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里的人们不再摆棋,再往后都是非常简单的小官子,而这种小官子的收束对职业棋手而言几乎是本能性的条件反射,出错的可能近乎于零,所以也就没有再研究下去的必要,有些人开始谈论对今天这两盘棋的感想,有些人则聊起棋以外的事情,大家都在等着,等待着棋局的结束。
“飞飞,飞飞,过来一下儿。”忽然有人叫着王一飞的名字,王一飞回去过头,却原来是陈海鹏、宋玉柱那帮年轻棋手,陈海鹏旁边坐着的黄妙龄正在向自已挤着眼睛。
“他们在叫我,我过去了。”和宫本小百合打了个招呼,王一飞离开这桌跑到了那桌。
“哎,飞飞,看你在那桌挺神气的呀。”陈海鹏笑着问道。
“呃什么神气”王一飞不解。
“呵,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李昌赫面前那样摆棋,你可是第一人呀,除了他的老师曹铉石。我还没见过谁在他面前摆起棋来那么张扬的。”宋玉柱笑道,他和陈海鹏现在可以说是除董锐、曹灿外国内第三、第四号高手,参加世界比赛的机会自然不少,当然见过李昌赫和别人一起摆棋研究时的情景。
“啊是吗”王一飞愣了:自已刚才光顾着摆棋,想早一点儿知道棋局的结果,所以根本就没有去想斜对面还坐着一位超一流高手,此时被宋玉柱一提醒,他这才意识到好象有点不妥。
“嘿嘿,还问是吗是不是看人家日本小姑娘长得漂亮,想在人家面前好好表现表现”黄妙龄笑着插口道。
“啊,你胡说”王一飞不自觉地回头向宫本小百合望了一眼。后者正满脸兴奋地和旁边一位日本随行人员说话,根本没有听到这边几位中国年轻棋手闲得无事儿的胡扯。
“哟哟哟,你们看,你们看,脸红啦”女人身上的八卦成份总是更多一些,王一飞脸上些许的变化很难逃过她的眼睛,马上伸出手来指着王一飞的脸,象发现新大陆似地对着其他几位年轻棋人叫道。
“真的快让我也看看。”几位年轻棋手顿时哄笑起来,有一位还扳过他的肩膀,睁大了眼睛,似乎真想从他脸上发现点儿什么。
王一飞脸上原本也没那么严重,他现在只是一位十三岁少年,每天每日,想的都是如何尽快提高自已的实力,早一点登上一流高手们的活跃舞台,脑子里哪儿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刚才之所以有点儿脸红,也是出于少年心性,总觉得被人家说成在女孩子面前故意表现自已是件很幼稚的事儿,此时被这些闲着没事儿,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人一哄,一张脸顿时涨得好似红布一般,连耳根也不例外。
“别胡说海鹏哥,你还不管管她”王一飞向陈海鹏求助,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他的话对黄妙龄有约束力。
“呵,飞飞,看你求的这人,你也不想想,他们俩呆在一起的时候,倒底是谁管着谁别的我不清楚,反正有一次,好象某位大小姐想吃冰激淋,一个家伙就冒着三十七八度的高温跑到超市给买了回来,那个听话哟,让我直接就联想到一种摇着尾巴,总喜欢汪汪叫的动物。”宋玉柱笑着说道。所谓揭底就怕老乡。他和陈海鹏同是国家队成员,又同是国内年轻棋手的杰出代表,一起训练比赛的时间极多,这种小事情自是瞒不过他。
“喂宋玉柱你敢胡说八道”这一下,黄妙龄的脸也有点红了,俏脸一寒,对宋玉柱发起了威胁。
“胡说八道嘿嘿,海鹏,有人不承认,你说怎么办”宋玉柱也不怕,笑着向陈海鹏问道,而陈海鹏只是笑而不语,显然在暗示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
年轻棋手们顿时哄笑起来。
“好你个宋玉柱,居然敢惹我哎,你们都先别闹,我也爆个料,前天下午左右”黄妙龄俏脸通红,银牙一咬,反唇相讥,来个以毒攻毒。
“哎哎哎,别呀,算我怕了你行了吧大小姐对了,咱们刚才不是想怎么消遣飞飞这小子,怎么自已倒打起来了。飞飞呢”显然,宋玉柱也有什么把柄握在黄妙龄手里,一看黄妙龄要绝地反击,他连忙转移话题。
“呃,对呀,他跑哪儿去了”黄妙龄也醒悟过来,四下寻找起了王一飞。
“你们呀,刚才互揭老底儿的时候,他早就溜出门儿去了。呵呵,下棋的时候象泥鳅似的抓也抓不住,没想到这时候也挺机灵,知道惹不起,躲得起。”陈海鹏笑着答道。
正文第八百三十三章记忆
第八百三十三章记忆
王一飞确实是跑了。
很显然。那几个人是闲的没事拿自已开心,自已一张嘴,再怎么能说也斗不过人家好几张嘴,正所谓檀公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趁着这几位一时内哄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机会快跑,等他们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可就晚了。
该去哪里呢
站在对局研究室的门口,王一飞挠了挠脑袋:现在回去肯定不行,可不回去,自已又去哪里呆着呢宫本武雄和李永铉这盘棋的胜负虽然已无悬念,但接下去还有十几处小官子要收,半目胜负的棋,肯定要下到收完单官,如此算起来还得等至少十来分钟,难道就这样傻呆呆的站在门口当门神爷
王一飞才没那么笨呢。
随便逛逛好了,五洲酒店这么大,自已只进了三个房间,反正暂时也没什么事情,逛一逛,十几分钟那还不是说过去就过去。
打定主意,王一飞离开研究室,先到对局室。顺着围在门口的人群缝隙往里张望,两位对局者果然还在不慌不忙地落子,充分利用着每一次六十秒钟。
真是顽强呀。
王一飞心里想到。
信马由缰,王一飞开始在酒店的十五层闲逛,酒店楼道的墙壁上挂着不少装饰用的工艺品,花鸟鱼虫,风景山色,各种各样,看起来倒也是赏心悦目。
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中,王一飞便远离了赛场,前边一处拐弯,转过去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附近是繁华的街道,再远处则是一片新建楼盘,一辆塔吊正在工作之中,将一根足有十五六米长的钢梁送向楼顶,一位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挥动双手指挥吊车工的操作,远远望去,就好象一只小小的昆虫想要飞起。
落地窗前有一道银色护栏,护栏的高度大约在一米四左右,敬业的服务生将护栏擦得是锃明瓦亮,如果表面不是曲线,完全可以当成镜子来用。
而在这道护栏前,此时正有一个人倚靠在上边,西装革履。穿着非常正式,左手托着腮,右手伸在护栏上,食指、中指、无名指,无意识地轻轻弹动着。
“咦是谁这么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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