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思昭还活着,他在远方想念她。世上还会有更好的消息么永宁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要感谢上苍,即便她所要面对的事情依旧残酷,她的眼睛却不会再显得灰暗。思彰清楚地感觉到,此刻的永宁与方才那个跪在地上哀哀乞求的永宁仿佛是两个人。
永宁回府之后延医来诊治,她身子娇弱,胸口和背后都有青紫的淤痕。思彰有些忐忑地等待消息,念蓉含怯也含恨的目光软刀子一样地照过来。他浑身不自在,永宁在此时吩咐:“念蓉,你把长安抱过来。”
当那个漂亮的奶娃娃被放到思彰怀里的时候,他着实要克制自己的惊叹。这个与他有着同样家族血脉的孩子,眉眼间的确像极了他的皇兄。永宁已经涂过了药,被幼萱搀扶着出来。
当着外人,有些话无法言说,思彰道:“这孩子生得真好看。”单手揽着小长安,另一只手解下腰间的玉佩,让长安攥在手里,温和笑道:“这东西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吧。”永宁道:“太贵重了,王爷使不得,当心折了这孩子的福分。”思彰道:“这孩子的福分,哪里是我能折得了的。公主多虑了。”长安两手握着那碧绿的玉佩,似乎觉得花纹有趣,咯咯地笑出声来。幼萱不认得,但永宁知道,那花纹是完颜家的图腾。
总让思彰抱着孩子终归奇怪,永宁上前想要接过,小长安却不依,总赖在思彰怀里。永宁无奈道:“这孩子太久没见过他爹爹,让王爷见笑了。”思彰扬眉道:“不妨事。而且本王相信,他很快就能见到的。”永宁的目光又是一亮,轻巧地掩饰过去。思彰看着怀中的稚子,不由想起皇兄。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两心那论生和死
永宁写了一封信,托思彰带回。为着不落人口实,直到思彰离开上京,永宁都没有再与他见面。自然,她不会让他带走长安。这样小的孩子,经不起那番跋涉。她很遗憾思昭还不能亲眼看到他们的孩子,纵然思彰雅擅丹青,那份遗憾还是无可补偿。
日子仍旧要过下去。永宁一面抚养长安,一面尝试去寻找可以两全的方法。最乐观的估计,也要等两三年之后,长安才可以健康地走完这趟路程,所以她的心急,其实也于事无补。想透了这一点,她很容易就冷静下来,哪怕是一贯单纯如她,到此时也难免想要有所筹谋。可悲的是,她意识到她斗不过已经在朝堂摸爬滚打二十年的皇兄。
关于思昭还在世的消息,永宁没有对靖和帝提起,甚至于除去念蓉,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包括宋盈和幼萱在内。永宁其实是很信任宋盈的,但一来秘密本就是知情者越少越安全,二来她隐约能感受到,得知真相的宋盈,多半会选择想办法送她和长安离开,而自己面对死亡。一直以来,宋盈的厌世表现得很明显,在宋夫人去后尤甚。他和永宁之间,因为永徽而有所联系,宋盈不能让永徽的妹妹失去最后的依靠,就如同永宁不能让永徽的夫婿被逼入死亡。如果宋盈获悉永宁还有其他选择,永宁所努力避免的事情就极有可能发生这使得永宁再度步入一个困局她的离开,便是对前者的无声宣告。永宁为数不多的心机,就消磨在了这个死循环里。
靖和十三年早春,春汛暴发,黄河下游再成一片泽国。
时任大名府尹名叫宋勖,是当今宋皇后的幼弟。宋勖一封奏折到京,弹劾董彦当年修筑河堤之时考量不周、偷工减料,致使此次祸事发生。那奏折写得声泪俱下,因了董彦一贯的令名,不好把所有罪责都推在他身上,便将董彦描述成一个做事有心无力,又极易被欺瞒的角色,乍看过去,不由得人不信。
朝臣自然照惯例分作两派,一派以吏部房毅成为首,认为宋勖忠公体国,董彦该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至于从重还是从轻发落,倒是又分作两派。老国丈宋闻庸在后头坐镇从轻发落的那一派,与房毅成等人唱双簧,整日里在早朝上吵得不可开交,以至于真正的另一派人,显得分外势单力薄。那派人以项铮为首,有礼部尚书袁东阳、工部尚书郑传芳的暗中支持,认为董彦无过,此次黄河泛滥,一是天灾使然,二是河堤年久失修,真算将起来,责任倒大半该落在宋勖头上。这派人的主体是一群初入官场、还没来得及学得圆滑的言官。虽说言官群体也算让人望而生畏,可是相较老国丈的根基,这群年轻人实在显得太过脆弱。
靖和帝作为永宁的兄长,自然是糟糕,作为一个皇帝,倒是极为称职。宋勖是个纨绔子,也是个浪荡子,单看那奏折,就该是出自幕僚笔下。其实众人心中都明镜似的,董彦治水以来,黄河七年平安,拿现在的篓子去怪罪董彦,实在是牵强得很。然而有人要为位尊者开脱,有人要趁机摇一摇作为走狗的尾巴,宣告自己的忠诚,以期博得上峰的注意。靖和帝对这一切洞若观火,甚至借此机会,在宋闻庸一党的名单后面,又添上几个名字。他有心保全董彦,一直虚与委蛇,看着宋闻庸和房毅成演戏,暗中却派出一位特使,到大名府查证。
那特使便是宋盈一个因守孝而沉寂半年有余的人,最容易为人所忽略,为着董彦的性命,靖和帝下了夺情的密旨。
宋盈赶到大名府需要时间,查清事情的始末需要时间,再度回京依旧需要时间,靖和帝的拖延有一时之功,但也难以长久。事到临头,他不得不让人捉了董彦。项铮等人劝谏依旧,被靖和帝赏了不得已的廷杖。消息一出,先前的第一大派同仇敌忾,皆要置董彦于死地。靖和帝心急如焚,无时不盼着宋盈的奏报能早一天到京。
比靖和帝更心急的是施佩珊。她的父亲早已从礼部侍郎的任上被迫致仕,这般情势之下,已不知该寻求谁的帮助。她想过去求永宁,拼着说出当年的真相,换得永宁的承诺。可是转瞬一想,永宁空有镇国公主的身份,夫婿现下不在朝中,自己还在守孝期内,又素来与朝政无涉,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思前想后,她根本是无路可走,如果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那就是登闻鼓了。登闻鼓一响,案子就能天下皆知,万民之愿,在皇上心里总敌得过朝廷里的一面之词了吧。
在佩珊看来,她多犹豫一日,董彦就要在天牢里多受一日的苦。不算其他,单说那一身风湿,就足以让他生不如死。每念及此处,佩珊心里都是刀绞一般。她在董彦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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