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人缓缓退了两步,“轰”放下一枚烟弹,飞身逃离。
“咳咳咳”章无技不停地扇着浓烟,待到拨开迷雾,映入眼帘的却是郑有涯的脸。
“无技,你没事吧”郑有涯急切地问,“我方才看见百里长风一闪而过。”
“你看到的未必是哎呀”章无技右脚猛抽,身子一下失去重心,“脚底板裂了”
郑有涯一把将其横抱在怀,望着寒烟弥散的夜路,正色道:“先回去再说。”
章无技吃痛龇牙,费力地说:“你蹲下来,我找点东西。”
郑有涯想她定是要找什么线索,便依言蹲下身来。
“左边点,右边点,那边看看,不对不对,还是回到刚才的地方去”章无技躺在丈夫怀里,强扭着头望向地下,目光如电般扫着所过之路。
郑有涯就像戏台上的矮脚武大郎,蹲身缩腿,照着妻子的指挥来回移动。
“哇,找到啦那边那边”章无技欣喜若狂,恨不得飞出丈夫的怀抱,长臂一伸拾起地上两枚巴掌大的玉块,“翡翠耶,师兄的暗器果真不同凡响啊哈哈哈”
“你的脚真的很痛吗”郑有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若是眼前有个悬崖,真想和怀里这个冤家同归于尽。
一回家,郑有涯便迫不及待替妻子脱鞋验伤。鞋底连着棉袜套,血红一片,上有一道整齐的划痕,犹如利器切割所致。再看章无技的脚底板,同样的划痕,竟深入血肉三分。
“哎哟,幸亏当初纳了个厚鞋底,今儿还穿着棉袜套,否则脚板都要穿了。”缩了缩裹着白布的右足,章无技沁出一身冷汗,吸着气道,“那人太恐怖了,一根细线也能当凶器使。”
“什么,细线”郑有涯大惊失色,“那定是一等高手。未曾听说过江湖上有用线做兵器的人啊”
“有的。百年前有个很出名的高手,好像是叫东方不败。”章无技作思考状,“会不会是他的后人”
“东方不败再厉害也要以针带线。”郑有涯忽觉寒风掠过项背,“不过他貌似没有后人。”
“那人身材和我差不多高,眼睫毛很长,会我千脚门的步法,却幽静得像个活死人啊”章无技眼神一空,大叫道,“白雅柔”
“你是说百里长风的夫人尸娘子”郑有涯不解。
“说不定师兄教了她千脚门的功夫”章无技若有所思,嚅嚅道,“这个女人,莫非她疯症好了想起旧仇”
“白雅柔也来了”郑有涯满头乌云。大年未过初五便发生了事端,先是百里“师兄”神经兮兮地“从天而降”,一阵故弄玄虚之后拔腿就溜,后是章无技追赶“师兄”遇袭,回来后却说行凶的是“师嫂”想到妻子在缁衣教的不良人脉圈,郑有涯忧心忡忡。
“白雅柔虽然有点暴牙,却也算得上个美人,眼睫毛长得跟门帘一样。”章无技一腔酸味儿,“有涯,把铜镜给我拿来瞧瞧。”
“门帘”郑有涯玩味着这个毫无美感的比喻,从桌上取来铜镜递给妻子。
章无技望望镜里那张模糊的脸,虽不说年老色衰,却也倒不回少年,回想今夜种种,不由凝眉叹道:“有涯,我想回千脚门看看师傅。白雅柔诡异莫测,万一哪天教她得了手,就再无机会了”
“胡说”闻此一言,郑有涯心口生疼,嘴笨言讷,却在心里发下誓言从此再不离开这个女人一步。
年初八,晨曦微露,一名挎刀汉子背着一名妇人,走在枯枝丛生的山野小道间。
“有涯,累不累啊嗐,你看我这千脚观音却折了腿要是换我背你,到千脚门那点路不到半天就到了。”章无技讪笑道。
“不累。呃,无技你背着包袱累不累啊”郑有涯笑道。
“不累哈哈,我背着包袱,你背着我,到头来累的不还是你吗”章无技紧了紧环在丈夫颈项的双臂。
“哈哈”发妻在背,实笃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郑有涯柔柔道,“无技,别再乱跑了好不好”
“等脚好了,我就去缁衣教找白雅柔,大家光明正大做个了断”章无技咬牙道,“回头让翠兰姐她老公给我打一双铁鞋子,我就不信了”
“哎,到时候别忘了把灶台上那口铁锅也顶上。”郑有涯肩一蹋,实笃笃变成了沉甸甸,步子越迈越慢。
到千脚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郑有涯照着那扇破旧的木门轻叩三下,院内立马有人应声来瞧。
“谁啊”一个银铃般的女声从门缝里飘出。
“小红吗我是章无技,我和夫君来瞧师傅。”章无技记得百里长风曾说过给师傅请了个叫小红的丫鬟,听得有女子问话,想是小红没错。
“你是叶公子的师妹”木门微启,门槛里站着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女,嫩若春葱、娇柔可人。
小红将二人让进中堂,麻利地到上茶水,便进到后厅去请江白洋。
章无技环顾着熟悉的一切,五味杂陈,喉头似被堵住了一般。
“这里虽然清冷,却整洁有序,小红姑娘定然是个仔细的人。”郑有涯托着茶盅,点头称许。
“那是我师兄眼光好,小红可是他请的。”丈夫一句无心之赞,章无技却听在了心里,醋海里涟漪轻泛。
“哈哈,无技,你这个臭丫头还晓得回来啊”江白洋坐在木轮椅上,由小红推着入了中堂。
“江前辈好。”郑有涯起身行礼。
“师傅”章无技鼻子一酸,忘了脚伤,起身趔趄两步,竟跌到了江白洋的脚下。
“无技”郑有涯匆忙去扶,却被章无技甩臂挥开。
“师傅,徒儿”章无技支起上半身,隔着衣袍抚上江白洋下半截假肢,却不敢抬头去望那张苍老的脸,她自知不孝,却不知从何开始忏悔。
“哈哈,好啦好啦,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为师不勉强你们。”江白洋一笑,牵出一脸岁月的沟壑,一双枯柴般的老手轻轻扣了扣置于膝上的一副木拐,戏谑道,“怎么千脚观音的脚也跛了,回来跟师傅抢拐杖”
“嘿,徒儿不敢。”章无技笑出声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怎么回事郑有涯没有看好你,又掉阴沟里了”江白洋刮了下徒儿的鼻子,笑道,“你退步了,以前可是怎么摔都没事的。”
“我呵呵,没事儿。”章无技揩了下鼻子,用力摇摇头,还是不要让那些扰人心神的烦事来破坏气氛。
章无技在郑有涯的搀扶下回了座位,拾起搁在桌案上的那只包袱,笑道:“师傅,徒儿有份礼物送给您。”
布帛尽褪,露出一块乌木匾牌,“千脚门”三个烫金大字赫然醒目。
“师傅,以徒儿的能力,纯金招牌怕是铸不出来了。奉上这金字招牌,还望师傅不弃。”章无技将匾额举过头顶。
“无技,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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