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清早,便有乌拉那拉处的奴才出了宫,出去打探消息去了。与此同时,根据安插的人手来报,宫中的几个主子处也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娜木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阿拉塔正在为她梳妆。娜木钟吩咐道:“小玉儿的孩子新近没了,我心中亦是难过,今日就素淡着些罢。”说罢指了一支青白玉簪子。阿拉塔知道娜木钟心中不快,不想惹怒了她,便手脚麻利地为她簪上了这支玉簪。
娜木钟伸手扶了扶这枚簪子,对着镜子照了照,突然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侍立在一旁的宝音知道是在问她,恭声答道:“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有问题的这个簪花叫做木棉花,是南边儿的品种,咱们这边是没有的。听说是乌拉那拉庶福晋特意命花房师傅培育出来的。另外”宝音瞧瞧大量了一下娜木钟的神色,见她无甚反映,继续说道:“乌拉那拉庶福晋院里的管事嬷嬷,听说是个汉人。”
“是么”娜木钟挑了挑眉毛,“再派人好好查查她的底细还有,乌拉那拉氏的奴才这个时候出宫有些古怪,也派人去打探打探。记住,这些事情都要暗中进行,不能让人发现了。”
宝音应了,又候了一会儿,也没见娜木钟有下一步的命令,这才躬身退出了殿内。同时她也觉得主子与往日里有些不同:发生了这么多事,主子心中明明不快,然而面上却是不显,仍旧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地吩咐自己办差。宝音心中觉得奇怪,阿拉塔同贺西格等侍女们又何尝不觉得奇怪。主子自嫁给大汗以来,对待下人一向是亲切温和的,有什么也都会吩咐给底下人去做。然而自从十四福晋滑胎、主子去贝勒府看望她回宫以后,便显得有些奇怪,似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中不敢怠慢。众侍女皆是跟着娜木钟嫁给林丹汗,后又嫁给了皇太极的,虽然起初娜木钟变得亲切随和的时候她们心中还在犯嘀咕,福晋怎么似乎变了个性子,然而习惯以后,现在又觉得不适应这样威严的娜木钟了。她似乎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严厉狠辣、不可捉摸的囊囊大福晋
而此时娜木钟虽是云淡风轻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脑中却在快速运转着:这么看来,给花儿下毒的十有就是乌拉那拉氏了自己早就觉得奇怪,初到盛京之时,乌拉那拉氏还是一个莽撞、心胸狭窄的平庸妇人,然而之后却又觉得她变得有些高深莫测,甚至当初还是她提前收到消息,并且知会了自己大玉儿会嫁给皇太极。只怕当时,她就希望自己阻止大玉儿嫁给皇太极、或是与大玉儿相斗罢。偏偏自己早就知道大玉儿势必会成为皇太极的女人,一点反应也无。现在看来,这奇怪的转变,怕是有高人在后指点的缘故,而这高人,应该就是她院子里的那个管事嬷嬷罢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她是害的小玉儿流产的人,自己就一定不会放过她若不是小玉儿将花束放在寝室内,肯定会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自然也就不会去什么劳什子的赛马会了。
思及此,娜木钟看了看镜中簪着玉簪的自己,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杀害小玉儿孩子的凶手若不是将这簪花与花束赐给小玉儿,一切更加不会发生了。这可是小玉儿和多尔衮的第一个孩子看来自己真的是不能掉以轻心,原以为自己只要管束好自己的奴才,好好待在西院之中,那么肯定能够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然而现在,孩子还未生下,却伤害到了自己身边的人若是自己一味地忍让,恐怕就算这个孩子生下,也未必会安然无事、一生无虞。在这后宫之中,不战,便是输了。原本自己还打算等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再好好谋划之后的事情。现在看来,是非逼得自己出手了。也罢,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对于敌人的忍让和同情就是给自己的毒药。若是想好好活下去,成为最后的胜者,那么原先那个世界里的那一套仁义道德可是不管用了。
娜木钟坐着静静地思索,众婢也不敢打扰她。直到她自己想明白了之后,这才出声:“阿拉塔,你今日这发髻梳得可真是不错,这个镯子就赏给你了。”说罢她便递给了阿拉塔一个金镯子。
阿拉塔露出了惶恐的表情,正欲推辞,贺西格拉住了她,示意她收下这个镯子。于是阿拉塔谢赏之后收下了镯子。
娜木钟站了起来,阿拉塔同贺西格连忙上前搀住了她。娜木钟吩咐道:“既然梳妆完了,就把早膳上上来罢。”
原先殿内的侍女们都害怕娜木钟因心情不好而迁怒她们,现下娜木钟发了话,殿内凝固的气氛被这句话一下子打破了。众人摆筷的摆筷,上膳的上膳,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井然有序。阿拉塔趁娜木钟用膳的时候偷偷问贺西格:“为何主子心情欠佳,却还是赏我金镯子呢”
贺西格翻了个白眼,这傻姑娘哟她对阿拉塔说道:“你既然知道主子心情不佳,那她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哪轮到我们下人质疑她既然赏你金镯子,你收了便是呗。”
阿拉塔“哦”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
娜木钟用膳之时,哲哲也在用膳。听过底下人禀告说乌拉那拉氏处的奴才一清早就出宫了的时候,她玩味地笑了笑:“看来这回怕是出了什么岔子呢这乌拉那拉氏啊,果然是个蠢人”
她稍停了一会儿,似是想起来了什么,突然问道:“珍哥,小玉儿究竟怎么回事”
珍哥恭敬答道:“听底下人来报,似乎是赛马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堕下,流产了。”
哲哲讶异道:“她有了身孕自个儿也不知道还是有什么蹊跷”
恰在此时,殿外有人禀报:“玉福晋到。”
须臾大玉儿便进来向哲哲请安了。哲哲笑着免了她的礼,赐了座:“玉儿,你不必如此辛苦,日日都来请安的。”
大玉儿笑道:“姑姑这是哪儿的话,这原是我的本分。”
哲哲听闻此言,笑了一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与大玉儿的关系不复如前,如今的大玉儿心思难测,连她这个姑姑都看不透她,就是不知她为何要天天过来请安。想到这儿,哲哲突然说道:“玉儿,听闻小玉儿昨日从马上堕下,流产了。”说罢便饶有兴致地看着大玉儿。
大玉儿闻言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48章反间之计
见到大玉儿这副样子,哲哲耐心地说道:“昨儿个小玉儿在赛马会上堕马,意外地流产了。”说罢,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大玉儿,见后者的脸上除了惊讶之外又挂上了几分同情,便继续说道:“真是可惜啊,这可是多尔衮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能够生下来,多尔衮定是会高兴的很。”
大玉儿听了最后一句话,眼睛里划过一丝嫉恨,但是很快又隐藏了过去:“真是可惜,赶明儿我一定让底下人送一些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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