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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说话不腰疼。”

若周大爷是正经嫡子,他们必不敢这样说,可周大爷原是庶长子,他们人前敬重,私下里少不得埋怨几句。

温彩上了车辇,与双双打了个眼色,双双明了,从怀里取了一个簿子出来,这簿子外观瞧着像簿子,里面的书面却似一个个乳白色的小布袋,每个布袋上还写有字。

她道:“都有哪些小吏实缺”

“京城府衙尚缺从九品吏目、正八品府主簿、正九品的北坡县主簿”

这几年,双双会识的字更多了。

温彩道:“京府正八品训导给周二爷,瞧他还是个识进退,赏回府之后把任职文书填好,就让青莺再走一趟吧。对于周家,须得恩威并济。”

周家原是大皇子的人,既然她与慕容恒选择了截然不同的路,她就得做好站在他背后的女人。

双双应声“是”。

次日一早,周大爷正要出门,就见周二\奶奶笑盈盈地送周二爷出门,再看周二爷身上穿着一袭墨绿色的小吏官袍。

周大爷惊道:“二弟,你这是”

周二\奶奶忙道:“大哥,昨儿晚上雍王府二管家给我们二爷送了一份任职文书,我们二爷现在是京城府衙的正八品知府衙门的主簿,今儿就得去应卯当差。”

周二爷笑得灿烂,他终于当官了,他做梦都想当官。当年他讨好着顺郡王,可他总说不成,现在就有谋到实缺了,一来就是正八品的小吏,怎不让他喜出望外。

周大爷道:“不错,这是雍王殿下赏识你,好好干。”

“是。”

周二爷笑容满面,正色道:“你回头去四弟妹那儿瞧瞧,要是看到四弟打她,你帮着说些好话。”

周大爷心里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雍王府突然给周二爷谋了个实缺,这主簿的官可大可小,说是主簿油水也不少,老二又会说话、行事,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周二\奶奶轻斥道

:“四叔哪敢再对四弟妹动手,你快去应卯,莫要晚了,今儿可是你第一天去当差。记着昨晚二管家对你的叮嘱,少说话多干事。”

“省得了”周二爷出了大门,翻身上马,春风满面地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盼了多少年,今儿终于得偿所愿。

顺郡王一直瞧不起他们这些庶子,笑话他们最多就是个秀才,他偏要干出一番事来给他们瞧瞧。

辰时,周府各房都听说周二爷谋到实缺去京府应卯的事。

他们也知道,这实缺是雍王殿下赏的。

周七奶奶左耳没了,脑袋上绑着白布条,此刻啐骂道:“这摆明了,是昨儿二伯识抬举,爽快地把东西还给了凉县主,雍王妃回府帮忙说了话,方才有了这等好事,一出手就是个正八品的官,这在往年,可是三榜前头的同进士。就你这个没心机的,就盯着那二百亩良田不还,要是你也爽快,今儿你也做官了。”

周七爷跳着脚:“你还骂我,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惹得雍王妃不快,说不准我也有好事,你还怪我,就会怪我。难怪雍王妃说我这耳朵是白长了,怎没把你两只都割了”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又吵了闹起来了。

周家五房、六房的人听到这事,愣了好久,尤其是周五爷连肠子都悔青了。那样一个实缺,便是花一万两银子也谋不来的,那处店铺再好,也只是个小店子,最多三千两银子就顶天了,他当时怎么就不肯拿出来。

也是这天周大爷欢天喜地回家了,兴奋地告诉周大奶奶“我升官了,连升了两级,我现在是正七品礼部笔帖式了,做官做官,得做七品以上才算官,现在才算是官啊。今儿我在礼部遇到雍王殿下了,他就说了一句周祝干得不错。他一走,礼部尚书便升了做了七品笔帖式。”

周大\奶奶眼睛透亮,“周家能依上雍王殿下,这也是福气。”

周大爷四下一扫,斥退左右。

周大\奶奶留了心腹下人在外头候着,周大爷方才正色道:“今儿我听礼部的同僚议论,说是册封太子大礼后,皇上就要退位太子,这件事许尚书大人已经知道了,特意告诉了手下一个交好的官员。”

“雍王这就要登基了”

周大爷肯定地点头:“我们礼部知晓的人不少,今儿雍王在各部院行走,皆是尚书、侍郎亲自奉茶,个个神色恭谨,不敢有半分懈怠。瞧今儿雍王一句话,许尚书就升了我的官,这事定是真的。你得空回娘家一趟,偷偷把这消息你父兄,现在不交好雍王府更待何时。大皇子那儿是再没指望了,他和他的心腹现在都还软禁着呢,不要再观望,再观望下去就会失了时机。早前太子一派的人,全都倒向了雍王殿下,我们也不必再坚持了。”

周大\奶奶神色凝重,“我一会儿就回娘家。”

午后,整个周府上下都知道周大爷现在是正七品朝廷命官,而各房人去恭贺时,却意外地发现周大\奶奶回娘家了。

周太太坐在上房,歪头琢磨着此事,这雍王夫妇行事雷厉风行,都非寻常人,得凤女得天下”,那“真凤命格”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句,近来京城百姓皆在议论,看来这温氏是命中注重要当皇后的人,她替雍王殿下连育二子,这皇后之位是坐得稳稳的了。据说当年雍王殿下被欲\女所辱之后,便落下了不近女\色的毛病,一看到年轻女子就恶心,早前是惊慌失措,近两年更是恶心呕吐。

婆子道:“太太,大爷的朋友、同僚来恭贺升迁之喜,大爷这会子走不开身。”

周太太神色一凝,很是不悦地道:“他们到底得了什么消息,连我也不说。大\奶奶回娘家,定是有大事发生。”

她怎么也想不透,这才是最着急的,今儿一早,周太太就派了心腹婆子去章家,告诉女儿、女婿还抓紧与雍王府示好,也不晓得他们照做没有。儿女都是债,她一把年纪还要替他们操心。

外头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太太太太不好了,四爷和凉县主吵起来了。”

周太太摆了摆手,“让大爷、二爷去处理吧。”

阿九有娘家了,温彩给她撑着,低沉了几年的嗓门又提高了,早前的胆怯没了踪影,连带着红绳的气势都足了。

今晨,温彩又给阿九新添了几个服侍下人,送了两家陪房过来。阿九便将人安顿到店铺上做管事,院子里太小,她要把西屋置成库房,让姨娘搬到厢房去住,周礼不应。阿九又强势,两个人就对上了。

“你这个贱妇”

“我皇嫂说了,我是皇族女儿,是天下一等一尊贵的皇族姑娘,若是我们低贱,这天下就再没有尊贵的女子了。你再骂一句,你敢骂,我回头就去娘家,把这话告诉我皇嫂,看我皇嫂不抽你大嘴巴。”

周礼啊哟哟地躺在西屋榻上。

他现在还在西屋,阿九就非要西屋做库房。

他恨死雍王妃了打了三十大鞭不说,还赏阿九一些绸缎首饰,明明没多少,阿九却珍

贵得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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