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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兰芝一遍遍沉吟着,猛地看到徐宜人眼里失望的神色。她一个惊醒,“到了现在娘还是不信我,以为我是故意的么我当时”

徐氏道:“三妹,别再说了,那日的事就烂到彼此肚子里,要是你大姐夫知道,你让他怎么看你”

说到底,母亲终究不信她。

徐宜人是失望的,被她们一家宠爱长大的徐兰芝,似乎越来越凉薄了。

徐兰芝咬了咬唇,“来人,备马,我要给六小姐送行。”

荷花里的石街上,早有各家的下人清扫出了路面,行车和晴日无异。

温彩的马车里搁了她的箱子,杜七婶与杜鹃母女坐在箱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温彩。

杜七婶呢喃道:“为什么小姐就不肯听我的,当初就不该和冷候爷和离。”当时是痛快了,可这名声全毁了,就连同龄人也个个避若猛虎,连徐兰芝都不与温彩说话。

温彩扭头挑起车帘,神色果决,“我从未后悔过与他和离,长痛不如短痛,待这些事淡了,我就替自己另觅良缘。”

“听小姐的意思,是连大老爷、候爷的话都不听了”

温彩冷声道:“大老爷害我还不够吗我还会让他来害我第二次”

“可候爷的话”

“哥哥已经成家了,他有自己的一家人,只要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我最大的安心。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做这等事,一切还得靠我自己。”

“可你到底是女儿家”

“初嫁从父,再嫁由己,我如此辛苦地再重获自由,我为的又是什么和离的、被休弃的女子过得很艰难,这我知道。可是奶娘,我会让世人明白,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总会迎来一个艳阳天。”

杜七婶近来也听到了外头的流言,她是

心疼温彩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同理,就算那段姻缘温彩与千般的不乐意,也比做了和离女子的要强吧。

外头,有护院禀道:“小姐,有一个年轻奶\奶前来送行。”

年轻奶奶

温彩心头一凝,挑起车帘,马车已经到了城外,在一边的茶肆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衣着一袭红通通的锦袍,不是萧彩云还是谁。

她欠了欠身,道:“能与温六小姐说几句话吗”

温彩扭过头来,对杜七婶道:“奶娘带冬葵先走,到了庄子上,且瞧瞧各处是否预备好了”

“是”

温彩披着一件浅紫色绣暗纹的斗篷,步态轻盈进了茶肆。

冬葵与护院们依旧留在原处。

两厢见了礼,温彩在茶案前坐下,“冷\奶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温家二房与冷候爷退亲了,昨儿媒婆又走了几户早前愿意结亲的人家,都被拒了。温六小姐,你回平远候府吧我来说服冷候爷,让你为嫡妻。”萧彩云说得义正言辞,仿佛对她是多大的恩赐一般。

“我回来,让你继续谋我的嫁妆”

“我都打听过了,你所有嫁妆都给了你的兄嫂,而今只剩太平镇上的四百亩良田庄子。”

“是啊,我就剩这些了,你也想夺么”

一侧的丫头有些沉不住气了,低斥道:“温六小姐,我家奶奶从刘府取回了当年大夫人留下的嫁妆,虽说没有你早前的丰厚,可那也是一千二百亩的田庄,又有七家店铺,还有八千两银子。”

“她有多少嫁妆与我何干我的东西,不会平白给了不相干的人,同样的我也不会要旁人的东西。”温彩淡淡地,神色里带着不屑,“冷奶\奶,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与冷候爷和离,因为那是我一早就想做的。天下大了去,而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冷奶\奶若没有旁的事,我就此告辞。昨晚下了雪,路不大好行,我得赶回庄子用晌午。”

她一起身,连一口茶都未曾饮。

萧彩云惊呼一声“且慢”,她走了过来,“我知道和离、被休的处境,我不能原谅我的继妹和刘伯彦,同样也没资格要求你来原谅我和冷候爷。可是温六小姐,这一回我是真心的,是真心想让你回冷家”

“一生一世一双人,做不到就别来招惹我,我是和离了,但我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不屑要你的怜悯,也不屑要你的同情。对你来说,冷候爷许是好夫婿,可对我来说,他一文不值”

温彩大踏步上了马车,一声令下“启程”,马车往远方奔去。

不远处,徐兰芝骑在马背上,静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春草道:“小姐,那个女人是冷候爷新娶的平妻”

徐兰芝走近茶肆,不解地看着萧彩云,“冷小\奶奶,你与温六小姐说什么了”

萧彩云记得那日在猎场夜宴上徐兰芝给她的难堪,瞪了一眼,不预理睬。

徐兰芝问不出来,只得眺望着再次走远的温彩。

萧彩云讥笑道:“我还以为徐三小姐多有正义、立场,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害怕声名受累而弃了她。可是她呢为了维护镇远候的名声,为了不影响你的姻缘,自愿去了乡下庄子。我啊,还真替温六小姐不值当,她真是瞎了眼,才认识你这种无情无义,人云亦云之人。”

徐兰芝一阵气恼,想要反驳,可萧彩云说的句句又何偿不是实情。她因为听了身边新朋友的看不起温彩的话,竟对温彩心生怨忿。她告诉徐宜人,要替温彩送行,却在近她马车的时候,又不想与温彩说话。对温彩的怨恨,是从什么时候有的,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也许未见温彩时便有了。

她是怎么了这才几日时间,与温彩就生疏了么。

侍女道:“奶\奶,你一片好心,希望她能回冷家,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你怎还帮她说话”

萧彩云扬了扬头,“不,我尊重温六小姐,也敬佩她。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有一种人,瞧着骄傲,可行的都是卑劣之事,而相反的还有一种女子,看似卑微,却在逆境中依旧让感到敬重。温六小姐便是后者,让人敬重,又让人怜惜。我们候爷是没这福气了,也不晓得哪家的男儿有此等福气”

她在说什么萧彩云居然说对温彩敬佩。

徐兰芝抬头时,温彩的马车瞧不见了。

春草问:“小姐,我们还追吗”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前方。为什么母亲不信她坚持以为她让温彩回避的话是故意要挤兑温彩。

萧彩云是真的希望温彩能回冷家,可温彩竟骄傲地不愿再回去。温彩怎会与她昔日一样,昔日的她没有退路,婆家休弃,娘家驱赶,要不是她嫁给了冷昭,萧家人还不会认她。她又风光了,便是刘伯彦也得给几分薄面。

现在的她,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了。只是,在冷家的日子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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