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了下嘴唇,心一分分的沉下去,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尸骨无存,灰飞烟灭。真奇怪,这次她竟然没有一滴眼泪,嘴里还残留着冰淇淋的味道,甜得发苦。
就在孟苏想走上去问他一句为什么的时候,秦子对来人招了招手,孟苏抬眼望去,正是刚刚那个和自己抢衣服的美女,只见那美女见到秦子,喜上眉梢,笑靥如花,不见刚刚半分的不悦。
她笑得真好看,好看到让她像个老鼠一样只能躲在角落里,没有再伸出脚走到他面前的力气。
孟苏苦笑了一声,胸口似插了一把利刃,拔不出来,只能任由它插在那里,鲜血直流,一旦用力拔出,她估计也命不久矣。
她将手机放到包里,转过身打起了太阳伞,伞遮住了她的上半身影,从后面看没办法看清她的背影。
秦子来接刘星辰完全是因为待会儿他们需要去见德国的机械师,没多少时间了,他打电话给刘星辰的时候,她佯装自己没有开车,这边不好打车,没办法这个案子她也有份,需要一起去,所以他就顺路来接了她。
刚刚孟苏那个电话,对他情绪干扰还是很大的,这次他真的不敢接,他怕一听到她的任何声音,自己就会心软,只要知道她出狱了就好,她的人生不该再有他。
他毁掉了她的前半生,还有什么脸面再去插足她的后半生。自从上次那个电话之后,他这些天老睡不好,一入梦乡就能看到少女温暖的笑,她笑得有多开心,他就有多痛心。
他所埋葬掉的不是她的一天两天,而是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粗粗算来不过十个,而他毁掉的还是她最宝贵的那一部分。
刘星辰见秦子脸色不太好,她试图说几句话活跃一下气氛,但秦子一声不吭,半点也不买她的账,他似乎在想些什么,眉头紧锁的模样很忧伤,同时也很勾人。
他们走了几步,秦子大眼粗略的扫过人群,他眼睛定神锁在一道倩影上,就在他前面不远处,有个女孩打着一把淡蓝色的太阳伞,穿着嫩绿色的长裙。
那个女孩明明只露出二分之一的身子,但他却就此魔怔,呼吸短促了一下,秦子加快了脚步走向前,刘星辰穿着高跟鞋走不快,她在后面喊着秦子。
秦子走到一半眼看着就要追上那个女孩的时候,脚步戛然而止,他没办法再走下去,更没办法冲到那个女孩面前看她的正脸,即便直觉告诉他,那是孟苏,他的阿丑,他还是没办法过去。
不是因为刘星辰,而是他不敢,真的不敢,他太怕报应,太怕那个誓言灵验,姜红英就算是死,也拿捏到了他的方寸软肋。
试问他怎么忍心拿孟苏的性命开玩笑,他是天煞孤星,注定一辈子孤寡无依,怎配拥有长久的陪伴,那两年能和孟苏在一起,应该是耗尽了他一生的运气,好运到了,那么这段感情也就意味着气数已尽。
秦子忽地蹲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变成一个细小的点,直至消失不见。从头至尾孟苏都没有回头,如果她知道秦子在追她的话,她会停下来等他的。
没办法对他生气,没办法对他失望,没办法因为任何事情放弃去爱他,即便再难过伤心,她也不忍心将他抛弃。
一段爱,走得荆棘丛生,步履维艰,还未花好月圆,就已经香消粉残。
刘星辰小步跑上去,将手搭在秦子的背上,紧张的问他怎么了,秦子冷漠的拨开她的手,径直的站起身来,声音冷硬,“没事,走吧。”
他不知道刚刚孟苏有没有看到刘星辰,他不想她误会,却又没办法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没可能跟任何人好,也没办法跟最爱的人好。
就像上天拿了一堆水果过来,把他最爱的水蜜桃摘掉,然后慷慨的说,剩余的你可以随便选一个,可是我不要这些,我只要我的水蜜桃。
你把我最爱的剔除掉,剩余的再优秀也不是最爱了。
十七岁的我喜欢你,任性的接近你,荣获你的宠爱,享受你的温暖,二十五岁的我得不到你,只好任性的甩开其他人,那不是辜负,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在我的世界里,唯有对你不好才算辜负。
可是孟苏怎样才算对你好,你外婆说,对你好就是放掉你,和你断绝一切联系。孟归承说对你好,就是自己活得好,并且做到不去打扰你的生活。
阿丑,他们都在逼我,逼我离开你,远离你,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没有人问我离开了你会不会痛不欲生,没有人问我没有了你下半辈子该怎么办。
爸爸最爱的永远都是弟弟,陈禄有楚落,孟归承有家人,唯独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可是他们还逼我把仅有的你推开。
你看,这些年我无数次的去姜奶奶墓前叩首跪拜,无数次的请她原谅我,收回成命,可是她不理我,不给我反悔的余地。
如果时光穿梭,我一定不要懦弱的站在你身后,绝对不会让你碰刀,我会告诉你,我很好,半点不都难过,不需要你为我逞强斗狠,不需要你为我奔赴深渊。只求你安安静静的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的时候心好塞,把自己虐成狗了。﹏
真是作死,写得好艰难,好想就这样告诉你们孟苏秦子和好了,今天结婚明天生儿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故人相见
孟苏没有继续逛街的心情,她坐了地铁,一路上情绪低落,没有半点活力,似一张单薄的素描。回到家之后,她伏在写字台案头,沉默无声,手掌张开又合拢,合拢又张开。
今天也算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了。那个被秦子等待着的女人是谁,她已经没心思去猜,重要的是他挂了她的电话,第二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坚持再打第三次电话,但胸口真的很疼,就像是热烈的火焰倏然被一盆凉水给熄灭了,找不到一丝生气。
她执笔在白纸上写下来无数个秦字,越写越潦草,越写力度越轻,思绪乱如一团麻,恨不得一刀砍断所有的愁绪。
写了好几张纸之后,她终于颓然的放下了手,长叹了一口气,嘴巴里呼出的热气很快就被燥热的空气给蒸发掉了。
孟苏没有开空调,即便是三十多度的夏日,她依旧觉得全身都是凉意,整个人身上被一层薄冰笼罩,暗潮汹涌的情绪被她一一镇压,半晌她才站起身来,把窗户打开,外面的空气与室内的空气相融合,一阵微风吹来,室内空气变得不那么燥热。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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