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是,姑娘这边儿请。”
林福带着余舒到了后院,又见一座规规矩矩的围楼,一样是两层带走廊,三面刚好兜了院子里的光,一面阴凉一面晴,是阴阳和合之势,又应了风调雨顺。
走到东北角一间屋前,廊下,林福叩了叩门,说:“公子爷,莲房姑娘来了。”
里头传出说话声:“进来。”
林福故推门,请余舒一个人进去,这门上没垂挡寒的帘子,但窗户都是拿玻璃封的,不似一般人家窗纸透风,屋里很能保暖。
薛睿正坐在东窗下一张圆桌前看帐,手边一盏茶,袅着香气,他穿一身棕青的绸子衫,外只套一件黑绒面儿的对甲,颈上一对黄宝石扣子极抢眼,一看余舒进来,便放下了账簿,笑问:“考完了”
“嗯。”
余舒是习惯了他常变脸,昨晚上送走时还懒得理人,这会儿又给了笑脸,她揣摩了一下他心情是好是坏,就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顺手拿一个空杯子倒茶,说:“这就是你前阵子说要开的那家酒楼么,]饬的挺排场的,不错,开门那天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来捧场。”
薛睿摇头道:“找你来不是捧场的,这份契子你看看,有不合意地提出来。”
见他从账本里抽了一张纸,递给`她,余舒接去看了看,就变了脸色,一口茶噎嘴里咽不下去。
严格来说,这是一份合同,一份雇工的合同,雇她来做这家酒楼的掌事,负责账务和人事,明码标价,一个月是八十两银子,外带这家酒楼半成红利,约是三年为期,死契。
“怎么,不想签么昨天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我有什么事,一句话她便万事不惧的,这也没让你刀山火海,就怵了想反悔吗”薛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余舒这回是骑虎难下,单看薛睿脸色,这屋里气氛,要她敢说一个不字,兴许他下一刻就翻脸,于是硬着头皮道:“上次你不是说,若我大衍落榜,考不进太史书苑再来帮你的忙吗”
薛睿道:“我是那么说过,可我没想你只考了易理、奇术二科,算学不在其中,易理有那么多咬文嚼字的在,你必进不了榜,这样即便是中了奇术,最多也就是个易师,太史书苑是不会收你了,除非你算学能中三甲,还有些机会。”
余舒不服气道:“你怎知我进不了三甲。”
薛睿不急不慢道:“我打听到韩闻广老先生门下几个得意弟子今年都要去竞算学,你能中三甲希望渺茫。”
“韩闻广”余舒听这名字耳熟,忽一想起来,倒吸气:“就是那个教出了三个算子的老头”
薛睿看着她两个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子,料定她昨晚一宿没睡,冷笑道:“你当是谁,所以这太史书苑,你就别指望了,老老实实过来帮我做事,等到三年后再考。”
第二百四十一章告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昨日亲口承许“万事无惧”,眼余舒拿着手中“卖身契”,脸皮再厚都开不了口推拒。
又听薛睿分析今年算学一科竞争激烈,不看好她的样子,余舒犹豫了一会儿,方笑道:“不是不能签,不过得加上一条。”
“什么”
余舒弹弹手中契纸,“倘若明年大衍揭榜后,我进得了太史书苑,那这张契子就作废,你看行不行”
闻言,薛睿考虑片刻,点头道:“可以,只要你能进太史书苑,这上头写的全都作废,不过在这之前,大衍考后,你要在酒楼帮我做事。”
“没问题”余舒爽快地应了一声,将契纸给他,让他在后头加上这么一条,死契就成了活契,对她更无坏处。
老实说,薛睿的条件开的很好,她知道他是好意,但是比起做生意赚钱,她委实对去太史书苑学易更有兴趣,假如有这个进修的机会,她不想浪费三年,假如没这个运气那就再等待三年,未尝不可。
薛睿补充后,又拿给余舒看,余舒觉得无漏,他就让她签下大名,拿来朱砂泥让她在末款摁手印。
余舒正要按手印,突然停住,问他:“这契子就一份你不再抄一份给我”
古时候契纸向来都是由雇主收着的,哪有打工的提过留份儿,薛睿便只写了这一张,听她问话,稍加思索,就知她是又犯了小心眼病,轻哼了一声,不悦道:“怕我讹你不成,我又不是头一回雇你。”
他这是指在义阳城时,他开那家纸墨铺子就曾招余舒做工,当时也同她签有一张契,那会儿可没听她要留底子,现在越发猴精了。
余舒也知他话里意思,却装傻,道:“我是怕你手迷搁丢了这张,不是还我手里一份备着,再写一张吧,不耗什么事。”
薛睿没理她滑头,随手在桌上找了一张空纸,唰唰将契子又抄了一份,签下他的大名,盖上他的印章,递给她。
余舒这才老老实实地将两份都签了,收起他后来写的那份,看他脸色不善,识趣地主动开口道:“现在做什么,要不我帮你查账,你有事就去忙你的。”
薛睿道:“让老崔送你回去,酒楼下个月才开张,不急这一会儿。”
余舒正觉得瞌睡,得了特赦,赶紧起身道:“那我走了,有事你就让人去找我。
“回见。”薛睿没有送她的意思,继续翻着账本,等听到门声开阖后,才抬头看了一眼。
余舒出来,却见林福在外头等她,心想着日后她或要在这酒楼管事,便先混个熟脸,打听道:“林叔,你在这酒楼是负责管什么的”
林福忙道:“姑娘喊我林福就成,要么就叫老林,我是在前头做掌柜的,往后还要靠姑娘多指点。”
余舒听这话,就知道薛睿提前和下面人交待过,心里不由地一怪,总觉得她好像是被他算死了,就不怕她不签那卖身契。
“说什么指点,我比你年小,不懂的事多,老林,你才要多关照我。”余舒嘴上谦虚,心中却想,她现在是高管,这酒楼里的人除了要听薛睿的,往下就是她了,但年纪在那儿摆着,又是横插一杠子,说不定要有人不服气,在她下头,就是掌柜的,她看这林福好说话,先同他套套近乎,日后他如果不老实,她再治他。
说话到了酒楼门口,老崔驾车在外面等她,林福从门口小二手里拎了两只药包递给余舒。
余舒问道:“这是什么”
林福笑道:“是甘草芫花配的秘方儿,姑娘回去用水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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