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原来还有比我早春思的人。”
我放下手,敢情这厮生来就是扫兴用的,僵硬的转过身,笑眯眯的道,“哟,大忙人五师公回来了啊,徒孙儿知道五师公您有春思的习惯,这不再两日又是新年了,弟子见您迟迟未归,特意踩着冬日的尾巴特赶着来帮您思上一思。”
一样的竹骨伞,一样的墨梅,一样的白衣如雪,唯一不同的是那丰神的面容已经清雅到极致,极致到完全不像是个人。
五师公轻踏过来,头顶纷飞的白雪立时止住,我抬头,头顶月白扇纸,竹骨枝枝。
我朝西望了眼,没太阳啊那看来是我挡住了五师公的春思,我很自觉的大步朝后挪了两下,试图给他让出些位置来。
可我忘了自己是站在及膝的白雪中,又是风口浪尖的摘星崖上,身后几尺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脚下一滑,直直向后栽去。
我反应不及,就要落下山崖的瞬间,竹骨伞落,一阵细香扑鼻,再回神,我已天旋地转的回到了崖顶,白雪扑簌,心神俱停。
心跳似是被吓得歇了好几下子,漫天飞雪中我呆呆的看着五师公近在眼前的俊脸,眨眨眼,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凉冰凉。
看来是我出现幻觉了,我又反手扶上自己额头,拔凉拔凉。
“你还打算赖在我怀中多久莫不是小清音想你师公我这么抱着你走下摘星崖”
我脚底胡乱的划拉好多下,站稳了脚跟,立马挣扎开来,脱离那温热绕浅香的怀抱,我笑笑,“多谢五师公救命之恩,有生之年徒孙儿没齿难忘。”
五师公没说话,翩然的转身,留下一个更翩然的背影给我,款步走下摘星崖。
虽然现在我已经不会再摔着跤上下摘星崖,看着那长了许多的脚印,我还是忍不住踩了上去,一如多年前,一步一个稳。
五师公回来了,我自然要去摘些花儿,给他的兰筑布置布置,自第三年开始,五师公就有了这么个要求我觉得近几年反正他在山上的时间简直屈指可数,一年也就一两回,不甚费心神,也就答应了。
一束开得正好的山茶端进屋,五师公负手临窗而立。
我走过去,将山茶花放到案上,道,“五师公今日是在兰筑吃饭呢,还是去我师父那呢”
“你师父那。”五师公随口答。
我哦了一声,步履轻快的去了清心阁,师父捧着一卷书,对茗慢看。
我凑过去,道,“师父,五师公回来了,今儿来你这吃饭。”
师父抬眼笑看我,嗯了一声。
随手抓了一把师父旁边的瓜子,磕着瓜子儿,我问,“师父,你觉得我能选到什么样的剑服”
师父放下书来,反问我,“丫头想选什么样的剑服”
我当然是想选雪白雪白的,可泱泱太清,上下三代,几百号子人里也就那么一个人是雪白的白,才五年,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保险的有些退而求其次的道,“白底深紫吧。”
“若你能选上白底粉紫,师父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我哦也了一声,一声没落下我又耷拉下脑袋来,那么有天赋的清袂师兄进门十年才在今年选上白底粉紫,我将将五年,再根骨清奇,再勤加练习,也不会在开春就能跟他打成平手吧。
“没信心”师父笑。
“师父是不是对徒儿期望太高了啊,白底暗紫行么”我开始讨价还价,师父的礼物绝对不差,我可不想就这么错过。
一向和蔼的师父坚定的摇摇头,“白底粉紫。”
先前的我就像一枝山花正烂漫,师父这四个字无异于无情严冬摧花残,我嘟着嘴,连瓜子也不磕了。
师父见我赌气,失笑的摇头,许久后又道,“太清剑法轻,巧,灵,捷,本就更适合女子修习,你自身轻功不错,怎么还一点信心都没有”
听这意思,师父是觉得我有戏,我凑过去一把挽住师父的手臂,撒娇探口风道,“师父觉得徒儿可以的是么”
“师父觉得太清门弟子都可以,关键是弟子们觉得自己可不可以。”
我觉得师父以后不能再跟五师公那厮再一起吃饭了,接连两三年一年吃了一两顿饭,我和蔼可亲的师父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向那厮欠揍的口吻靠近了,看来我得想办法把这欠揍口吻还没茁壮的幼苗,扼杀在摇篮中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比剑
春风和煦吹拂着我如水蓝衣,我握紧了手中的剑,面北深深的眺望着那根本看不见的天际。
十年磨一剑,转眼已经过去一半,明日我就要剑锋初试了。太清剑法已经烂熟于心,无论是口诀还是剑招,师父既然要我选白底粉紫,那我就能选到白底粉紫。
又静立了半天才转身走下摘星崖,青碧的翠竹在微风中摇曳,我踏着冬天落下还未枯烂的竹叶,去兰筑打理那些个素心兰。
真搞不懂五师公这厮一年不在山上几日,栽种些个花花草草作甚,也不知道我没来的那些年,这花这屋这院子都是谁打理的
没想到当初在这兰筑醒来,就似欠了一辈子债似的,逃都逃不掉。我也婉转问过胡大姐,当初为何把我一个昏迷陌生姑娘放在这兰筑里,胡大姐说,五师公这屋清幽,适合养病,再者这里空置却也干净,门中都是男弟子,我一陌生姑娘搁其他地儿也不好,我本就凭空冒出,又昏倒得匆忙,门中没有其他可以应急的地儿,只能随手把我搁在这。
后来掌门师父收了我,我那淸思苑本是杂物间,还是师兄们在我入门的当天给腾出来的。
如此说来到是我昏倒得不该,这才欠了这兰筑偌大一个情,这么想着,我就心平静气了点,报恩嘛,养花弄草什么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没有做牛做马。
打理了这么些年,理起草来,也是相当熟练的,几乎可以媲美我那烂熟于心的太清剑法,着实不易啊
不一会儿,两个兰圃就半根杂草都无,我拍拍手,在月牙湖里洗了个手。
月牙湖看着是湖,实则是一湾活水,冬天积雪水渗透下来所致,清冽澄澈得很。
我蹲着身子看着湖面倒映出的影子,水中人的眉目我却看得有些生疏。
本来圆圆的脸颊已经出落成鹅蛋形,眉清目秀,唇红肤白。
山间鸟鸣声声,我愣愣的望着湖面自己的倒影,恍若隔世。
自五师公那厮的点拨后,我就疏远了那些示好的师兄们,比剑选服这天,却不得不正面相对。
清袂师兄作为弟子中剑法最高者,一一接受师兄弟们的讨教比试。
不论哪个师伯师叔门下的弟子,数年朝夕相处中各人剑法如何都是了如指掌,今年来比剑选服的人其实不多,加上我也就十个。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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