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想师兄”章无技伸手的那一刻,师兄已蹿出去几丈远。
“骗我”章无技嘴一撅,拔腿去追。
“吃了我的糖葫芦,可就要做我的人喽。”叶无招倒步逆行,笑盈盈地望着迎面追来的章无技。
“不要不要”章无技嚷着,脚下生风,带起一颗颗小石子向叶无招砸去。
“不要吃还是不要做我的人”叶无招扮着鬼脸,忽而消失了身影。
“师兄”章无技一抹眼睛,急急定步,惊见前方一处缺了石盖的阴沟,“师兄,你上来啊”喊了半天没有回音,左脚前跨一步纵身跃下。
“哈哈,无技,我也下去,我们一辈子在里面好不好”那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
“叶无招你个臭不要脸的骗人精我让师傅打你板子”章无技站在湿答答的淤泥里,乱挥着双手吼叫,头顶一圈光亮里老树枯枝横生,叶无招栖身其间,吮着糖葫芦洋洋自得。
叶师兄,不对,应该是百里师兄,你现在和白雅柔在干什么呢章无技缓缓闭上双眼。
十里坡,百尺风,千树梅,万丈渊。“贪生药庐”驻在此处,倚坡迎风,望梅临渊。
“贪生药庐”的主人叫做莫一,医术卓绝,就连被劈成两半的死人也能一针一线接活过来。
高人的怪毛病都特别多,莫一亦不例外,他每年只在除夕夜医治一人,诊金丰厚者优先。武林人士火拼到最后,多半抱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信条,有钱情愿买刀买酒换交情。平头百姓本就囊中羞涩,可不敢想象“人活着钱没了”的惨境,有钱不如买菜买衣备棺材。如此一来,莫一生意惨淡。
今年的除夕夜,莫一的“贪生药庐”来了一对夫妻。
男人平庸的外表下隐蕴着超逸的气质,在其黑锻披风掩拥下的女人则眼神呆滞、笑容诡异。男人放下一个大麻布袋,请莫一医治女人的疯症,语气里不带一丝求人的卑微。
莫一正好在吃年夜饭,嚼吧着就去拨弄袋子,一拉一扯,沉甸甸、金灿灿。好家伙,久旱逢甘霖莫神医急忙吐掉嘴里半截野菜根,作揖道:“敢问大侠姓名”
男人抚着女人颊边的发丝,径自笑道:“若医好了十倍奉上。”
正月初二下午,百无聊赖的章无技一脚伸进村口铁匠铺的大门。后堂内,老板娘翠兰姐挺着鼓鼓的肚子坐在靠椅里,手里还在缝制孩童的小袄,身边绕着一双打闹的毛孩子。
“好啦,闰生你让着点妹妹啊。”翠兰姐望着儿女,露出宠溺的笑容。
章无技歪在桌边嗑瓜子,沾着一屋子热闹气儿,嘿嘿地笑了起来:“瑞儿过来,别跟哥哥闹,阿姨给你糖吃。”
瑞儿眼角还挂着泪珠,红着小鼻子,一颠一颠扑到章无技的怀里。
“乖啦。”章无技掏出荷包,将一颗松子糖塞进瑞儿的小嘴里,在她肉嘟嘟的腮帮子上使劲儿揉了揉。
“女人啊,还是要生个孩子,多可爱啊。”翠兰姐抚着肚子,轻叹道,“妹子啊,你和郑公也有四年了吧,怎么也不见个动静”
“不知道,大概我章无技鬼见愁,他们都不敢投胎到我肚子里。”章无技放下瑞儿,狠狠地啐了口瓜子壳。
“争点气儿,否则小心郑公动纳妾的念头。”翠兰姐掩嘴轻言。
“一穷二白,又不是二八少年,哪个女人眼睛被屁打瞎了才跟他呢。”章无技翻了个白眼,心里一阵酸。小妾家里倒是有一个,还是包金裹铁的,郑有涯吃饭也搂着睡觉也抱着,它能生出个郑小刀来郑家祖坟就冒青烟了。
“呵呵呵。”翠兰姐笑着咬断线头。
“别弄了,你肚子里那个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再说正月里动针剪不吉利。”章无技言罢自己先“呸”了几声。
不吉利,真的不吉利,才大年初四,江湖上就传出一件惨案。“贪生药庐”的神医莫一被拦腰砍成两断,上半身还没来得及去缝下半身,人就断了气儿。凶手无踪无影,屋内留下的最可疑物件便是一袋子金块。
年初五,迎财神。商贾开市的日子,武林人士也没有闲着,聚集开会,地点定在天都派的美人堂。话说这以前可是“仁义金刀”郑家的忠义堂。
“竟然如此残忍武林公义何在”青冥剑宗宗主方战一如既往地义愤填膺。
“莫一虽然古怪,却也是济世救人的大夫,哎”白虎帮帮主童自贤晃着双下巴叹道。
“咳咳咳你们猜,是谁干的”天都派掌门上官莲捶胸拍腿,一双灰色的眼珠闪出诡异的光。
“谁”众人皆凑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们猜吗”上官莲郑重地说。
“切”众人哄散而去。
据现场探查的情况来看,莫一伤口齐整,想那行凶之人定要符合以下条件:兵刃利轻薄,下手快狠准,心肠歹毒冷。
这恶人究竟是谁大伙儿将江湖之上的高手排了个遍。
孟惊鸿早就投胎重新做人了。
江白洋瘸腿老朽不提也罢。
郑有涯金刀大侠人品过硬。
章无技切猪肉都没见她这么利索。
方战、童自贤、上官莲等等大家一起开会,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百里长风心理阴暗,行事诡异,或许练了什么邪功生命垂危,携金块求医不遂,故而行凶越想越有可能。
“缁衣教的百里长风”童自贤捻须沉吟。
“定是那百里长风”方战一拍桌,震得天都派那些女弟子娇呼一片。
“百里长风”
“魔教”
乘着方宗主的气场还没散去,那些杂七杂八的武林同盟掀起一阵音浪。
“各位咱们是派个代表去讨说法呢,还是一起去围攻缁衣教”上官莲举着茶盅哆哆嗦嗦。
顿时一片安静,望天的望天,喝茶的喝茶,补妆的补妆,挖鼻孔的挖鼻孔
到后来,莫一悬案讨论会演变成无主题茶话会,大家吃吃喝喝、拉拉扯扯,直到三更敲过才散去休息。
相较之下,偏门陋户的郑家就冷清多了。章无技笼着一簇烛火,透过窗缝朝院子里望。郑有涯正在院子里练刀,左飞右跳,“嚯嚯嚯”地舞出些华而不实的金光来。
郑有涯说过,他第一次跟父亲练刀就是在年初五的夜里。那年他四岁,正是学写字的时候,写着写着写到了财神爷的脸上。财神被黑了一脸,回天庭还能说好话吗娘亲气得眼泪直飙,举着鸡毛掸子一顿追打,最后把他赶到院子里罚站。天寒地冻的,娘亲气过了又开始心疼,揣着棉袍子要上去捂心肝。爹一把拦住,说“打过骂过再揉揉,孩子不会长记性”。其实爹也心疼,索性教他耍大刀,寓教于“暖”,一举两得。
“无技,烧水洗澡。”郑有涯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屋檐上震下来的雪星子。
“暖窠里焐着呢,就去倒。”章无技知道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