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爷今天把g杀了开心至死
、红烛昏罗帐
那晚之后,永宁没再闹过脾气,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每天到月理朵那儿去,讨教原本该是她职分的事情。她先前偷懒,但其实有阿良在,语言的障碍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永宁多少也明白,若月理朵有心为难她,她过的不会是现在这般舒心的日子,心中毕竟是有愧的。两人越来越形同姐妹,难免就要刺了燕哥的眼睛,孩子是一回事、位分是一回事、荣宠是一回事,燕哥比不过月理朵也便认了,对她这位半路杀出来的异族的公主,从来没有过好感,不服却与日俱增,连带得举止间透出强烈的仇恨来。譬如永宁先前送去的小衣服,两个孩子还没见到,就被燕哥铰碎烧了。她不怕思昭为此责怪她,呵,思昭几曾在乎过她,不过是在乎那两个孩子罢了。甚至那两个孩子也是在出生之后,才能得到他心里的一席之地燕哥忘不了思昭听闻她有孕时候的神色,微皱的眉头和冷漠的双目,已然宣告他并不想要与她的孩子。然而她偏偏又足够幸运,纵然宠幸单薄,却有了两个孩子,即便都是女儿,也算有了立身的资本。燕哥有时候爱这资本,更多时候恨这资本。
六月底七月初的时候,天气最是炎热,过了这一段,便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渐渐地凉下来。广平王完颜思彰在八月初的时候抵达上京,思昭吩咐在花园里摆了家宴替他接风,先帝留下的儿子们都带着家眷出席,甚至来得比思昭与永宁大婚时还要齐整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拥戴这位皇后,然而所有人都是服膺皇上和广平王兄弟的因是家宴,并不拘礼,穿胡服和汉服的都有,只不过诸位王妃的衣着当中,隐隐可窥王爷们对大景的态度,譬如禹王妃和齐王妃闲话的时候,对齐王妃身上穿的一身齐胸襦裙颇为艳羡,目光不时落在那飞扬的裙摆上,然而她自己却不能那般打扮,只能是为着禹王的缘故。
永宁为自己的衣着,还特意问过思昭,思昭十分干脆地回答:“打扮得好看一点就行。”让永宁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最终选择了一身浅青色的对襟襦裙,腰间系月白丝绦,鬓发绾作堕马髻,斜簪一支并蒂芙蓉玉钗,在眉间描了一朵小小梅花,是她离京时候,大景很时兴的妆扮。思昭穿的也是汉装,颜色是更沉毅些的深紫,这同样是大辽象征身份的色泽。
思彰比思昭年少些,此时才刚弱冠,却因为蓄须的缘故,说三十岁也勉强唬得了人。不知是否辽人男子生得都高大,永宁险些混淆他的年岁,闹出笑话来。毕竟是一母同胞,兄弟二人的眉眼很像,不过思彰举手投足之间,更多些风流不羁的味道。永宁想起父皇说过,这样无忧的人,都是享着福分的。然而事实也不尽然如此。思彰的发妻在两年前难产,母子都没有保住,他与那位夫人感情甚笃,两年来从未动过续弦的念头。
众人均未太过拘礼,思昭和永宁自然是在上座,思彰是左首的位置,与永宁离得很近。其实旁人也还罢了,若是思彰觉得她不够好,多少是能影响思昭的心思的,所以永宁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一步行差踏错,脊背始终挺得笔直,嘴角也总挂着标准的笑容后来她才知道,思彰彼时对她的评价,是一个用线牵着的木偶美人,可见弄巧成拙了。
开宴之后,有歌舞坊的人献艺,乐声靡靡,思彰颇为闲适地伸手在桌上打着拍子。这样的场合中,他是天生的主角,而思昭也乐得纵容,索性对下面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任由自己那些个兄弟,把酒量不佳却颇为好酒的思彰灌得烂醉如泥,只拿着匕首,熟练地从面前的一盘烤羊腿上片下肉来,放到永宁面前。等众人酒足饭饱,吩咐内侍送出宫门,至于那醉倒的思彰,暂且扶到繁英殿去。
再过了几天,思昭果然讨了一副白泽的花样来。永宁嘴上不饶人,狠狠挖苦他几句,让绮绣用特制的粉笔,去照着把花样描在早就用竹绷子勒好的蟹壳青色锦缎上。绮绣做事情一贯仔细,有时连念蓉也比不得她,得了差事,就先回去描画。思昭说事情都处理完了,没有要走的意思,永宁便细细地沏了茶给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就是此时得知了思彰的断语而后绮绣回来交差,永宁这才拈了针开始刺绣。她身后放着一座工笔花鸟的屏风,玫瑰色的上襦,配着藕粉长裙,衣衫单薄,是夏日里常见的打扮。随着她的动作,右手的袖子渐渐褪到了手肘,露出一截雪藕似的玉臂来。金狻猊香炉里冉冉升起苏合香,烛火在灯罩子里轻轻晃动,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真是像个家了。
思昭道:“有件事情,你帮我拿个主意吧。”永宁手里针线未停,只问:“你的事情,哪有我说得上话的”思昭道:“自然不是国事,而是家事。”永宁“噢”了一声,略想了想才道:“我又不是容不得人的,你想纳谁做妃子,叫人递个口信来,我发玉牒就是了。”话是这样说,目光却微微地一黯。思昭存心逗她,便笑道:“才说能容人,这就一股子醋味。”永宁啐道:“这话真不讲理,我管得住自己的口,还要连心也管住不成”又觉说得太直白,脸上发烫,转过头不理他。思昭涎着脸问她:“你心里不肯把我让给旁人,是不是”永宁避过不答,思昭轻松捉住她右臂,把脸凑过去,笑问:“是不是”永宁气鼓鼓瞪他一眼,若非右手被他制住,非要用这针在他身上刺几个窟窿不可。思昭见她是真有些恼了,这才道:“不与你玩笑了。手怎么这么凉,先停一会儿吧。”不由分说让她放下了绣活,把袖子拉下来,牵着她的手暖着。永宁没来由被他调侃,余下一点怨念未消,抽出手来,没好气道:“大热的天,巴不得偷个凉呢。你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再这样我可断然不依了。”
思昭这才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在想,是时候给思彰续娶个王妃了。”永宁奇道:“这样的事情,怎么来与我商量要问大辽哪家女儿的品貌配得上广平王,该去找月理朵姐姐才是。”思昭道:“想先听听你的意思。思彰跟从前那个王妃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依你看,选个什么样的女子给他,才能让他别那么消沉下去”永宁托着腮,认真思忖一会儿,低眉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人选么”思昭道:“嗯。述律家还有一个女儿,另外就是萧家的女儿,年岁都还合适,品貌也都配得上他。”永宁道:“既是这样,不就又成国事了”思昭道:“他先前那位王妃是述律家的。”永宁噗嗤一笑,道:“这算个什么理由纵然你真指了述律家的女儿给他,他还能分不清两人不成陛下什么时候连这点小事也看不透了若是指了萧家的女儿,那也算不得对述律家的亏欠。”思昭道:“这样说来,还是要挑性情。改日找个理由,把她们两个叫进宫来,你和月理朵帮着看看吧。要是让思彰来,他定然谁也不选的。”
永宁点头答允了,心中却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追问道:“这样做,广平王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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