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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雪夜 衍清嫣 2311 字 2023-10-07

深吸了口气,她离去的背影有些颤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後,我们,我们就维持你想要的那样吧。再见。」一切,都没有意义。

站在屋里的男人,在她关上门後,生平第一次失控,一把砸了餐桌上的摆设,「该死的医生」复杂而纠缠不清的无力感将自己绑缚,越来越紧,直到失去呼吸为止。

回到家的人,却转瞬间收拾起所有的情绪,一如最初,没有表情没有想法的玩偶:「埃,预产期,在最近了,准备一下吧。」

「是,小姐。」

想到要再次离开这里,去那个冰冷的实验室待产,再想到那张日渐森寒的斯文的脸,又扭曲成如何呢

我们要往末日走去,就算残缺,就算失去自我,也要歌唱着,舞蹈着,迎接最堕落的巴比伦。亲爱的王,我们有罪,沉溺在不能自己的欢愉爱恋里,我们有罪。

宣判最残酷的刑罚,加诸於我身,再用最美的生命,献祭,黑暗的君主,用你的双手,轻轻割裂我的身体以後,再阖上我的双眼。

眼底是我们最後的记忆,只需要歌咏你,赞颂你,抛弃自己,以表忠诚。

她寂寞的微笑,将桌上拼作完成的怀表收入衣裙口袋,想着送给他的,雕刻着盛夏末日花朵的菸盒,还有没有意义。

***

就这麽站在门口,荼靡看着埃,一脸无奈:「这麽重的酒味,是泡在酒缸吗」

「要不,让埃先进去清扫吧」已经放弃咒骂,埃发觉对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发怒活活浪费体力。

想了想,才让埃进去,她皱着眉小心翼翼的在屋外的阶梯上落坐,「那先进去开窗吧」

「是。」岂料埃才刚打开门,一条身影已跌跌撞撞过来。

平时随兴地束着的发批散得乱七八糟,腥红的眼迷蒙不清的看着坐在阶梯上的她:「这不是我亲爱的女儿吗坐在地上干什麽呢」

有些头痛,荼靡让埃架着亚尔萨斯离她远一点,无奈万分:「父亲,你就打算这个样子为我接生吗」就这麽一点小挫伤,就痛成这样子,好不好意思

「我怎麽会拿,拿你的小孩来开玩笑呢」无力地挣扎着,亚尔萨斯迷茫地否认,晃了晃脑袋,却让头更昏:「让我看看孩子怎麽样啦」

「没出息」一把拍掉他的手,荼靡下沉了脸色:「这麽点小伤就让你如此你不只无能,更没用。」

眯起了眼,亚尔萨斯开始显露不悦:「说什麽你懂什麽了」

扶着埃站起身子,荼靡冷笑出声:「我是不懂,只是若你这次爬不起来,那不过就是小虫子,让人捏了死」

「要我是你,不死几千万遍了」摇头叹气,自顾走进屋里去,荼靡在看见满室的空酒瓶时,流露一丝怒意:「你该不会,这几天都如此」

「是又怎样你又有什麽资格说」不予理会,狠狠再灌了一大口烈酒,亚尔萨斯呼出了浓厚的酒气:「要我是你,还给人生什麽小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蠢。

一把举起指刃劈了那只酒瓶,荼靡满脸虚伪的笑容:「很好,这件事情成为你踩踏我的最好理由,是吧」

被惹怒一般,亚尔萨斯一把将手中破的酒瓶扔远,只听见清脆的碎裂声,他布满血丝的眼瞪着她:「你这样看我若只如此,我又何必丢下一切去救命」落的如此下场,犯贱不成

「後悔了」揉了揉後颈项,荼靡脸上有些疲惫:「後悔了就不该接下接生工作。顺便把我恨之入骨,这才是你该做的选择,每个人都应该离我远去,这样我才能更接近当初复生的初衷,是吧父亲。」示意埃将自己的行李拿进房里去,她冷冷的看着愤恨不平的男人。

「你这是什麽话」眯着眼,亚尔萨斯握着拳,看着眼前娇弱无比,却尖酸地嘲讽着自己的女人。

拢了拢自己的发,荼靡一脸没所谓:「反正我不就是如此让人挑来捡去,随手一扔,就可以算数不然你比之我又如何」和缓的语气,却包裹着浓厚的不满。

「我就没给可笑的抛来丢去吗」颤抖着抽出菸,没自觉想抽,却被人给拍掉:「自以为是的愚蠢,让人耍着在手掌上看笑话,接着再一脚踢开,这就是我不是」

「这就是废物的功用」

叹口气,荼靡满是不解:「怎麽这麽说呢有人可是被打残了,让人无视了,都依旧好好的,现在,怎麽好端端颓丧起来了」以前的韧性,都跑哪去了还是跟着一起陷入无可救药的泥淖,再也不能回头

瞪大了眼,亚尔萨斯的灰瞳里盛满怒气:「这是你想的麽」

「可不是」扬着温柔的笑意,荼靡就这麽讽刺自己,也嘲弄他:「我们都被控制着走向毁灭,既然没有能力抵抗,为什麽不乾脆就这麽顺从,就此沉沦堕落」

「我让你说」一股气涌上,亚尔萨斯颠着步伐撞了过来,不稳的身形一偏,就这麽推了她一把,太醉的神识在跌倒之後跟着昏睡。

没料到他会对自己动手,荼靡愣了一下,随即失去防备,重心不稳跌在地上:「你」抚着肚子,眉头皱的死紧,看着跟着倒在一旁的男人,很显然失去意识,她只能忍着痛唤埃:「埃快来」

「怎会如此小姐,让我叫人来好吗」紧张的扶住她,埃一脸不知所措。

忍着痛,荼靡冒着汗勉强喘着气下令:「抱我靠近他一点,我,我叫醒他」

正抱着她靠近亚尔萨斯,没人看见门被打开,在那一瞬间,荼靡暴长的指刃刺穿亚尔萨斯的小腿:「快醒来」

「靠谁」剧烈的刺痛让亚尔萨斯一下子咒骂着醒来,却在下一秒惊吓到全然清醒:「怎麽回事」虽然在心底隐约有个底,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的他,错愕的看着抽出指刃的手上染着自己的血,而对方身下却混着更多透明与艳红的液体,湿了一片。

不知何时,在自己身後的埃,换成了灭,一手紧抓着那双扶着自己的手,一手却紧紧揪住医生的领口:「你,你要是,保不住我的孩子」

不住喘气,她却死白的扭着手不肯放:「我就拿你,拿,拿你献祭阿」极限的痛楚,让她扭曲了脸。

还在发愣,下一瞬让一巴掌拍醒:「还不快去准备」看了打醒自己的人,亚尔萨斯一闪而过的复杂,马上让冷静取代:「将她抱到手术台。」拐着受伤的脚,毫无一点紧张地开启实验室,套了绝尘衣,手术灯一亮,实验室的门再度关上。

「把这里整理乾净吧」一脸若无其事的唤来埃,将这一蹋糊涂收拾乾净,菲席就这麽坐在沙发上,露出一点焦躁。

「我去帮忙。」受不了这种氛围,灭主动上前收拾。

颇深的看了他一眼,菲席有一抹模糊的情绪流转而过,谁也没有出声,在这一刻,而实验室的门一直到天亮,始终没有打开。

***

好不容易开了门,却不是好消息。

「幻影骑士,可以借你五分钟吗」一脸倦怠的亚尔萨斯没什麽多於力气耍嘴皮子,简略的叫了声,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来,转身又进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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