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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合上帘子,重新坐好,一根银针在袖子下捏了又捏。

走了好一会儿,只听到外头又有太监喊了一声:“落轿”

轿子一落,有宫女了轿帘,柔声柔气地说:“请姑娘沐浴更衣。”说着就上来恭敬地抬她,因为向暖的脚被吴穹甩伤,所以接下来的所有事都又宫女辅助。

向暖也没任何反抗,任凭一堆人忙前忙后为她洗漱打扮,只是如果稍有人仔细看去便可发现她的右手指缝中有根银针若隐若现。

换上干净素雅的纱织长裙,向暖如夜间绽放的白色莲花,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白纱下若隐若现。

这是一堵厚实的宫墙,人非人,心非心。

他说:侍寝吧。

她笑:好啊。

014

向暖被领着架进一座大殿,梨木门,漆金栏,上面似乎还挂着琉璃质地的门匾,但向暖并未看清上面题的字。两边的宫女俯首称安,低着头未敢看她。推门而入,向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吧,脚踏的地板竟是大块大块的玉切成光滑的平面拼成的

知道吗是玉颜色淡青,踏上去脚底冰凉却不刺骨,久而便带着温热的上等美玉

向暖被放在椅子上,立刻就望着地板呆住不动了,连宫女把门掩上都浑然不觉。

她看她再看她看看看看看

玉啊不是普通的地板啊是玉做成的地板,知道么知道么她居然踏在玉做的地板上面王八羔子,居然比她的藏金阁还奢华

小心肝儿直打颤,直打颤啊

她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热泪盈眶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踩在玉板上,淡青的质地透着她模糊的身影。

奢华太奢华了

大殿的某处忽然响起一声轻笑,依旧带着肺部传来的嘶哑之声:“谷主是不是正琢磨着凿一块背回去啊”

向暖这才彻底回神,抬头望去,整座大殿都点着宫灯。银制的镂空灯阁,漆着蜡层,使里面的烛火更加光亮,照在玉质的地板上,更显得通殿晶莹剔透,大气磅礴。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大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床,宽度和长度足足可以容纳下并排躺着的五人。四个床柱均是沉甸甸的金柱,每条柱子上都凿出腾飞与云海之上的巨龙,口吐琉璃珠,长须曼曼,目光烁然而整个床檐的四周也同样雕出了四条巨龙,吞云吐雾,好不威风

看着这张气势逼人的床,向暖的眼睛不由暗暗数了数上面刻着的龙的条数。

东薄帝都的以龙代替天子,以九作为威权的象征,更为专权的是,凡是皇帝用的器皿上,必须有九龙的图腾,而这张金床却只雕刻了八条龙,那么还有一条便是

向暖的眼皮抬了抬,看到金床正中央躺着的半露白肩的“龙”,这皇帝老儿躺上去,不就正好九条龙了么。

病秧子皇帝松松垮垮地披着紫色的寝衣,衣襟大敞,露出半个瘦削的肩膀,皮肤白至透明,发出病态的青色,但他用手撑着下巴,单吊起来的眼睛更是充满调笑之意,薄唇轻勾,长长的发丝散了一床,周围地铺着奏章此时此景,怎一个热血沸腾形容得了

当然,要记住,现在这病秧子面对的可是生谷谷主向暖。前面说过,在向暖的心里只有三好:钱好,生谷好,自己好。

男人坐拥江山的男人长得这叫一个祸水且坐拥江山的男人恩恩,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比女人少了一样东西,多了一样东西而已。

向暖掏掏耳朵,这才想回答病秧子皇帝方才说出的话:“凿一块背回去”她坐着眯眼,“能回去么”

这倒说的是实话。

病秧子皇帝掩着唇笑了几声,慢慢地阖好衣服下床,宽大的寝衣更显得他的单薄。他走到向暖面前,一双狐狸眼充满着笑意:“堂堂生谷谷主倒也有伤了脚无法逃命之日”

向暖瘫在椅子上继续掏耳朵:“皇上手下好威风,民女只是被甩断了脚,没丢了脑袋算是幸运的了,我东薄国仁慈,民女作为东薄国百姓,深感欣慰。”

“生谷倒真是好地儿,养出来的人性子果然变得很有趣。”病秧子皇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向暖憋了半天才翻个白眼道:“承蒙皇上谬赞。”

病秧子皇上但笑不语,一双细眼来来回回打量着向暖:“朕可以请御医为你治脚。”

向暖再翻个白眼:“现在我不会踹你不会踢你,不是正好么。”

说话间,竟毫无宫中规矩,但病秧子皇上却浑然不觉,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嗯,说得真合朕的心意。”说完,直接上去胳膊一揽,把向暖打横抱起,直接走向金光灿烂的龙床。

向暖的鼻子耸在他的怀里,一股好闻的龙涎香。但她借着这个机会,手指似是无意的擦过他的手肘,再快速拂过他的脉门,动作自然迅速,只是一下,心中便了然。

脉速缓慢,毫无刚劲之力,并非习武之人的身底儿。脉息紊乱,虚有虚无,乃长期久病之症。

015

向暖不动声色,老实巴交地任凭病秧子皇帝把她放在床上。

病秧子皇帝坐在她的旁边,瘦削的脸蛋与她凑得很久,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味,他笑:“可有在怕”

向暖挑眉:“我还不至于怕一个命不久矣之人。”

说完,整间大殿便彻底死寂下来。

病秧子皇帝的眼睛暗了又暗,依旧是那样的笑,三分狡黠三分冷漠,但这回还多了一份狠戾:“朕命不久矣,嗯,命不久矣,所以朕可以让你殉葬”

向暖的心猛然一缩,忍不住攥紧了手指。事情已经发展到很诡异的地步了,从她头脑发热护了安自成后,遇到了吴穹,再被挟来这个皇宫,这皇帝老儿一不问安自成的下落,二也没严刑拷打她,反而上来就多加,甚至如今的一句“殉葬”,难道不匪夷所思吗

一股凉气爬上了她的背脊,冷汗连连

病秧子皇帝发觉了向暖的颤抖,褪去眼底的狠戾:“朕的名字是东薄殁,”一边说着,一边在向暖的手掌心中画出笔画,狐狸眼流光溢彩,“朕不拿宫中的规矩束缚你,私下里,你可以叫朕的名讳。”

向暖看着他在自己手心里写下的字,不由一惊:“东薄殁怎么会是这么殁”

殁乃病死之意堂堂江山地王,怎会取这个晦气名字

东薄殁的脸色泛着不寻常的红色,显然是竭力忍住咳嗽,用袖子轻轻掩去嘴角。

向暖实在看不下去,扬眉:“开门见山才是君子之道,你是想让我替你续命才把我挟来的吧”

东薄殁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自顾自地躺下去,半个身子朝着向暖弓起,长长的头发又散了一床:“那朕问你,为何会选择誓死保那个人”

“那个人什么人”向暖故意撇了一下嘴。

东薄殁继续勾嘴角:“吴穹禀报今日情形时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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