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只希望你能够牢牢地记住我们今日谈话的内容。”戴倩凝依旧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要送一送宦淑的意思。
“如您所愿,今日的谈话内容我矢志难忘。”宦淑开门走了出去。
阁楼很低矮,光线又很晦暗,她躬着身子摸着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房间门只开了一个手掌宽的间隙,戴倩凝透过那条间隙望去,宦淑的大波浪卷发渐行渐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吧台边的中年男士走到玻璃门前,为宦淑开了玻璃门。整个酒庄里连一个服务生也没有,中年男士自己既当老板又当伙计,一定是生意惨淡,连服务生也懒得雇用。宦淑迈步走出酒庄之前,又瞥了瞥那一笑起来便皱纹满面的脸颊,她也无法推断,这座酒庄存活的时日到底还有多长。
她迈步走向灯火闪耀的大马路,周遭是如银的夜色。街道旁的树枝上都挂满了闪闪发光的小灯泡,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先前她和凛昙一起走在新天地的时候的场景。
那时灯火浓郁,人流不息,凛昙送她回去,在地铁口为她买了一束玫瑰花。下台阶的时候,他扶着她的手臂一节节地往下走去。宦淑告诉他,等地铁的时候是应该站在大箭头上还是小箭头上。地铁里很拥挤,宦淑捧着一束玫瑰花,一地铁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她,那时她的爱慕虚荣倒是好好地张扬了一番。到了站,宦淑本想昂首挺胸地和凛昙一齐下站,但是凛昙却假装晕地铁,宦淑一见当了真,她焦急得把玫瑰也扔了,只管抓紧时间扶着他到地面上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地面是一棵棵青葱苍翠的梧桐树,树上挂满了橙黄色的灯盏。在一盏亮光胜似月亮的灯盏下面,凛昙亲吻了她,深沉而持久地亲吻了她。然后,他对她道:“宦淑小姐,从此以后,我要你的眼睛一只看着我,一只看着东方明珠。”宦淑记得,他的身影在灯火阑珊处渐行渐远。
的确,那样的场景冥冥之中消逝已经很久了,而今,有一种意念充斥着宦淑的思想。她不切实际地祈求,祈求一场天灾或者是一场人祸,或许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或许是经济危机,就像2008年席卷全亚洲的那场经济危机一样,再爆发一次,好让她与凛昙同舟共济,相互支撑。好让众人相信,他们的结合是门当户对的。
但这样的祈求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除了君子和淑女的结合之外,宦淑竟是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门当户对的理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晚风吹来,她提了提肩膀上的肩包,迈步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路,她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她要打给的是歆融。
“歆融,你哥哥在家不在”宦淑声调如常地问道。
“父亲的病情有所恶化,哥哥在医院里照顾他。”歆融一本正经地对宦淑道,语气似乎有些冷淡。
“你父亲患的是什么病”宦淑问道,语调里有几分关切和懊悔。她不曾料到,在她离开的每一个时间段里,世界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个人的悲伤永远都只是世间万千悲哀里极其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冠心病。”歆融淡定地回答道。她没有一般少女的那种遇到一点小事情就哭哭啼啼的神态,这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里流淌着戴倩凝的血液的缘故,所以她总是附带着一种坚毅、刚强。
“他住在哪一家医院”宦淑像是要去探病。
“父亲不喜欢人打扰他。”歆融道,语气不容置疑。
“那请向他传达我最深切的祝福和问候。”宦淑亦是语调如常,她也不想过分地袒露自己的情感来表示自己的懊悔和愧疚。
“父亲问起过你。”歆融道,像是要回忆起她曾经和凛昙在医院一同陪伴父亲的那些时光来。
“我很荣幸,即使是身在遥远的外省,也能够被我的上司询问起和谈论起。”宦淑心想,既然已经对凛昙撒谎说自己回了湖南,那么为了不必要的误会,她就下定决心把这个谎话撒到底。
而歆融才不会管宦淑到底有没有撒谎。她也不会告诉宦淑,哥哥曾经有意追随宦淑到湖南。父亲病重,戴倩凝又不准许,这终究不过是哥哥心中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罢了。
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宦淑姐姐,我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外滩十八号附近的一间酒吧,那间酒吧是哥哥的一位朋友开的。”
“是的,那个时候你和凛昙两个人都喝了酒,被警察拦着不能驾车回家,还打电话要求我做代驾。”宦淑谈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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