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了我好多声爹,很好,能不能叫一声阿塔”孟惊鸿充满期待道。
“阿塔”章无技疑道,“莫非月兹人把爹叫做阿塔”
孟惊鸿点点头,一脉相承的女儿就在眼前,他不奢望教会她更多月兹语,只希望听她用故国的语言系一段亲情。
“阿塔。”章无技没有违拗,却喊得不见得多有感情。
孟惊鸿却听得入神,一声“阿塔”将时空虚幻,恍惚间又置身月兹故土。听到下一代用母语问候,他干涸的期盼再次奔流涌动,却又禁不住怅惘失落。这个女儿毕竟不是从小带大的,血脉相连,只是煽情的说法,皮肉相隔,却是显见的事实。连他自己都难以言喻的期盼,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意思,那阿萧和阿夏是什么意思”一个“阿塔”倒勾起章无技一段回忆来。
展青阳,这个说要带自己去找郑有涯的骗子,曾在记不清是一个还是两个夜晚对自己说过这两个词,当时他表情暧昧,言语羞涩,问他啥意思也不肯明示,还让她去问小葛。小葛又不是随时打招呼的邻居,等再见到的时候,她早已将此事忘光光。今日托了老爹怀旧的福,她可算想了起来。
“那是情人间的称呼,男子称心爱的女子为阿萧,女子则称心仪的男人为阿夏。你从哪里听来的你该不会也去过那些月兹舞姬卖笑的风月场吧。”孟惊鸿听女儿提这双词,当即产生了悲观的想法,不免怅然道。
“这样啊”章无技顿时飞红了脸,心里忿忿念道:好你个展青阳,嫁了人的也敢调戏,调戏起来又不够胆,藏藏掖掖的这副德行,我看你离娶老婆的日子还远着哩。
“你喜滋滋的干什么呢我问你话呢”孟惊鸿瞅着她似笑非笑的傻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喜滋滋我明明是在生气啊”章无技被点穿心思,欲盖弥彰,遂扯着嗓子胡扯道,“我是在想,阿塔你为了搜集江湖上的各家绝学费尽心机,遇见女的就扮阿夏勾搭阿萧,遇见男的却痛下毒手砍人腿脚。我在想啊,若我师傅江白洋是个女的,就一定不用断腿了,你也就把她”
“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孟惊鸿脸色一沉,厉声喝止。
“好吧。”章无技听话地收声。
孟惊鸿嫌恶地望过来,不屑道:“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看着就心烦”
方才还温情宽宽,这会子又变脸,老头子真是不好伺候。章无技撇撇嘴道:“这不是拜你徒儿所赐嘛。”
孟惊鸿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去洗澡”
章无技眼珠一转,挠着头问道:“那个,我能去五瓣梅花三点雨那里泡温泉不”
第五十回陌路亲情中
孟惊鸿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去洗澡”
章无技眼珠一转,挠着头问道:“那个,我能去五瓣梅花三点雨那里泡温泉不”
出乎意料,孟惊鸿居然允了,只是再三叮嘱不许去郑有涯所在的那口池子。
章无技豪爽应承,只要老爹肯救人,他们俩夫妇鸳鸯浴的日子还长着呢,何急在这一时此刻,她只是想去看看他。
孟惊鸿给了章无技一套干净的衣衫鞋袜,其中外袍是男装式样,黑色的底子,镶着同色亮线绣成的云纹,华贵庄重,虽有些旧,却一看就是好东西。
章无技将外袍展开比过,大小无差,长短相宜,再看孟惊鸿高挑的身量,便知并非他所用之物,一时好奇,遂询问衣主人的情况。
说到衣主人,孟惊鸿又报出一个女子的名字董小轩,她曾任缁衣教玄字号分坛的坛主,平素简衣束发,喜着男装,后因任务须长年离教,因感念与孟惊鸿的一段情谊,故含泪赠衣,只愿君心有所思,见衣如见人,千里不相忘。
“这身便是她最常穿的衣袍,还记得她穿这身舞剑的样子,利落潇洒,堪比须眉。”孟惊鸿说这话时目光悠远,仿佛穿过一段岁月,又见佳人舞剑。
而今董小轩早已往生,她企图用来占据男人心房的相思之物,最终到了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所生的女儿手里。
章无技捧着衣物乐颠颠跑回了“五瓣梅花三点雨”景区,警惕地往回望望,孟惊鸿不曾尾随,羞涩地朝前瞧瞧,百里长风还在中间的池里泡着。
“非礼勿视”章无技放下衣物,闭着眼绕过中间的水池,不停自我暗示:我没有看见他的身体,我没有碰过他的肌肤,我什么都没有做
孟惊鸿只说不准和郑有涯泡一个池子,却没说不可以看和碰。章无技一副脑子时常堵塞,每到钻空子的时候却无比通畅,除了想不到法子化解江白洋那句“杀尽千脚门弟子”,还没碰到过为难的。
当时郑有涯被孟惊鸿野蛮地扇进水池,冬瓜落水一般,闷下去便再不见影。虽说这是药池,但这般泡法未免也太奇怪,再压块石头封着都像是翠兰姐腌咸菜了。
章无技心里老大不高兴,总想着:老头子偏心眼儿,只把自己徒儿照顾得妥妥帖帖,却不把女婿当回事。我虽答应老头不下去,却也好歹帮有涯把头露出来。
“我就手臂下去而已,不算不守信用啊。”章无技故意高声道,试探着将手臂伸进水里,故意将水拨得哗哗作响。
没人应声,没有阴风,更没人跳出来。
很好,孟惊鸿没有跟来。章无技胆子愈发大起来,倾着身子向池里一同乱捞。水池不大也不算深,片刻便叫她摸到郑有涯的身子。
章无技咬着牙狂拖乱拽,郑有涯却似水草一般绵软沉重,害得她险些差点跌进池里,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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