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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她倒是一时冲动糊涂,东薄殁是什么人善于装傻装萌,心思却颇精的人,她能想到集雅楼是沉安的地儿,他东薄殁又怎么会想不到

在他看到集雅楼时暗暗亮了一下的眼睛,在她口若悬河掰着诳语的时候,他淡淡地回应着的神色,在她说要去茅厕的时候,他云淡风轻地点头他心思定然清明,他定然明白她的小心思,他也定然知道她故意陷他与危险中为何还如此纵容她

这般想着,向暖的眉头深皱

沉安将向暖的表情尽收眼底,细细咀嚼她的心思,淡淡地开口:“不知是怎样难言的缘由才会让生性淡然的谷主愿淌这朝中浑水,但在下已在此明言,在下愿护生谷所有人安好作为诊金,谷主乃是聪明之人,自是明白在下的意思。”

向暖心烦,很心烦:“相爷不觉已经太晚了吗”她转过头去看他,“相爷也是局中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朝廷是什么江湖又是什么自古文人堆在一起,就算挥尽了三千笔墨,也写不出朝廷暗斗的一角,江湖险恶的一面。人都是有私心,我救了你,自是有求与你,但我没有得到我的回报,反而被你牵连,现在相爷要我置身事外,请问怎么置哪儿又算事外”

言下之意,他妈的老娘拍你马屁的时候你不吝情,现在还要我继续拍你马屁

沉安看着她良久,表情猛然一转,笑容皆失,鹰一样的双眸陡然浮起一层戾气:“现在牵制你的东西在下都可以一一替你斩断,包括今晚你毅然摆脱这层关系,在下也定护你周全”

他的意思向暖不是不明白,他替她救回夏晓,不受东薄殁之危,要让她不再为东薄殁做事儿,但是,真的是让她置身事外吗恐怕不尽然,如她答应下来,最后他定会变着法子让她替他行事儿。

向暖啊向暖,一步错,步步错你倒是可以利用的好棋子。

“这诊金,我生谷不要”她昂着头,骄傲之姿。

身后起风的竹林,向西转移的月牙,繁星若隐若现,沉安竟有片刻愣神,觉得这个场景会打乱自己所有的计划他敛住心神,眸一暗,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今日已把话说到这份上,谷主若彻底不趟这滩浑水,在下甚是欣慰,但如若一天我们剑锋相对,在下必不客气”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人会想到有一天,俩人真执起长剑的时候,他是如此甘于受她一剑

朝廷恨,宫墙斗,江山抛红豆,胭脂染长袖。

如若一天我们剑锋相对,在下必不客气

向暖勾起一抹笑:“逆臣之路很艰辛,丞相闲了还是关心自己脚底儿的路为好。”说完这句,向暖已然不想再多说什么,蹲一把抱住了猪崽,扬起眉毛看着沉安。

沉安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笑容不变:“在下期待与谷主再次相遇。”说完遣了人,将向暖送出府。

035

向暖抱着猪崽转身就走,狼牙月在她头顶成辉,沉安坐在藤椅上,目光流在向暖面前摆着的淡茶上。

有些东西会上瘾,浅尝不知其味,深品就愈久弥深。

魁鼎站在沉安身后,想了很久还是不甘心地问:“主上,为什么今日明明可将那人一网打尽,却还故意放走”

沉安目光淡然,慢悠悠地咬着扇子,举过向暖的淡茶深品:“你知道世间最值得欣赏的是什么东西吗”

魁鼎想了想摇头:“属下愚钝,不知。”

沉安半阖着眼笑:“莫过于一个人心死的表情。”他转头看着那抹消失不见的背影,复道,“你知道,生谷的人为何都会如此洒脱吗”

魁鼎再摇头。

“因为他们都是没有曾经的人。”沉安阖上扇子,笑。

沉安便没说话,手上的扇子恍若扇过半壁春秋。

竹林夜,谁颠沛流离,谁放纵半世张狂

向暖抱着猪崽走出了沉府。

夜已深,街两旁的商铺都已关门,紧闭的门板刻着开裂的缝隙,有人隔着一条街在打更,向暖抱着猪崽一个人走在街上,影子被拉得细细长长,唯有怀里猪崽的温度在告诉她至少她还活着。

江湖有传生谷谷主历来逍遥,她如今孤孤单单地漫步月下,倒还真是逍遥啊。

猪崽似乎能感受到向暖的情绪,从向暖的胳膊里抬起圆圆的猪脑袋,小嘴巴讨好地一裂,竟裂开了标准的露齿微笑。小白牙锃亮锃亮的。

向暖抬手就狠狠地敲了它的脑袋瓜:“不要仗着自己有张嫩猪脸就肆意别人”

猪崽委屈含泪。它脸本来就嫩,好吧

向暖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它拎起来与自己面对面:“为什么会跟着他”

猪崽装傻。

向暖挑眉:“人家可夸你是只忠心的猪呢,是不是联合他把我绑了啊”

猪崽赶紧摇头

天地良心它也是被砍昏的好不好这只能说明人猪有情,心有灵犀它赶巧儿遇到向暖,这是它脱离了沉安的魔爪,它柳暗花明这是命中注定

向暖看到猪崽眼中冒出的熊熊大火,抽了抽嘴角,把猪崽放在地上,猪崽四个短蹄子一捻地,划着小碎步跟在了向暖身后。

向暖走了几步又猛然顿住,一个人立在街道中央发呆,猪崽也跟着停步,短尾巴摇啊摇啊,歪了歪脑袋看着向暖。

回生谷想得她肠子都断了但想到沉安的话,她又满心冰凉。

东薄殁明知她的诡计为何还淡然地往里跳想到他瘦削苍白的脸,眯起的狐狸眼浮着看不透的雾,向暖竟会觉得不忍。

不忍不忍什么

东薄殁毫无武功,纵使有暗司局的人护着,但在沉安的地盘上也不免身陷囹圄。沉安没有赶尽杀绝,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受伤想来东薄殁从未为难过她,又想到东薄殁狠戾地捏着夏晓威胁于她

等等狠戾

狠戾

向暖的心绪猛然一顿,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她猛地抬头,眼中惊异非凡她不再疑惑,提起袍子就往东薄帝都跑,身后的猪崽也紧跟而上。

清湿的街道,橙黄的宫灯,今夜的月亮格外清冷。

谁把青史叹,红颜江山,豪气柔情。

朱砂红的宫墙,墙内远处依依稀稀露出金銮凤殿。偏角处,立着一抹身影,两三个黑影带着白色的哭容面具,所有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东薄殁负着手,脸色苍白到透明。

一面具人实在不忍,按住受伤的腹部跪地:“让属下去把她带回来吧。”

东薄殁的声音碎在风里,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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