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翰懒得多看自己儿子一眼,拿来手机查阅报来的消息,微微挑眉。计划被易濯打乱,倒也不算坏,给了他更好的想法。他在大班桌上轻敲着,不多会儿重现倨傲的笑容。
区区一个薄少承算什么,他最后再给他上一课,什么叫后发制人。
雪茄尚未燃尽,滚落到地毯上,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咖啡杯被单指勾起,稍一倾斜,冒着热气的棕色液体浇下,燃着的雪茄灰登时熄灭,散进缝隙中。
易濯回家前去了趟工地,没走到里面,而是在外围转了一圈,绕过小岔口看到想找的人。
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妇抱着一块大字牌跪坐在地上,身上沾满尘土,好不狼狈。大字牌歪到一侧,老妇扶着旁边摞起的钢筋要站起来,一个趔趄又坐了回去,好像脚崴了。
老妇咬牙俯身查看,有人走到她脚边问:“您是不是脚踝有点疼”
她惊慌抬头,拉过大字牌,特别谨慎:“你是谁”
易濯略略沉吟,说:“我路过,您别激动。”他拉开脏皱的裤脚,离近瞧了瞧,脚踝肿了些,应是崴到了。再看向老妇的时候,他瞥过大字牌,看清了上面的字。
edgar董事长为一己之私,害死我女儿
他面色沉了沉,伸手道:“您崴肿了脚踝,我扶您起来。”
老妇端详片刻,觉得没什么威胁才搭上去道谢:“谢谢你,我这把老骨头快让他们推散架了。”
“您是被推成这样的”
“可不。”老妇站稳扑打身上的尘土,气愤道:“就那个里面的民工把我推过来的,不心虚干嘛赶我走,我跟他们不算完。”
易濯听她说完又问:“您从英国来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
“听您的发音听出来的。”易濯拾起牌子给她,“您举着这个去他们那儿要做什么”
老妇瞧着年轻人挺和善,便说:“我女儿啊,被他们董事长害死了,到现在没个说法。”她搬过大字牌展示,中英文写明了缘由,易濯看完,她又说:“他在法国我和我老伴就去法国,他在英国我们就在英国,总之他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直到讨回公道为止。”
“您老伴在那儿”
“在edgar门口站着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像我这样受欺负。”老妇叹口气,含着隐忧。
易濯观察周围扶住老妇,“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的路上,老妇大吐苦水,好像易濯能帮她平反,从头到尾说了个细致,易濯安静听着,时而问几个问题,其余不多说。他前天就听闻有人在edgar门口示威,大概就是这老妇的老伴了,今天在大厦和陆翰谈话他一直站在窗边,瞧见一个被追赶的白点,下楼便找去了。
医生说老妇扭了一下,没大碍。出了医院,易濯将老妇送回住处,嘱咐她以后不要在edgar附近出现,再通知她老伴就先走了。
车上,他给彭朗打电话:“放风吧,他会自己看着办。”
彭朗大吃一惊,急了:“你疯啦钱还没从ethan户头上过,现在放万一让薄少承顺杆把你揪出来,你准备跟你那个冷血老爹一起去坐穿牢底”
“你低估了ethan的自大,他一定会在薄少承之前出手。”易濯稍微一停,又说:“号称自杀的设计师实际是因为这事遇害,他会利用她的父母,你帮我照看一下,依最近的情形,他们比较危险。”
“照看没问题,你确定要现在放出去”
车驶进院子熄火,易濯下车,开门前说:“我有把握。”他挂断电话走进家门,瞧到一抹嫣红背影,裹身长裙勾勒出婀娜的线条,只一眼他便挪不开。
应予正在整理头发,镜子里多了个人,她转身蹙了眉心。
“晚了一个小时十分钟。”
“去办了点儿事。”易濯走上前取过她手里的发夹别到短发上,恰到好处。他搂住她温存少许,问道:“这就出发”
应予耳边痒痒的,话音变得轻柔,笑着说:“当然了,主角去晚了可是怠客,快去换衣服。”
易濯嘴上说好,仍抱着她,唇在裸露的皮肤上点触,过上好一阵他才松手。
今晚dey主办一场游轮arty,主题是易濯入主锦予的欢迎会,而且是开放的欢迎会。除了自家员工,媒体也可以来参与,并不明确指定哪一家,也就是想来都招待。
媒体们小兴奋一把,能采访易濯不必说,还能从商界情侣身上窥见点八卦,近一个月的料点有出处了。他们天没黑就达到了主办点,在热情的款待下,有些忘记了来前的初衷,也没有看清这场arty举办的初衷。
正常来说,易濯的欢迎会应该由锦予主办,应予特意打着dey的名头是为了反击那些说她无能卖家产的流言蜚语。外界都知道dey和锦予原本是一家,dey主做经纪策划,由其主办也无可厚非,问题是应予主导锦予的时候都没办过类似的酒会,却在各公司都紧缩费用的情况下破费为易濯做欢迎会,意义就不同了。
她一来是表明自己尽管回到dey,仍然对锦予有影响力,同时用庆功的方式说明锦予没有托错人,封上悠悠众口;二来是高调秀个恩爱,适时放松一下。
临近日落,偌大游轮已灯火通明,俊男美女在甲板上穿梭,徐徐海风吹来几分惬意。
arty开始前,应予预留一段时间给媒体采访,自己伴在易濯身侧,听他游刃有余斡旋抛来的问题,噙着柔和清浅的微笑。等媒体谈及两人的感情,易濯揽着应予,回答实诚多了,例如“什么时间结婚”、“夫妻档经营模式”等问题他都具体回复。应予佯装瞪他,他又笑着改口说听应予安排,目光始终点在应予身上,湛黑的瞳仁只容的下这一抹嫣红。今晚过后他多了个妻管严的名号,流传很久,成了商界一段佳话。
轻盈飘动的红色裙摆拂至甲板,arty正式开始,顶灯关闭只留下投射灯,四周幽暗浪漫。
简单客套过后,易濯带应予加入甲板中央舞动的人群,音乐悠扬浮向海面,他扣着应予的腰缓慢踱步,俯首轻言。应予先是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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