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承一听孟苏伤势竟然这样严重,开始剧烈的耳鸣,他英挺俊秀的眉毛挤成一团,心律有些失齐。
怔了怔,半天没有说话,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孟苏的房间,这会儿她还没醒,即便是睡着了,也依旧是个睡美人,今早他去接她的时候,她还鲜活有生气,现在却口不能言,眼不能睁。
她从不说疼,从不求饶,从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但凡今天她张嘴喊一句表哥,他拼死也会挡在她身前不让爸爸再伤她一分一毫。
他胸腔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歉意和悔意,几乎下一刻就要冲破皮肤表层。男子沉重的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心酸得掉泪。
孟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黄昏,她一动就觉得全身似散了架,疼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轻声的抽气,哪里都疼,伤筋动骨的疼,像被巨型机器压过似的,左手没办法抬起来。
入眼均是雪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微微的颤栗,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在医院,这些年她没去过医院,在监狱里小病小灾也没有报备去看医生,都这样一一忍过来。
对于医院,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膈应,她曾在救人的地方杀人,时间似乎一一错开,与七年前重叠,很久都没有再想起的脸,如今却又在眼前出现,关于顾宜好死之前的面容,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讽刺的笑还未消散,看她的眼神都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忆起那个女人,她有点犯恶心,孟苏转过头,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吴妈和孟归宁,孟归承都在这里,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脑袋里的倒退键迅速按下,画面回放到闭上眼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秦世一,你爸爸是秦世一,秦子是你哥哥。”
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轻声闷哼了一声,吴妈和孟归宁,孟归承急忙过来,脸上俱是喜色和怜惜。
“孟苏,你醒啦,好点了吗,告诉我你哪里疼。”吴妈急忙摸了摸她的脸,几乎喜极而泣。
孟归宁赶紧按下了护士铃,轻声喊了句孟苏,其他的话没有多说,但好歹也是关心不假。
倒是孟归承没有急着问话,他微低着头,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眸里的情绪,即便她醒了,他也没办法就这样原谅自己。
被一众人等围着的孟苏自然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我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要写孟苏的怀疑了,她不可能单凭孟国山一句话,就以为自己和秦子有血缘关系的,她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索要电话
在座的哪个不知道她只是习惯性说很好,明明一身伤痕,但笑容却未曾变过,这就是孟苏,大家认识的那个孟苏,让人很难不去心疼的一个好姑娘。
她见孟归承看她的眼神过于悲戚,于是就抬起尚未断裂的右手轻轻的拉住他,他手背很凉,手心微微出汗有些湿润,女子似是触摸到了男子的潮湿的心脏画壁。
“表哥。”
她嗓音有些嘶哑,声音温凉,孟苏向他露出一个温暖如荣日的笑容,清和淡雅,隽隽清许,她眼眸很黑,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也很真挚。她在告诉他,她很好,叫他不要担心,不要自责。
可她越是这样敏感的注意到他的情绪,他就越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他希望她坏一点,再坏一点,任性跋扈,自私自利。哪怕是那样一个孟苏,他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痛心疾首。她越是好,就衬得他越是无地自容。
孟归承哽咽了片刻,最后帮她把手放下去,快步的走出了门,他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现在还没办法和孟苏多说一句话。
他怕一开口就变成了对不起三个字,而他再清楚不过,孟苏从来都不需要他的对不起,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对不起,她想要的不过是秦子温暖的怀抱。可真的不行,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很快医生就来了,给孟苏做了个检查,她身上缠着很多纱布,左手得用架子架住,肋骨断裂,好在已经已经复位了,目前除了打针吃药也不需要别的了,只是需要静养几个月,最快也要两个月。
也就是说,这两个月里孟苏别说无法工作,身子自理可能都有点问题。医生建议她先住院半个月,然后再回家休养。
孟国山和徐晴很快也来了,徐晴照旧虚伪的说了几句孟国山,假意可怜孟苏,众人也不拆穿,这么多年夫妻了,徐晴想些什么他又怎会不知道,只是孩子都大了,他也懒得跟她吵。
见孟苏醒来,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也知道自家下手太狠,可即便是下手狠,这孩子要不是听到最后那一个消息估计也不会认错回头。
“孟苏,你乖乖养伤,病好了我们就回家。”孟国山安慰了孟苏两句,她想起之前他说的那个爆炸性消息,不由仔细的打量了他的脸色。
这个消息给她的冲击几乎上是致命的,但也就在那么一刻,她才相信了,时候想来,消息可信度不高,倒不是怀疑那么爱孟江南的孟国山,会捏造事实,损坏孟江南清誉。而是对于自己是不是秦世一的女儿这一事实还有待考究。
如果是,那秦世一当年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那再好不过,为今之计找秦世一对峙是不太现实的。
且不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秦世一根本就不愿意见她或者也跟着孟国山一起撒谎该怎么办。
更何况据她所知,秦世一目前在国外,她这副身体暂时是不可能坐飞机去国外找他的。
为今之计,她除了找另外一个当事人没第二条路可走。
这件事她还不想告诉秦子,不管消息是真是假,结果她全权背负,万一是真的,痛苦留给她一个人好了,她会遂了秦子的愿,不做他的新娘,但此生也不会再作他嫁,万一是假的,皆大欢喜。
她考虑到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再明显不过,就是苏子陆。本以为从此互不相干,辞了职就再无交汇的可能,可偏偏事与愿违,一切因果循环将我推向了你。
当晚是吴妈和孟归宁陪着孟苏守夜,女人照顾女人总归是要方便许多。夜里孟苏翻身都很困难,几乎一动胸口那里就像插了一把刀子。
夜色如黑色的帷幕遮盖住了天空,孟苏透过窗子望向外面,夜色繁星点点,窗外有很多树,宿鸟在枝头上叫着,似一句句哀叹。
孟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也不知道陈禄是怎么知道她住院的消息,风风火火就来了,还咋咋呼呼个不停,见她躺在床上包裹着纱布,气得咬牙切齿。
“丫的,龟丞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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