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剪刀差、二元化,让农民成了二等公民。出生在集镇或城市,就不要人头负担。出生在农村就年年交人头费几百元,这是多么不公平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问题中央都束手无策,我这个小小的市长又能干什么曹伟新暗叹了一口气,冲田文建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说。
“前几天下去转了一圈,所见所闻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田文建点上根香烟,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在唐明乡遇到一个种粮大户,他告诉我去年种了30亩地,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倒贴了2000多元。
了解完近几年来乡里粮食收购的保护价情况才知道:95年早稻、中稻和晚稻的保护价每百斤分别为60元、80元、82元,97年的保护价分别为55元、65元、65元,而去年的保护价分别为47元、54元、54元。
同志们,这只是保护价事实上我县的收购价从未超过40元。丰产不丰收,种得越多赔得越多,长此以往谁还会种地”
之所以出现这个情况,无非是负担重了和粮价低了。虎林县左右不了粮价,最多只能按照国家保护价收购。毫无疑问,田代县长盯上负担这一块了。
曹伟新放下纸笔,与赵润泽对视了一眼,随即淡淡地说道:“接着说,接着说。”
“三门乡农民丁木喜告诉我,去年他家没有种果树,也没有开鱼塘,养了两头猪还没有卖,却交了96元的农业特产税和35元的生猪屠宰税。开始我还不相信,接着走访了几户后才发现乡里有规定,家家都要交特产税和屠宰税。
就这个屠宰税,一头没养的按一头交,养一头的按两头交,养两头的按三头交,反正你得交。大过年的,老百姓碗里都没几块肉,还要交屠宰税,这叫什么道理。”
田文建越说越激动,干脆站了起来,围着会议桌接着说道:“各位,三门乡能读高中的学生还不足20啊好多女孩子,初中没毕业,就南下打工去了。哪里是打什么工啊去卖肉我碰上两个女孩子,一个18岁,一个16岁还不到,已经在外打工两年了,家里就靠这两个女孩子打工的收入交税费,养活全家,还要支付她们母亲的药费。
农民还有什么有家,家不能归,咱们县有一半以上的成年人长年在外谋生;有地,地不敢种,种地亏本。上有老人,不能尽孝;下有小孩,不能成才。一生辛劳,净养活我们这些干部了
而我们一些干部,却反而不把农民当人看。现在的农民有多苦,你们是没有亲身体验到,你们不知道现他们在想什么,你们没有与之交真心,你们不清楚。说出来你们都不敢相信,昨天就有一个农民跟我说,如果有人领头造反,他会积极响应,哪怕是坐牢、杀头也无所谓。因为他失去的只是贫穷、锁链、卑贱,渴望得到的则是小康、自由、尊严”
“没这么严重吧”田文建刚刚说完,段诚便干咳了两声,一脸若无其事地表情。
真是个扶不上手,粘不上墙的东西曹维新狠瞪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田县长,请继续。”
田文建重重的点了下头,一边翻看文件夹,一边凝重地说道:“我们还是以三门乡为例,90年时吃税费的干部不过120人,现在已超过340人,并且这种增长的势头无法得到控制,新上任的领导无法顶住内外压力,不得不滥用权力安排一帮子人吃皇款,年年有新官,干部增长何时休官取于民,民取于土,落在水上,打在泥上,农民怎么受得了
赵润泽插了进来,深以为然地说道:“不少乡镇干部的亲属化十分严重,就那么大一点地方,老子是领导,儿子、姑娘、女婿、侄子都在一起当干部。群众称为一人当官,鸡犬升天。”
田文建转过身来,紧盯着曹维新的双眼,凝重地说道:“全县一万三千八百多吃皇粮的,他们中有多少人能办好企业有多少人懂点技术有多少人会管理又有多少人能坐下来开好一个群众大会
在我看来,60以上的干部在家休息是个贡献,上班对人民是个负担老百姓都说百无一用是干部我们凭什么享受虎林老乡的供奉和乳汁,因为我们是共产党干部,因为人民对共产党还有深厚的感情。可是,我们不能这样践踏党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
曹市长,我们这些号称人民公仆的共产党官员,已经变成了人民的主人。而虎林人民则变成了被统治的奴隶。虎林老乡已一贫如洗了,我们这些干部把他们拖苦了、拖垮了,轮也该轮到我们这些干部给他们尽孝了”
60以上的干部回家休息,这个数字把曹伟新惊呆了,愣了好一会,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减负很容易,清退也很容易,但我们也要考虑到一个善后问题。”
“田县长,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这件事牵扯太广,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出大问题的。”
“我同意段副书记的意见,虎林安定繁荣的局面来之不易,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田县长,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常委们的反应田文建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早就做了准备。见包括政法委书记韩石山在内的所有人都反对自己大刀阔斧的减负,田文建拉过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说道:“今年的税费征收标准,我已经让电视台播出了。为了防止一些人再违规收费,我还让法制办印发了几万本农民减负指南,给人民群众免费发放。”
“农民减负指南”
“就是减负指南。”
田文建点了点头,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不无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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