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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行 青要 2284 字 2023-10-06

刚踏过竹林,便见紧闭的屋门竟然开着,昏黄的灯光在月色下闲得特别温暖,我加快脚步走近,竹椅上,闭目而寐的人面容清雅绝伦,一身月白云纹锦衣都未来得及换下。

看来是刚到屋不久。

我静静的站在屋里,看着五师公熟睡的的脸,心里再次一阵酸楚。

虽然这厮嘴上从不饶人,但这太清山上,除了师父外,他绝对是跟我最亲的人,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脸,不舍之感翻江倒海般的涌出。

月上中天,竹椅上的人才睁开眼来。

我咽下酸楚,咧嘴一笑,“五师公,真巧,弟子正想着要怎么跟您拜别,没想到你就回来了,看来这一封留书也不必了。”

我将先前准备好的拜别信拿出,快速的撕得粉碎。

五师公躺着没动,深邃不见底的凤眸瞅着我许久,道,“这么邋里邋遢的拜别,你师公我可以拒绝么”

我笑,摇头,“不可以,谁叫您老人家是我师公呢,辈分太高,必须得拜。”

五师公挑了挑眉,又是许久后,道,“那你怎么还不跪”

我嘴角抽抽,这蹬鼻子上脸的,不就开个玩笑么,有必要这么当真么师父师伯师叔我可以跪,毕竟他们都比我大上许多,可这年纪轻轻的五师公,我实在是跪不下去。

我扶着腰,佯装道,“今儿跪了太多,腰痛。”

五师公抄起手来,挑起眼皮子道,“我到第一次听说跪多了只喊腰痛的。”

我干笑,补充道,“膝盖更痛。”

五师公扬起下巴,指了指桌子放下,“明儿寅时动身。”

我睁大核桃眼,问,“五师公你是来接我的”

“我是回来拿东西,顺便把你捎下山去。”

我瘪瘪嘴,过去拿起桌上的一包东西,打开看竟然是衣服。

“你师父让我准备的,太清门规,下山弟子不得显露身份,剑服更不能穿下山。”

我点头,将信将疑,下山不能显露身份我知道,至于这衣服是不是我师父让准备的可难说,我屋里早就有一套白衣,哪有人准备衣服让两个人分别准备分别给的。

多一套衣服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这一路回去,吃穿住行,七年的压岁钱勉强够用而已,半个月的路程,怎么也得换洗,白色虽然难打理了点,怎的也是套衣服,长辈儿的心意,得受了。

我穿着五师公说是我师父让给准备的衣服,晨曦中跟着五师公走下山去。

三步一回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却始终未曾落下。

师父昨日说,下山要好好照顾自己。

师父说,就算不在门中,也要勤加练剑,不能荒废。

师父说,明日师父有些忙,怕是不能送你下山了。

三个时辰后,我心情舒畅了点,也终于到山脚,见到了守山人。

我竟生出些好奇来,七年前这几个人也是这般模样,七年后咋一点没变呢。

我凑过去,一一打招呼,“师兄们,还记得我么七年前被你们拦了一个月的小姑娘呀。”我比了个我十四岁时候的高度和圆圆脸的模样。

守山的师兄们同时扫了我一眼,“太清门下,外人止步,姑娘请尽快离去。”

我又要解释说我是山上下来的,手却被一旁的五师公给拉住,拽着就拖出老远

“五师公,你”

五师公看着我,颇是严肃的道,“这里没有你的五师公,也没有你的师兄,若你还想回山,就别玩了。”

我正要回嘴,突然想起下山的规定,慌忙捂住嘴巴,点点头。

亦趋亦步的跟着五师公走了很久,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扯扯他的衣袖,凑过去问道,“那我不叫你五师公,叫什么啊”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五师公的学名是啥

五师公回身,抱臂在胸,道,“兰锦,兰锦的兰,兰锦的锦。”

我翻了个白眼,不如不解释,想了想,纠正道,“应该是繁花似锦的兰,君子如兰的锦吧。”

兰锦这厮听我这么一说,愣是没忍住,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恨不得咬舌自尽,怎么给说反了

我十分丢脸的抱臂看着兰锦笑了个痛快,哼,笑死活该。

看他终于缓了口气来,我没好气的道,“笑够了么”

“够了,走吧。”兰锦收笑自如,答完,转身就走。

嘿这没礼貌的,不知道礼尚往来么他不让我叫他五师公,那他肯定也不能叫我学名清音,怎的连我名字都不问问

“兰锦”我叉腰吼道。

兰锦本就长得极度惹眼,这一路已经有无数姑娘脸上红霞绯绯的瞄着他了,听我这么一大吼,那些春思般的姑娘顿时做鸟兽散,我想,或许我有做河东狮的潜质

兰锦回身,挑着眼皮子问,“干啥”

我气冲冲的走过去,“你咋不问我的名字”

兰锦看着我,十分敷衍的问,“你叫啥”

要不是我知道绝对打不过他,我真想拔剑狠宰他一顿,技不如人,我忍了咬牙切齿的答道,“凌菡,凌云的凌,菡萏的菡。”

兰锦黑眸幽幽,“不是凌寒独自开的凌,凌寒独自开的寒”

我心一跳,本来也想说这个名字,可觉得太男性化了一点,这厮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不然怎么知道我的小九九

自太清山上下到最近的城镇落脚,已经快半夜了。兰锦这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怎么下山了也有马匹或者马车接送吧,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带着我硬生生的走了一天半夜用脚丫子活生生的走到汀州

汀州,南齐很漂亮的一个地方,我来时有经过这里,满街的灰瓦白墙,屋间随处可见碧水兰汀,朴素雅致,静谧怡人。

第二日起了个早,待我下到入住客栈的厅堂,兰锦那厮已经在吃着早饭了。

我喝着粥,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南齐人吧”他这么爱兰,南齐的国花就是兰草,不是的话那可真是怪了奇了。

“你这么爱吃,应该是哪国猪呢”

我呛了下,一口粥没咽下,尽数喷了出来,被我席卷了一半的菜点上顿时白花点点。

兰锦闪得快,半点没受波及,闪开站得老远,抽着嘴角一脸嫌脏的看着我。

满堂的视线扫来,我抬袖掩脸,无地自容下山一天,一把老脸就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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