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兵部侍郎马文升轻轻一扯他衣襟,轻轻斥道:“若论公义,难道你及得上彭大人,陛下登基之后,如今厂卫倒也消停了一阵子,咱们个厂卫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持敌态度,双方都恨不得踩着对方往上爬,彭老大人能抛却个人恩怨,设酒款待厂卫,让双方冰释前嫌,还不是为了大家一同辅佐圣上,治理好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你呀,胸怀哪及得阁老大人万一,还要在此胡言”
项忠闷哼一声,见席上众人都默然不语,遂轻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听说,东厂和锦衣卫这一次闹得很僵,此事在京中早已尽人皆知,彭阁老想说动双方冰释前嫌,岂不是对牛弹琴么”
马文升叹息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是陛下的圣意,其实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锦衣卫杨大人到”杨明登上楼来,匆匆一瞥除了兵部侍郎马文升马大人,一个也不认得,但满满四大桌,瞧那官袍分明是影子政府的各级高官,忙赔笑抱拳道:“各位大人久等了,杨某来迟,恕罪恕罪”。
他的确是晚了一点儿,接了彭时请他赴宴的贴子,杨明着实踌躇了一阵,自己和尚铭如今是仇深似海,如今又摊上了一个两不相关的彭阁老,他请自己赴宴,这摆的哪一出儿
锦衣卫的一班下属干惯了谋杀、陷害、栽脏手段,第一个想法就是万万不可去,嘿,让两人化解恩怨,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者,以尚铭小心眼的气度,说不定会埋伏人手将同知大人给剐了。
这般手下这么想,那么东厂的人会不会也这么想呢尚铭会不会担心杨明也让人阴他一把
杨明到场之后,匆匆扫视了一眼,果然,尚老狗未曾到场,来的只有前番被自己和汪直阴了一把的东厂二档头。
要过请贴,杨明见后边密密麻麻一群官员,这一来也猜不透彭时用意了,人多就一定会和解么
二档头同样摸不透彭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今日联名促请的是整个金陵所有高官,杨明不去,就等于把京师所有的官儿都得罪了,杨明将来的发展重点本就在京师,这些官儿可是掌着直隶的实权呢,岂能不去
最后几人商定先遣缇骑急赴“彩凤楼”,将里里外外彻察一遍,确定并无东厂人的埋伏,这才派了十个精明强干、武艺甚高的人暗揣利刃,扮作轿夫随从等人随他前来赴宴。
在彭时的安排之下,杨明硬着头皮和二档头坐在了一起,好在其余诸部官员也知道两人的恩怨,待酒席一开,便扯着杨明和二档头聊天论地。
这些老大人饱读诗书,聊起风月事来也不似普通人粗俗,虽说读书人最重礼教,但是重视的是朝纲人伦,狎妓乃是风流韵事,无损私德,他们还有五房妾室,最小的才二十二岁,他们自然不加顾忌,这一来拘谨气氛自然一扫而空。
杨明席间不敢多饮,酒至半酣,杨明才对同席的彭阁老道:“杨某此次应彭大人邀请前来,以为是三五家常好友小聚,却不想竟劳动诸位百忙之中前来饮宴,杨某再敬大家一杯”。
众官员虽说大多不屑厂卫之人,可官场就这样,背地里对知交好友说的义愤添膺,见了面却是花团锦簇,谁熬到这么高的位置也不容易,真肯为了大义得罪皇帝跟前红人的有几个一见杨明举杯,大家连忙举杯应和。
彭时浅酌一口,淡淡笑道:“贤侄前番南下可谓功德圆满呀,折服了倭寇,开阜之事已经初步开展,据陈准公公传来的奏折,仅仅一个月,苏州市舶司就进项税收八十万两,这还只是第一个月,可见你这小后生委实是高瞻远瞩,有朝一日,在朝政中自可一展拳脚。”
彭时继续说道,“杨小后生原本在宁波抗倭之中威望就颇高,宁波抗倭,竟像是倭人给你送来的一桩厚礼一般,正规军队不敌倭人凶悍,你却仅靠着锦衣卫,救一大将于倭寇重围之中,一时声名远振、堪称大明名将也不为过,后来又确立了一套新式的练兵之法,老夫看过了,很不错,若是能推广开来,我大明战力并能上升不少,依老夫看来,将来手握天下兵马抗边御敌、主理朝政威服四夷亦非难事,前程不可限量呀。”
杨明强笑了笑,淡淡地道:“大人谬赞,铲除几个不法的倭寇,算不得什么政绩,再说我大明精税乃是京师十二团营,我手中的锦衣卫本就有一部分来自神机营,底子厚,自然不难。”
彭时呵呵笑道:“你这后生过谦了,身为天子近臣,又有如此才干,这有何难呢不过”
他目光一凝,肃然道:“厂卫本是一家,同为陛下耳目,此番老夫是做和事佬来了,不知贤侄对此可有什么打算呢”
他这一问,四下顿时静了下来,许多人都竖起耳朵听着杨明答复,杨明见彭时目光灼灼,心中不由一怔,略一思忖道:“身为臣子,杨某当然不想让陛下烦心这些事情,若是尚公公能”
自古以来德行上惺惺相惜、却在朝廷上为了政见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还少么杨明本来是想说些场面话,这一页就算揭过去了,以后自然锦衣卫和东厂角力自然还是各凭手段的,各自罢休,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八十二章剑拔弩张
“哼,杨明,此事你休想如此善了,彭阁老,此事不必劳驾你从中调停,咱们厂卫的事情有自家的方式解决,杨家小子,以后出门多带些侍卫,小心你颈项上的脑袋,可别莫名其妙的搬了家。”东厂的二档头再也坐不住了,忽地一声站起来,指着杨明怒骂道。
旁边马文升刚刚站起准备劝解几句,杨明已慢慢起身,阴沉沉地笑道:“本官还不真信,你有什么手段能除去本官,本官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方才你说的话本官原话奉还,尚公公我不能动,动你一条狗有什么打紧的”
“你说什么”二档头愤怒的掀起来桌子,席上顿时大乱。
劝解的、拉架的、幸灾乐祸的,一时吵作一团。一直紧紧守在楼下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们听到楼上喧吵,慌忙冲了上来才将双方强行拉开,番子们急忙告罪拖着二档头离去。
番子们簇拥随着二档头的马匹直到了东厂,下马之后的二档头,似乎仍是余怒未息,他见手下的番子们十分担忧地望着他,不禁呵呵笑道:“本官都不担心,你们着急作甚,就算他杨明如何了得,又能奈我何他敢杀了杂家不成”
一名番子强笑道:“大人说的是,想当初咱们东厂盛极之时,锦衣卫也得夹着尾巴,只是唉厂公早知我们与杨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却碍于彭大学士的颜面不得不派大人前去赴宴,现在看来不过是与虎谋皮,累得大人与杨明那厮再结新怨,以这奸佞的权利若是挟怨报复,大人真是防不胜防啊”。
二档头呵呵笑道:“哼,杂家和厂公打杀的时候,他杨明还在娘胎里喝奶呢,怕他作甚来来来,咱们回厂,一齐品茶赋诗,理他作甚。”
几人呵呵笑着,举步向东厂大门走去,门楣下四盏大红的灯笼耀如白昼,一位东厂番子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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