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只是,他的手却渐渐握紧成拳。
“见个面吧,谈谈我们的事。”
放下电话,叶辰拉起大衣衣领,没有再多看这个院子一眼,径直迎着寒风向外走去。
太阳尚未从地平线上升起,离开小院的冷寒衣已回到医院,独自坐在医院的花园中。她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有些微微发抖。她不敢去病房,不敢看菲儿青色的眼圈,不敢面对她越来越涣散无神的目光。她不知道,当她抛开一切,将自己交付与叶辰时是否意味着对菲儿的背叛。
醒来时,叶辰依旧紧紧抱她在怀。她闻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去看他。他的呼吸越近,怀抱越紧,她的不安就越重,似乎窗外就是菲儿青白色的脸。
眼泪很快便溢满眼眶,滴在叶辰手背的伤口上,伤口撒盐,叶辰的手立即动了下。冷寒衣生怕惊醒叶辰,立马擦掉眼泪坐了起来。轻声将屋内的凌乱一一收拾好,她便悄悄地离开了小院。当双脚踏上医院花园里的草坪时,心中还是做贼般的慌乱。
此时,太阳终于升了起来,冷寒衣正犹豫着是否走进病房,却在不远处意外地看到许君彦。他独自一人站在湖边,眉头上都是沧桑。他也看到了冷寒衣,先是一怔,继而便恢复如常。这两个人之间,从不需过多的寒暄和客套。
“我来看看菲儿同学,”许君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谢谢她替我保守这么长时间的秘密。”
冷寒衣沉默了一下,然后喃喃说道,“她是最善良单纯的人。”
“嗯,她是第一个发现我秘密的人,能像她那样已很不容易。”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虽然极其排斥某样事情却还是努力做到尊重。
“画好了”冷寒衣指着君彦手里拿着的画纸。
许君彦稍微有点恍惚,慢慢点了点头,“只能画这么多了。”他低头看着画纸,“我要走了。”
“走”冷寒衣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清瘦的男生,他的模样那样干净,眼睛里有层莹润的光彩,没人会相信,这样一个人,身体内竟会有那样一种残酷的病毒。
“趁有时间,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君彦转过头看着冷寒衣淡淡一笑,“去一个山村当数学老师。那儿,大多数村民和孩子都和我一样,所以支教的人渐渐都撤了回来。我去那,正合适。”
“那颖彤怎么办”这句话,寒衣几乎是脱口而出。可刚说完,她就知道自己这话有多错。
果然,许君彦惨淡一笑。“我早已走出她的世界了。”
寒衣还想再安慰,但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哽住颖彤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远处,泪眼看着君彦的背影却不现身。她冲寒衣摇了摇头,然后安静地离开。
“你帮我把这画交给她。”君彦捧着那叠画纸,似有千斤重。
“为何不自己亲手交给她”
许君彦眉头皱起,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不了。”
太阳光照在水雾上,折射出美丽的色彩。可,再怎么鲜亮明丽的东西,都无法掩盖这即将到来的生离死别。
“菲儿同学的情况不好,你快去看她吧。”
可刹那间,寒衣觉得自己的脚似乎被钉在了地上,怎么都动不了。脚边草叶上的霜花在阳光照射下渐渐融化,失了原来美丽的形状。霜花溶化时,冷寒衣突然使出全身力气向病房楼跑去,直至到菲儿的病房才停下,胸腔里灌满寒风,呼啦啦地疼。
所有人都围在菲儿床边,盯着她眼睛里最后的光彩。她还能认出寒衣,见寒衣出现,慢慢抬起手想要拉住她。见状,寒衣立马擦掉眼泪,上前握住她的手。“菲儿,我在的。”
菲儿已无法大声说话,声音沙哑不清,寒衣附在她的头边,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是去找爸妈的,所以你你别难过。”只这一句,收起的眼泪又不可止地落下。“我知道你还爱着叶辰,不要再退缩”寒衣趴在菲儿的床边,泪水已满面。“菲儿,你”寒衣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你好起来,我陪你玩,陪你说话,陪你逛街只要你好起来”
菲儿的嘴角牵起一丝极浅极浅的笑。“你记得要帮我在人间多体验啊”这一番话耗了菲儿不少力气,她的呼吸开始变重。
“菲儿,你先休息,待会再讲。”
然而,菲儿却摇了摇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薛冷,他已没有任何表情。“寒衣,帮我照顾我哥哥。他为了我给自己给自己留了太多责难”
“好。”寒衣垂泪答应。
菲儿又陆陆续续和每个人都说了话,谁都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力量。最后留在屋里的是韩烨,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韩烨一直握着菲儿的手,不停地说着些什么,那样的神情,像是在描绘着什么幸福蓝图或许就是他所想象的菲儿和他的家的模样。
那一天,当窗外夕阳正灿烂时,监护仪上的曲线变成了直线,最后一丝微弱的生命迹象也消失。薛冷换上白大褂,以一种不容任何人异议反对的态度,亲自宣布菲儿正式死亡,时间,17时19分。
寒衣,雅雅,颖彤三人哭成了一片,她们谁都没法想象,一个最热闹喧嚣的人竟会从此没了声音,没了笑容,没了动作宿舍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照片,可那只是照片,任笑容多么灿烂,表情多么可爱,那都不是鲜活的照片上的她不会说冷笑话,照片上的她不会唱走调的歌,照片上的她没有哈哈哈那般爽朗的笑,照片上的她无法用语言和她的存在来安慰挚爱的朋友。
死亡的强大阴影、死别的巨大伤痛在寒冬时分袭来,吞噬了每一个人,甚至远在幽谷的姥姥,当寒衣哭泣着告诉菲儿去世的消息时,电话那端很快便传来老人苍老而悲伤的哭声。“我早就发现她的身体不正常,可她哭着求我不让我说出去。”
寒衣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变大。
而最见惯生死的薛冷却在这场冬天的灾难中一蹶不振。当寒衣找到他时,他已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三天,脸上长满青色的胡渣。
“你这样,菲儿知道的话会很担心。”寒衣在薛冷旁边坐下,每次提到菲儿,她的眼眶中总会起水雾。
薛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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