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脚伤未愈,又是个粗枝大叶的人,绷带药膏只好我随身带了。”郑有涯叹道。提到章无技,他不免有些担心,却又拼命安慰自己不要杞人忧天。自家妻子是个敢于挑战的强人,年前她竟然迷晕自己携刀出走,打了一场复出江湖的揭幕战,虽然最后落入身受钳制等人来救的俗套,但就凭这份勇气和运气,她也应该能够从容应对方战和童自贤他们。再不济,还有走为上策的逃命功不是如此一想,郑有涯安心许多。
原来自己只是占了章无技那个恶女的光,丰雪衣气恼地瞪着地下,那一圈圈血布犹如丑陋的毒蛇,散发着嫉妒的腥臭,她忽而感觉痛得撕心裂肺,娇哼道:“我没力气”
“那,那我来。”郑有涯的手在颤抖,闭着眼误打误撞,一会儿碰到下巴,一会儿碰到脸颊,在冰肌间冒犯不断,好不容易摸准位置,脸已烧成了红碳。
丰雪衣默默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似要把他融化在自己的眼波里。郑有涯宽阔的肩膀上方露出一截刀柄,那把耀目的金刀稳稳挂在他背后,正安然躺在厚重无华的刀鞘里。
丰雪衣想去抱抱那把刀鞘,尽管为时已晚。
“雪衣,你又在想他”司徒少卿推开怀中呆滞的薛遗玉,恶狠狠地推搡,厉声道,“他已经死了你看看我,看看我”
薛遗玉良久回身,极目是无边的黑暗,哪里还有醉烧人心的篝火,不禁喃喃道:“是啊,他不在了,莫说聚玉归海,就算是称霸天下,又是在做给谁看郑有涯”
第三十六回草中藏珠
薛遗玉良久回神,极目是无边的黑暗,哪里还有醉烧人心的篝火,不禁喃喃道:“是啊,他不在了,莫说聚玉归海,就算是称霸天下,又是在做给谁看郑有涯”
“雪衣,你醒醒好不好”司徒少卿搡着丰雪衣一声咆哮,看看四下无人,又压低嗓音道:“郑有涯情愿跟章无技去地府做鬼鸳鸯爱你、疼你,能帮你重振天都派的只有我司徒少卿,你好好看看我”
猛烈的晃动触及旧伤,薛遗玉咬牙道:“疼”
“对不起对不起,弄痛你了。”司徒少卿急急松手,旋又将玉人轻轻搂住,在耳边厮磨道:“雪衣,我快为你疯了,你知道吗”
司徒少卿确实疯了,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就连毒害郑有涯并将其易容成女人这种事也照办不误。为何郑有涯宁愿选择死,也不肯陪自己发一次疯薛遗玉恨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来:“我们一起疯,好好疯给地底下的人看看。”
侧边传来一阵轻盈而又齐整的步点,一听便是出自训练有素的军人。
司徒少卿与薛遗玉连忙分开,果然看见有亮光迅速逼近。二十来个人分成两个小队,打首一个带头人,他们人手一只灯笼,皆身着便装。
“呵呵,宋王和葛妃又跑出去遛弯了。”司徒少卿摇头一笑。他知道,这些人皆是宋王府的亲卫,自从宋王入住开始便没消停过。宋王和他的葛妃都是极古怪的人,看着一双璧人贵不可言,却喜欢玩脚底抹油的把戏。前日这帮亲卫就鸡飞狗跳半宿,哪知天亮之后,宋王和葛妃顶着黑眼圈自己回来了,说是去著名景点灵龟渚看日出。看今夜这阵仗,又不知他俩去哪里逍遥了,可怜那帮“布衣卫”又要彻夜不眠。
说起这帮布衣卫,也是有来头的。
月兹国扰境多年,天朝宋王奉旨亲征,历经三代终于建下铁血功勋。灭月兹,拓疆土,归朝的将士却寥落无几,个个都是连阎王都不敢要的勇士。
凯旋后,功高盖主的宋王嗅到了天子的杀气,故居安思危,一方面对朝称病告假,另一方面秘密从民间甄选二十多名少年,由从月兹征战还来的精锐亲自喂招,意在为独子培养一支亲卫军,因怕过于招摇,一律弃铠甲着便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事者还是给起了个“布衣卫”的诨名。
如今老王爷归了天,他那独子袭了王位,却不老老实实在封地待着,直接跑到天子眼皮底下去放浪形骸,在京城繁华地游街窜巷不亦乐乎,毫无威仪可言。“布衣卫”满街堵截没体统的憨主,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这等美名,只怕就快扬遍淮州。
领头的那个抱拳道:“庄主,薛公子,请问有没有见过我家宋王”
司徒少卿摇摇头道:“下午殿下差人来说不舒服,夜里的膳食是送到西苑的,殿下并未露面。”
“打扰了。”领头人一挥手,两队人继续开跑。
“各位无需多虑,明日巳时便是归海大会,王爷会在那之前回来的”司徒少卿喊道。
“听闻这些布衣卫都是军中选出来的佼佼者,怎么连主人都看不住”薛遗玉不禁质疑。
“如果是故意看不住呢”司徒少卿问道。
“故意他们不怕王爷出事”薛遗玉反问。
“只怕布衣卫里最厉害的高手就陪在宋王身边呢,呵呵。”司徒少卿微微一笑。
一阵寂静,唯闻夜风呼呼,薛遗玉拂着干涩的假面,道:“难受,今夜我想把这义妆卸了。”
才交丑时,白虎帮的厨房火熄灶凉,老鼠匿在黑暗里游窜,间或发出“吱吱”的声响,似在呼朋引伴。“喵”老猫一声怪唳,唬得这些小贼顿时无声。
“喵”章无技叫得欢实,手里一刻不停往郑有涯脸上抹锅灰。
“还玩,嘘”郑有涯忍不住道。
“嘿嘿,帮你抹匀一点。喵”章无技仔仔细细涂着。有丈夫在身边,她天不怕地不怕,当然有心思玩。
方才他们夫妇二人从兰姑的药室一路摸到白虎帮帮众合宿的下院,扯了架子上两件衣衫,又闪进厨房弄了几口吃食,见这里锅灰面粉俱全,便就地取材乔装易容。
妻子的手在面上摩挲,郑有涯不禁想起之前在聚玉山庄被迫易容的一幕。前一刻还与司徒少卿窗下闲话,举盏共饮,下一刻便已四肢绵软,欲喊无声,他信任的好友竟不动声色下了手。昏昏沉沉,不知道司徒少卿在自己脸上动什么手脚,恍惚间看见丰雪衣的身影,她伸出玉手拂向自己脸上还有知觉的皮肉,柔声细语道:“你说你已有妻室不能娶我,那我娶你好不好”她的指尖触在脸上,冰凉彻骨。
郑有涯猛然一躲,倒吓了章无技一跳。
“怎么了”章无技的黑爪悬在半空,诧异地望着丈夫。回想方才,借衣服时,他迟迟疑疑不肯动手,借干粮时,他扭扭捏捏不肯张嘴,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对他来说甚是煎熬,此刻顶天立地的郑大侠怕是又在自责了。
这么想着,章无技不由笑道:“郑大侠,大丈夫应当能屈能伸,我们今日所为是迫不得已,老天爷有眼睛的。来来来,我替你抹匀一点。不要嫌难看啊,你气度不凡且是由内而外的,是金子即便裹在粪球里也是会发光的哟。”
郑有涯无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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