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忠不知道的是这些人都是真正的死士,他们要么全家死在朝廷手中,要么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或者给自己的妻儿挣一条活路,所以心甘情愿担任诱饵。
这些人的体质就较弱,不管是在大草原上奔波,还是在千军万马中厮杀,就是最容易丧命的一群人,所以他们宁愿用自己的命,为他们的亲人闯一条活路。就连他们的饥饿,都没有丝毫伪装。
他们决心在此扮演一群穷困交迫的疲弱之卒时,就没带来一粒粮食,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十来天,这十多天一直就是以野菜和捕来的小兽为食,在官兵赶到之前,他们甚至已经有两个身体虚弱的人活活饿死。
若非对自己这么狠,他们纵然能瞒得过胡一刀和先锋官,又怎能瞒得过戎马一生的项忠和武将
胡一刀纵马冲在最前面,一面用敏锐的眼神扫视着两侧不断掠过的山峰和密林,一面迎着那穿谷而来的山风,陶醉地吸了口气。这些年来在军伍中的苦熬打拼没有白费,今天这一切辛苦终于派上了用场,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妥,这种感觉很奇怪,曾经多次在战阵之上救了他的性命。
他没有杨明那样的机遇,也没有杨明那样允文允武的事,但他也有自己的梦想,他也要建大功、立大业,挣一份大大的功业,挣一份大大的家业。
除此之外,还有荣誉
二十里路,在骑兵脚下很快就穿过去了,一出山谷,豁然开朗。
右侧,一条大河,滚滚东去,沿着山脚波涛汹涌。右侧是起伏不断的丘陵,长着一丛丛灌木,前方一片坦途,胡一刀已经看过地图,知道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是房县,他精神一振,用力一磕马腹,加快了向前的速度。
先锋官率领所部兵马,远远地跟在胡一刀的后面,待他冲出山谷,这才松了口气。一见远处胡一刀亲自掌着一面大明的大旗,迎风猎猎,绝尘而去,先锋官心里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有心唤住胡一刀,自己冲在前面,可是转念想想,这儿离房县虽然还远,可难保太平军不会在半路设有警哨。一想到可能要短兵相接,先锋官便打消了亲临一线的念头,继续恨恨地跟在胡一刀屁股后面吃土。
他用力地抽了一鞭马屁股,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在了战马上,战马向前一窜,刚刚纵出十丈有余,左侧丘陵地带突然响起一片苍凉的号角声,太平军竟然有埋伏,这一手请君入瓮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第一百零六章惨败惨败
先锋官愕然望去,就见丘陵后面陡然冒出一面面大旗,大旗上一头猛虎迎风摆动,随即便是一阵如潮水般的吆喝声,密密匝匝的太平军骑兵挥舞着刀枪,发出振奋人心的吼叫,向他们猛扑过来。
兵马未到,那厮杀声聚成的气浪便扑面而来。
“有有埋伏”
先锋官勒住马缰,两股战战,正不知是该逃回谷中“找妈妈”,还是追着胡一刀向外逃,一拨乌压压的箭雨便瓢泼般砸下来,顷刻之间,先锋官就被射成了一只刺猬,他再也不用为自己的难以抉择而为难了。
官兵主力排着一个个小型方阵,向山谷外驰去,马匹轻驰,不缓不急,他们不是先锋探马,不需要太迅疾的速度,这样他们可以用较快的速度离开山谷,同时还能让马匹保持充沛的体力,以便迅速投入战斗。
但是轻驰的战马很快就停了下来,他们惊恐地发现,前方的山口,已经布满了无边无沿的太平军骑兵。
太平军人之所以用最快的速度,用弓箭招呼,避免与先锋官部有所接触,就是不想有一个人逃回来送信,他们以十倍百倍于先锋所部的兵力,万箭攒射,迅速解决了这一小股官兵,便进入山谷,摆好了阵势。
官兵惊愕地看着对面的太平军人,这些太平军神色间有些彷徨、有些疑惧,那是因为朝廷官兵一直以来给他们的强大印象带给他们的心理压力,虽然他们已经不只攻打过一处城池,可还没有和这么多的朝廷主力战斗过。
可是与此同时,他们的眼神中又带着一抹凶厉和残忍,那是长期以为被朝廷欺压凌辱积压下来的仇恨,把他们磨砺成了粗犷不屈的铁血硬汉。
“杀啊”
厮杀声汇聚在一起便是一种催人心魄的声浪,这声浪又被山谷扩大了数倍,随着这汹涌而至的声浪,早已有备、持弓挟箭的太平军率先发起了进攻。
箭矢扑天盖地的向官军扑去,就像射向一群被他们堵住了去路的羔羊,随即他们就高举刀枪剑戟,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怒吼着、咆哮着、呐喊着,如出柙猛虎般趟向羊群,眼中只有猎物,完全漠视了死亡。
与此同时,山谷出口处,冒起了一道滚滚冲天的狼烟。
狼烟起,长刀所向
对官兵来说,展丹谷简直就是噩梦之地。
号角声中,无数的骑兵在山谷中展开了近身肉搏,官兵的缓进阵列因为前方的停止和战斗而变得混乱不堪,而在这狭窄的阵地上,太平军显然拥有绝对的优势。
他们挥舞着刀剑,从官兵队伍中凿穿而过,兵锋不止,只管向前,蝗虫一般蜂拥而至的后续人马紧随其后,继续砍杀着官军将士。
山口处的狼烟涌起的时候,埋伏在山腹处的王洪遥见远处狼烟升起,大喜之下,一跃而起,厉声喝道:“进攻”
山上密林中的确埋伏不了千军万马,但是王洪只带了少数的骑兵,其余人都是步卒,这些步卒要隐藏在密林中却是易如反掌。
葫芦肚似的宽阔谷地,的确不宜对朝廷兵马军发动猝袭,但是这些与天争食的流民却自有他们的办法。
一个个用藤条捆扎成的巨大笼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跳跃着,活泼地撞进山下的骑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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