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道:“嗯!娘,你都不知道,那陆开元穿得很寒酸,说话做事也不场面,就是一个吃苦耐劳地人,太老实了,这样的人将来是没有多少出息的,只会一个劲地吃苦吃苦吃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呢!”
“企耘,其实我觉得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好,你含香妹妹要是找这样的人,最起码让人心里踏实呀!”
“你还是别这么说了,我没说这样不好,可是我不希望妹妹找一个窝囊废呀,你还是赶紧地在街道上给哗啦哗啦,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吧!”
“好吧!”娘说。
“我也得走了,云天镖局那里我还得过去一趟,晚上的时候,我还得去宿迁那面。”
娘闻听我说要去云天镖局,她赶忙站起来对正朝外面走的我喊道:“企耘,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娘,什么事情,你说。”
娘顿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郑重地说道:“企耘,我不同意你去云天镖局,你就是没有了任何职务,我也不同意你去云天镖局!”
“没事!”我知道母亲心中想的是什么,我于是宽慰母亲道,“娘,我也没有说要在云天镖局干呀!我不干!娘,你就放心吧,我只是面子上放不开,冯家人有求于我,我不得不去呀!”
“那你以后给我少到云天镖局,知道吗?”
我点头道:“娘,没事啦,你想得太多了!”
从我家院子里走出来,我的内心也还是有点矛盾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听从娘的话,我知道娘心中担心的是什么,当年的我的父亲就是死在押镖的途中,镖局这一行是这个社会中风箱比较大一个职业,更何况娘曾经亲眼目睹了爹的惨死,那份记忆是刻骨铭心的。这么多年以来,娘一直回避和我们谈起那段事情,但是不谈起并不等于忘记,不谈起并不等于能够看得很开,相反,它倒有可能像山一样压在母亲的心头,放不下!
而现在,种种迹象表明,我极有可能是即将开业的云天镖局的掌柜,他们冯家本就没有人手来经营这镖局的,建这个镖局的目的就是想依靠冯家船舶运输业的发达,以及利用这么多年来和天南海北的客商积攒下的丰富地人脉资源,一方面扩大他们冯家在窑湾地影响力,一方面扩大冯家的家业。现在,只要我点头同意,我就立刻是云天镖局的掌柜的了,云天镖局也可以立刻接单开门营业了,我估计这次去云天镖局,三少奶奶肯定会和我谈这事,我还真的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思考是需要时间的,我面临的压力不能说不大,如燕那面希望我能够独当一面,而且我做了云天镖局掌柜的话,对于吴家来说也是有益的,他们在烟草运输上又多了一个合作伙伴,这会节省很多原先拐弯抹角的开支。
可是我娘却是我做云天镖局的坚决反对者,我该怎么办呢!
还是拖一拖再说吧!
经过苏绣坊的时候,如燕正站在绣房的门口,看见我来了,故意将脸抬得高高地和旁边的顾客讲话,当我不存在一般。我十分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就寻思,丫头,你长本事了,我若不同意,我看你和那陆开元的婚事如何能成!等我回来之后就给找一个婆家,母亲之命,媒妁之言,我看你如何!现在这样待我如此冷冰冰地,有你要求我的时候,我到时还就不帮你!
想着想着我自己都感觉到好笑。
云天镖局距离苏绣坊并不遥远,云天镖局是在小镇的东南角靠近运河堤堰的地方。
这段时间以来,这里一直在忙着装修布置,门前的拴马桩和镖局的旗杆已经竖立好了,牌匾和镖局的旗子还没有挂上去,只等吉日就可竖旗帜挂牌匾开业了。门前的对联上写着:镖行天下义为重,生意兴隆信做金。大厅里面的柜台,八仙桌子,椅子,都是崭新的,还没有用过。后院也是新制备的各种镖行工具,有马车,轿子,手推车,还有大捆大捆供镖局的人使用的绳索、帆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