱祁钰穿着一身如亵衣一般轻薄的白衣,而最让他们惊讶的是,朱祁钰的背后竟是绑着满满一大捆的荆棘,那一根根尖锐的小刺刺破薄薄的衣衫,扎进了朱祁钰背后的肉里。透出星星点点的猩红,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一众人似是吓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朱祁钰已经大步走进了宫门。

朱祁钰因为没有被认命官职,所以并没有上朝的资格,今日虽是皇帝召见,但也要在大殿外等待着皇帝传召,他这一身骇人的装扮站在大殿门外,倒是惊着了一干守在门外的太监们,但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一句,毕竟朱祁钰现在这模样实在是太有杀伤力,让人不敢靠近。

终于,殿内的太监扯着奸细的嗓音宣朱祁钰觐见,朱祁钰拂了拂身上的白衣,便大步走进了殿内。

在一众文武大臣或惊诧、或不忍、或疑惑的目光之下,大步走到了殿中央,脊背挺直地跪在地上,朗声开口道:“臣朱祁钰与陛下请罪”

“祁钰这话说的朕有些糊涂了,你此次与皇叔剿灭天地盟叛匪,本是大功一件,又何罪之有呢”朱梓骁嘴角含笑,态度亲和地与朱祁钰说着,他在看到朱祁钰这般模样进殿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那眼神之中流露出来些许危险的信息。

“臣有罪,臣之妻郝氏未经陛下允许,私自出宫,本已犯下欺君之罪,但吾妻是因为知道我伤重,生死未卜,这才会犯下此罪,夫妻本是一体,吾妻之罪自然就是我的罪过,只希望陛下能够饶恕吾妻之罪,臣愿意一并承担罪责。”

朱祁钰的话一说完,殿内的大臣们已是纷纷低声窃窃私语起来,言语中多是钦佩郝黛的勇气,也赞扬朱祁钰与郝黛的夫妻情深。

朱梓骁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的笑容越发冰冷,他倒是没想到,朱祁钰回给他出这招,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放过郝黛吗,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朱梓骁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的扶手,敛去了笑容,缓缓开口道:“本来看在皇叔与祁钰你剿匪有功的份上,朕是不想在这么多大臣面前提这件事的,但既然你都已经说出来了,那朕也无需再帮你隐瞒,郝氏为了能逃出宫去,杀死了伺候她的四个宫女太监,还打伤了朕的许多暗卫,祁钰,这等恶妇,怎还有资格做燕王世子的正妻,朕本是想暗中将她处置了,事后再告诉你,也好让你不会太过伤心,现在看来,那恶妇定是去聊洲找你了吧,你莫要被她骗了,快快醒悟吧,只要你撇清与那恶妇的关系,朕保证,定不会牵连你与燕王府。”

朱梓骁这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们更是惊诧不已,不过也大多对朱梓骁的话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郝氏原先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哪里会有那种本事,又是杀人,又是打伤武功高强的暗卫的。

“陛下,臣妻温柔贤淑,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臣想这里头定是有些误会。”

朱梓骁冷哼一声,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郝氏自然是没那个本事,可据朕所知,她身边可跟着一个苗女,那苗女心狠手辣,又擅使毒驱虫,那几个红女太监都是被那苗女下蛊致死不然你以为就凭着郝黛一人她能轻易地从皇宫里逃出去吗”

听朱梓骁将蓝贞都拖了出来,朱祁钰终于皱起了眉头,却是依然镇定地朱梓骁辩驳道:“皇上,臣相信臣妻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那些宫女的死应是另有原因。”

朱梓骁眼中寒光一闪,声音冷冽地与朱祁钰质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朕是在诬陷她喽”

朱祁钰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神色凛然,似是默认了朱梓骁的问话。

大殿之中顿时一片寂静,大臣们均是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那龙椅上年轻帝王的神情,一派噤若寒蝉的模样,朱凌裕一见朱梓骁要发火,立刻站了出来,跪在朱祁钰身边,与朱梓骁请罪道:“请皇上恕罪,祁钰只是关心则乱,并没有质疑皇上您的意思。”

朱梓骁深深吐了一口气,语气冷冷地开口说道:“来人,燕王世子朱祁钰冒犯圣听,压入大牢。”

朱凌裕一听这话,立马更着急了,正想再求情,朱梓骁便又是补了一句,“若有人胆敢替他求情,一并压入大牢。”

朱凌裕神情挣扎了一会儿,不说话了,心想着要是连他都进去了,那谁来救他儿子,这般想着,便给了朱祁钰一个安心的眼神。

朱祁钰却是丝毫不畏惧,不等那些禁卫军过来,便已经站了起来,抬头直视着朱梓骁的眼睛,说了一句只有他与朱梓骁听的懂的话,“皇上,您是这天下的主宰,您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但臣还是要与你说,强留在您身边的,却并不是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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