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瞿就是银万两的老板瞿亦柳。”
“对啊。”公仪凝点了点头,又看了洛长熙一眼,“莫非你认识这个瞿亦柳”
洛长熙不说话了。
“你你真认识”
洛长熙叹了口气:“算认识。”
公仪凝见她如此神色,心中疑惑更甚,干脆伸手抓了那几页残缺的信纸,仔细翻看了一回。这下,她更是惊异,又问道:“难道这个瞿亦柳也和苏五娘一样,是你正在查的什么可怕的势力”
“不知道。”
洛长熙又将那几张纸拿了过来,想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可公仪凝也很快,又一把将那几张纸给夺去了,收到了一边。
“先不要想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公仪凝将糕饼拿了出来,先将芙蓉糕放在洛长熙面前,“喏,你想吃的芙蓉糕。”
洛长熙吃了一块,也觉得有些累了。
此时景青不在,身边就公仪凝一个人。她又伤在肩膀,行动多有不便。于是,洛长熙自然而然就朝公仪凝道:“替我脱件外衣。”
洛长熙心中坦荡,毫无避讳之意。
公仪凝却心中有鬼,还没动手,心跳就先有些快了。
其实之前洛长熙昏迷不醒之时,公仪凝就与景青一起给洛长熙换过衣裳上过药。可那时公仪凝满心都是焦灼担心,当然不会有什么旁的心思,只顾着谨慎小心,生怕弄疼了洛长熙。
此刻
又不同了。
洛长熙正看着她,离她很近。
她又感觉到洛长熙的气息,混杂着淡淡药气,萦绕在她的鼻尖。那感觉并不难闻,反而令她愈加心动神驰。
公仪凝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好低着头,努力地去解洛长熙的衣带。
可公仪凝越是紧张,便越是解不开。
洛长熙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公仪凝恼羞成怒。
“没没什么。”
其实洛长熙只是想起了前一阵子的事。
那一日,公仪凝赖床不起,她无意中误闯了进去,公仪凝吓得不轻,后来还笨手笨脚,将衣带也系错了。此时,公仪凝给她解衣带,又是这样乱糟糟的,实在让洛长熙觉得好笑。平日里相处,洛长熙总觉得公仪凝是个很精明的人,可她才发现,原来公仪凝在这些小事上,竟然这么傻乎乎的
公仪凝总算将衣带解开了,出了一头汗。
接着,便是要将这外衣从洛长熙的身上脱下来了。
洛长熙身材修长,比她要高出半个头,她又怕碰到洛长熙的伤处,只好踮着脚,小心翼翼的,慢吞吞的。
洛长熙见她如此,笑道:“不怎么疼了。”
“真的”公仪凝不信。
“嗯。”洛长熙以没受伤的那一手也来帮忙,很快便将外衣脱了,“我在南疆的时候,受过箭伤,也是伤在肩上。那一次伤得更重,昏迷了几天几夜,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公仪凝听得心惊。
“那后来”
“后来”洛长熙笑了,“后来,我就在你面前,好端端的。”
公仪凝也知道自己问了傻话,但还是恶狠狠地瞪了洛长熙一眼。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洛长熙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将公仪凝喊来,是为了要告诉她苏五娘之事。她斜斜歪在床上,让公仪凝坐在床边,细细将自己去了京兆府地牢见了苏五娘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伤还没好就乱跑”
公仪凝果然要骂她。
洛长熙自觉理亏,强辩道:“有景青一路照顾,没什么大事。”说完之后,她怕公仪凝又再啰嗦,便赶紧将话头转了,又道:“经这一次,只怕真被你说中了,苏五娘虽然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心,但我却看出,她心里是有沉鱼的。”
公仪凝果真好奇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洛长熙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真心是掩不住的。”
真心
公仪凝微微一怔,不自觉地问了一句:“为何掩不住”
洛长熙顿了顿才道:“大概是因为,太真了。”
公仪凝心念一动,竟然怔住了。
其实洛长熙也只是凭空猜测。
沉鱼与苏五娘两人之间,她猜沉鱼是真的,苏五娘则一直在做戏。
洛长熙觉得,也许苏五娘早就后悔了,想让沉鱼找机会“跳出这只盆子,回到她的大海里去”。当初,沉鱼来到染香楼,说她故意与苏五娘争吵起来,想离开花月四院,与洛长熙和公仪凝做一笔交易,以此来换苏五娘的后路。但以苏五娘的心机和她对沉鱼的了解,怎会看不穿只是,既然苏五娘看穿了,却还顺水推舟地让她离开,又故意编造沉鱼离开的缘由令她名声有损
因苏五娘自知,她已走上一条不可回头之路。
她终于想要放了当年买回的那条“小鱼”。
沉鱼的确聪明,她还懂得来与洛长熙和公仪凝来谈条件。可她那点聪明,都是苏五娘教会她的,都是在苏五娘十年来的爱护之下学会的。她以为自己游出了一片新天地,却不知这片天地也是苏五娘早为她铺设好的。
沉鱼之爱慕苏五娘,是感念其恩,依恋其怜。
而苏五娘之爱沉鱼,先前也许是颠倒错乱,将沉鱼当成了当初的那个自己,可就在她爱怜当初那个“自己”之时,渐渐深陷其中,反而令那个弱小的“自己”成了支撑如今已有强大之心的苏五娘。
她心底那份怯弱的寂寞,从来也没有消失过。
只是后来,她有了沉鱼,她变成了个既坚强又温柔的人。
那么,如今失了沉鱼的苏五娘,又会是如何心境
公仪凝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朝洛长熙道:“你能不能放了苏五娘”
“什么”
洛长熙吃了一惊。
“反正你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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