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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他非常渴望少女的笑容,如若可以,希望将此刻的时光剪裁下来,让他在日后每一个难熬的时刻掏出来细细摩挲品尝。

也就是那一天,许姜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恋,也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暗恋。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一恋就是一辈子。

这个明明各方面都非常不出色的少女,却像一个强力胶一样粘在了他的心脏厚壁上,怎样都撕扯不下来,一扯就鲜血淋漓。

许姜没有回答,只是匆忙的拿起笔开始假装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然后用余光偷偷的瞄少女,她沉寂的侧脸,低垂的眼睑,因病痛而纠结的眉毛。

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好看,但怎么看却都那么让人心头发痒。

孟苏回到孟家后,并没有看见徐晴和孟归宁,她有些诧异,问了吴妈之后才知道她们被姜红英叫到书房去了。

她心里默了默,就上楼梯准备回房,没想到孟归承就站在楼梯尽头,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但并没有回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蜡像在那里杵着,空剩皮囊安好,一颗心已千疮百孔。

他所谓的妈妈一回来就赏了他一巴掌,骂了一句垃圾。

那个平日里最最贤良淑德,时刻保持良好艺术家气质,养了他十八年的母亲竟骂他垃圾。她说他白眼狼,养不熟,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没办法好好相处。

她说他就是别人不要的垃圾,要不是孟家恩德,他说不定早死了,亦或是在一个没钱读书的文盲。

孟归承不敢相信,最最尊敬的母亲,小时候写作文他歌颂得最多的就是母爱,可你看现实多打脸,你喜欢什么,它就摧残什么。

那些恶毒的话如一只只恶心的虫子一样攀爬在他身上,他只觉得皮肉比落了一顿鞭子还疼。

他用了半个多月才缓解了那种从云端上跌落下来的疼痛感,可他的母亲一回来就用尖锐的指甲剥开他的皮肉,在他的伤口上撒着盐巴。他除了沉默,别无他法。

难道像个孩子一样跑出去再也不回来吗,不,他不能这样任性,至少得考上大学。难道要顶嘴或是打击那个养了他十八年的母亲吗,他做不到,哪怕她拿着刀子捅他,他也无法还击。

他的人生在开到最绚丽的时候颓然一片黑暗,莫不是上帝将他人生的灯给熄灭了,太黑了,他看不见未来。

他想哭,想呐喊,想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想要抱怨命运的捉弄。但终究他还是选择了缄默,默默在哀悼他已经腐朽死去的十八年。

少年眉眼一片惨绝,他握着扶梯的手,青墨色的静脉明显突兀着,指节有些发白,指甲盖没有了往日的淡粉色而是残灰色。

孟苏上次见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后来他就哭了,少女心里默叹一口气,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去,“表哥,这里是风口,怪冷的,你赶紧回屋吧。”

少女语调轻柔,如一杯温开水慢慢地流进人的耳朵。

孟归承突然抬眼看她,这次倒没有哭,他瞳仁不是纯黑,带有一点褐色,再加上眼窝比较深,有一种欧美风范。

他看她的眼神非常的陌生,带有一股子惊奇的味道。孟苏被他打量久了,有些不好意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半晌,他才发话,孟苏看着他光洁修长的脖子上,喉结上下滚动,像谁在执着围棋里的白子下棋。

“孟苏,你为什么不哭呢,经历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能笑得那样云淡风轻,难道你不恨吗”

孟归承丝毫不绕弯子,这会儿他的情绪急迫的想要找个突破口,而一直在经受苦难却依旧能保持微笑的孟苏就在这个当口触发了他。

他想像她一样好好生活,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太多的情绪,但他做不到,他的心太杂太乱,像是吞了一团杂乱的毛线,他被缠住了,找不到光明的出口。

孟苏平复了一下惊愕,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联系许姜

她想说,我为什么要哭,哭我有妈生没妈养,还是哭我小姐的身份,奴才的命。

健全的家庭,疼爱孩子的父母,姣好的相貌,优良的成绩,朋友的友爱,心上人的垂青。这些我都非常想要得到,渴望得要命。

可是现实不得不让我低头,迫使我降低标准,我不再贪图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只求一个安定的生活,仅此一个足矣。

因为千百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去奢望,所以才不至于会那么的绝望。正如李碧华所说,“有人疼惜才有资格矜持。”

她没有资格矜持,没有资格骄纵,哭有什么用,难看的人就是哭也比不上好看姑娘那样惹人怜惜。

不过是又让别人多了一个嘲笑你的话柄而已,与其做一个惹人厌烦的泼妇,不如做一个安静的路人。

但这些她终究没有宣之于口,孟苏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皮外伤会被治好,内伤也终究会被治好。”

她已找到那个医治她内伤的药方,所以她足够幸福,那个叫秦子的少年有让人看一眼就痊愈的能力。

孟苏回房后就开始做作业,她英语比较弱,得不停地用录音机播放磁带,带上耳机后,源源不断的美式英语开始播放,将她与外界那些刀锋剑雨隔绝开来。

她一遍遍地听,一遍遍地学发音,然后不停地用笔默写。在那个班里,她成绩只能算中等,二十三名,班上四十九个人。她必须用功学习,她得足够优秀,才能不愧对孟家将她接回来的恩泽。

前阵子看新闻,有报道说很多妇女被贩卖到深山里给人当媳妇,报道大篇幅的讽刺了这件事,痛斥这种买卖人口的恶劣行为。

她看得后背发凉,幸好当初被孟家接回来了,不然她就得一辈子生活在那个贩卖人口的农村,对门王建的媳妇就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五千块钱,几乎是一家子一年的口粮。那时候还年幼,不知道这是犯罪,只了解对门多了一口人而已。

她要是自己不与命运抗争,不写那封信,那么就得陪那个喜欢打人的傻子过完这糟粕的一生。

孟苏看着自己的房间,圆木桌,松软的床,木质地板砖,五十平米带有浴室和厕所的房间,仅属于她一个人。

她有什么可悲伤的呢,她母亲没有留给她母爱,但至少留给了她丰沛优渥的生活。

孟家是设有灵堂的,听说她外公和母亲的牌位都在那里。但姜红英没有要求她去拜祭,她自己也未曾主动请求去拜祭。她不敢去,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惊声尖叫,为什么血脉相连的母亲只能以这样悲凉的方式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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