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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技 梁书童 2313 字 2023-10-07

gu903();“嘎啦啦”冷银霜的身子腾空而起,乘着眼珠还没翻白,她看见司徒湄将自己的左臂扯落,白白的筋骨上挂着红红的血肉。

紧接着,左腿根处也传来撕裂的感觉,这一次,冷银霜还没来得及去看白骨红肉,就已先看到了黑暗。

第四十一回抱恙贪生上

冷银霜的残躯砸在擂台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时间,静得可怕。

司徒湄立在风里,一手举着一只胳膊,一手拎着一条腿,浑身溅满斑斑红迹,腹部的伤还在冒着鲜血,一滴一滴,顺着衣摆接续堕下。

血,还在蔓延。

冷银霜的身下正迅速铺开一汪血泊,在阳光下泛起妖冶的红光,触目惊心。

“呕”章无技嗓子一吊,有股想吐的冲动。

司徒湄将冷银霜箝入怀里,再高高举起,最后扯落一手一脚,一连贯的动作都是那般熟悉“七十二路小擒拿手”。

“七十二路小擒拿手”,一招一式历历在目,司徒湄曾将自己箝入怀里,再高高举起,所幸没有扯开手脚,只是朝水里投掷。但现在,司徒湄正拎着冷银霜的半边手脚,戴一具狰狞的鬼面,挂一身刺目的血腥

“哇”章无技胃里涌上一股酸水,将那些天明前胡乱吃下的干粮一并顶了上来,乱七八糟吐了一地。

见到有人呕吐,周遭的白虎帮弟兄掩着鼻子躲开去,有的心里还存着几分鄙夷,哪有这样见不得血腥的人,连强作镇静的定力都没有。

“没事吧。”郑有涯拍拍妻子的背,见她吐得满嘴狼狈,也管不了许多,抬起袖子抹来。

“哎”章无技摆摆手,方才还头晕目眩,吐过一阵顿觉清醒,定了定神,抬手朝自己嘴角抹来,这一抹便尝了一嘴面粉。

章无技又一怔,方才玩那团干面疙瘩,在手掌里留下了残末。她那一掷,本来想教训一下司徒湄,却不料阴差阳错促成了冷银霜的悲剧。司徒湄是恶鬼,她章无技岂不是连恶鬼都敢招惹的恶人

“嘎啦嘎啦”一阵分筋错骨的声响。

司徒湄丢了断臂残腿,朝着冷银霜的残躯一脚脚蹍来。

“呸踩死你,踩死你坏人,坏人”司徒湄嘴里念念叨叨,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比专注地行凶。

“呃”章无技此刻再无东西可吐,扶着郑有涯的胳膊,无力道,“有涯,这黑吃黑的戏码我看不下去了。我们走,金刀、金刀,改日再来拿吧”

“走”郑有涯一惊,虽然他并未打算在这场乌烟瘴气的大会上有所作为,但留下来看看情势还是必须的。司徒少卿究竟有几根花花肠子,扮演假自己的拓图琅琊又意欲何为,他很想一探究竟。

“再不走我会被良心折磨死的。你让我靠着歇歇,等我腿脚恢复了力气,带你一起溜。”章无技顺着心口,一脸无力状。

“嘎啦啦啦”筋骨碎裂的响动似被放大,一声声摧残着章无技的耳膜。想当年,武林大会之上,她抬腿将丰雪衣掀翻在地,接着便补上狠狠一脚。“嘎啦”,只一声,丰雪衣掩面来挡的右臂骨头便脆生生地裂了。当时确有一丝丝内疚,天生的犟脾气却不容她低头,即便面对别人的斥责也绝不服软。但现在作为旁观者,章无技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是可恶至极。

“我不可恶,我不可恶,那时只是年少无知而已。对了,刀鞘之盟一定是老天爷那样安排,好让我夺了郑有涯的刀鞘,我没错,我没错”章无技闭紧两眼,捂住双耳,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好似一个通灵中的神婆。

“殿下”葛妃广袖一舞,娇呼着旋身飘入宋王的怀里。

“爱妃无需惊慌,江湖中人比武都是立过生死状的,这很正常。”宋王拂着葛妃的起伏不已的脊背,柔声安慰道。

“据妾身观察,方才比武期间,那个金刀大侠郑有涯朝这边望了好几次,殿下小心。”葛妃搂着宋王的脖子耳语道。

宋王面色如常,只在眼里闪过一瞬冷意,搂住葛妃的手不觉间紧了紧。

“殿下,妾身好害怕,我们走吧。”葛妃提高嗓门,在宋王怀里瑟瑟发嗲。

“哎,爱妃怎可如此任性,归海大会不仅是江湖盛会,还是一个向圣上举贤的契机,怎可如此随意”宋王笑语抚慰道。

葛妃毫不避嫌,如一条游蛇般在宋王怀里拱着,娇滴滴道:“那妾身就坐在殿下怀里。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好,呵呵。”宋王搂一怀温软滑腻的绫罗绸缎,好不惬意。

葛妃放下缠绕颈脖的双臂轻灵转身,偎在宋王一侧臂弯里,轻呼道:“那陶空空甚是可怖,妾身还是害怕。侍卫呢”

宋王哈哈一笑,扬手一挥。“布衣卫”即刻会意,分作两列挡在主人座前,严阵以待。

“爱妃这下放心了”宋王笑道。

“嗯。”葛妃甜美一笑,紧紧贴在宋王的胸前,眼风扫过“布衣卫”队列的空隙,与“郑有涯”投来的眼刀在半道交锋。

“司徒庄主,这个回合该结束了吧。快些请出下一个攻擂高手吧,总不至于叫大家一直看着陶大侠踩尸体吧。”宋王朗声道。

此刻,司徒少卿已是汗如雨下。下一个下一个上来了也会被姑母撕碎吧。他木然望一眼案上的签筒,里面的那些名字仿佛变作一缕缕怨灵飘忽而出。本想一步步将“妙手神针”屠一草送上擂主的宝座,让他跟宋王回去为朝廷效命。在他寻回来的这些三教九流里,屠一草是唯一上得了台面的人,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说话文绉绉的,颇懂进退。而此刻,他的如意算盘全乱了。

“司徒庄主,在下忽感腹中绞痛,先行出去方便一下。”说话的正是屠一草,他躬身一拜,转个身踢腿迈开方步,一溜烟地朝门口行去。

司徒少卿张着嘴半天讲不出话来,这屠一草当真是说话斯斯文文,颇懂得进退,他一路行去比退潮还快。罢了罢了,屠一草也是出于自保,倘若真被姑母撕碎,他的“屠家铁针”未必有缝人肉的本事。还是先想个办法让司徒湄安静下来为妙。

司徒湄踩累了,蹲下身子看看地下那团红红的血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喃喃道:“呀,她怎么不动了。”

“陶空空湄儿”司徒少卿试探着喊道。

司徒湄闻言,抬起头来,冲着司徒少卿瞅了半晌,嚅嚅道:“爹爹,阿花死了。”

司徒少卿眼皮直抖,这会子又变成爹爹了,也罢也罢。据真的老爹说,姑母在闺中并没有朋友,只有一只叫做“阿花”的小猫相伴。后来姑母怀着歹人的孩子跑出去,只留下“阿花”。很长一段时间里,母亲都会去姑母的闺阁坐上一会儿,抱着“阿花”默默垂泪。

“咳咳,阿花走了,你就别去摆弄它了,让它入土为安吧。”司徒少卿拍拍手,示意家丁上前敛尸。

章无技刚好缓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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