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立刻就想到沉安向自己伸出手的场景,那样一双鹰眸看着她:“空络梦锦,过来。”
这酷暑之下竟让她觉得全身冰凉
向暖的性子就是越到着急的时候反倒越冷静,她已经敛了所有神色去看东薄殁:“沉安的尸体找到没”
这样淡漠而冰冷的语气。
东薄殁摇头,接过荔枝亲自剥了一颗喂到向暖嘴里:“沉府已经人去楼空,想来已经去了空络国,朕派人搜遍了整个溪水范围,都没有看到沉安的尸体。”
向暖嚼着荔枝,只觉得满口苦涩。她知道,东薄殁肯定比自己更为忧心。但此时的东薄殁并没有多少忧心忡忡的表情:“朕知道告诉你这些事儿你会多想,但你这固执的性子,就算朕不告诉你,你也总会挖空心思从别人那儿探来。朕不愿意向你隐瞒任何事儿,朕已经吃过这方面的亏了,所以朕绝不愿意再吃同样的亏失去你。暖儿,告诉你这些事儿并不是想让你忧心,而是朕觉得,你,对朕很重要。”
东薄殁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影子,看得向暖心头一晃。
说向暖不动容那是假的,只是她觉得东薄殁我们两个现在抱在一起gtt好热啊
正在这时,一个宫女忽然急急忙忙闯了过来,声音都带着哭腔,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磕头:“皇上,皇后晕倒了”
向暖和东薄殁都不由一愣。
065
如果不是这个小宫女突然禀告,东薄殁可能还会继续忽略这个皇后。暂不论当初立后的人选是太后所指,也不说他和她之间本就没什么情分,就说这个皇后生性寡凉,从不问后宫世事,甚有避世之意,所以东薄殁总共也没与她见过几次面,这个皇后在宫中简直形同隐形。
待东薄殁和向暖赶到皇后的寝宫时,向暖看着躺在床上清瘦的人儿居然染起了几分同情,走过去替她问脉,却瞧见她虚弱地微张开了眼,眼神恍到向暖身上,竟让向暖一时不知道该在她面前自称什么,只能笑了笑:“小女子给皇后娘娘把脉。”
东薄殁走到她身后,双手揽在向暖肩头,甚是亲近,却与皇后对话竟是礼貌的疏远:“宫女儿向朕禀报说皇后你晕倒了,正巧暖儿在朕身边,精通医术,便把她一同带了过来了。”
东薄殁向来注意维护向暖的地位和立场,但这番话在病着的皇后面前说出来,还是让向暖稍觉东薄殁对这个皇后未免太冷情。
她也不便说什么,一边仔细替皇后把脉,一边观察这个皇后。
初看去这个皇后年龄跟她差不多大,也算是眉清目秀的人儿,但皮肤暗黄,脸颊深陷,眼睛浮肿,忧郁之色显而易见,看得向暖心里更是苦楚,这就是宫里的女人。
皇后躺在床上,似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跟她说话的是皇上,眼底马上露出惊慌之色,挣扎着想起来行礼,东薄殁示意她不用了:“皇后身体不适,就不必行礼了。”
皇后闻言,躺在床上更显拘谨,向暖看着这个一向淡漠后宫的一国之母,心中越发酸涩,将她的手轻轻掖回薄毯之中,回头去看候在床旁哆嗦的宫女,却只是走到了东薄殁身边耳语了几句,这亲近之姿看得一拨人傻了眼,连病榻中的皇后也顿时明了了向暖在东薄殁心里不可取代的地位。
向暖跟东薄殁轻声说了什么,便低眉顺眼地回到东薄殁身后,而东薄殁的面色却一下子凌烈了:“平日里皇后的饮食可是由你们照顾着的”
宫女们抖着身子应诺了一声。
方才来传唤东薄殁的小宫女儿是皇后的贴身宫女,此时她就站在向暖旁边,见其他宫女哆哆嗦嗦的样子心头更加气恼,反正皇后娘娘都病成这样了,她一时连畏惧都不怕了,上来跪在地上就说:“皇后娘娘的食饭平日里就被克扣得紧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人,根本就没有把我家娘娘放在心上”
皇后看她冲动的劲儿连忙怒喝直至:“小荷,退下”这一声怒喝急了心,眼前不由一晃,软在床榻上喘气,但依旧小心翼翼观察着东薄殁的脸色说,“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责罚”
向暖见此,连忙唤了东薄殁随身的太监,安排了一些清淡的食膳和她写好的药方。安排好后又像一只老实的鹌鹑似的站回东薄殁身后。
东薄殁倒也并没有上前扶皇后,而是站在床旁稍缓了脸色:“这样护主的丫鬟朕自是不会责罚只是”东薄殁眼睛一眯,眼神像刀子一样地划在周围哆嗦的宫女身上,“朕这皇宫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连皇后都要受奴才的气了身份尊卑不懂,君臣关系不知,还知不知道你们服侍的人是我东薄国的皇后,是你们的主子一群趋炎附势的奴才,若不是有宫女禀报,朕这东薄国可是要出第一个饿死的皇后了来人,除了小荷,将这一屋子没眼的宫女太监都拉出去杖责二十大板,一个个发放到浣衣局去”
这还了得,一屋子的人立刻跪了一地,都是喊饶命的,东薄殁心里着实气:“还不给朕拖下去”
外面的人立刻就把这一屋子的宫女太监拖了出去。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东薄殁呼出一口气,却也没怎么看皇后,径直拉过向暖的手,替她拭去头上的薄汗,皇后这屋子热,显然是一拨宫女就没怎么上心。
向暖咬牙,总觉得东薄殁不该在皇后面前还对她如此亲昵。
倒是旁边的小荷,看到东薄殁如此这般,觉得他还是对自己主子很是上心的,连忙趁热打铁:“皇上你一直很少来看皇后,这帮趋炎附势的人也没少给皇后脸色看,皇后心善,从不计较,这几天他们变本加厉,给皇后传得食膳简直就是残羹冷炙天热,除了奴婢,这间屋子就没有人来打扫,天热分不到冰块消暑,天寒分不到煤,而且最近最近他们还私下议论说,说”小荷似乎憋着一口气,嘟着腮帮子吼出来,“说皇上您迟早要废了我家娘娘,立向暖小姐为后”
向暖的嘴角狠狠一抽,你让她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
似是察觉到东薄殁的脸色立刻寒意了,皇后再也忍不住挣扎着起来,怒喝:“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东薄殁冷眼扫过皇后,又冷眼扫过小荷,不由冷笑:“倒真是护主直言不讳的宫女呢,可是在暗着讽刺朕啊。”向暖站在东薄殁身后,自是感觉他已经捏紧了她的手,“对皇后少了些关心自是朕的不是,但最后这句话你生生的吼出来,是想说明什么胆大包天的东西,朕看你跟那群拉出去的东西也差不多德行朕今天不治治你们,这后宫倒要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东薄殁刚想下令,皇后已经从床上翻下来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她仰头看着东薄殁,想极力保全小荷:“求皇上开恩,是臣妾管教无方,但小荷是臣妾陪嫁进宫的丫鬟,还请皇上开恩臣妾从来没有求过皇上什么,这回求皇上不要降罪小荷都是臣妾的错。”
向暖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皇后,心下一软,早已不知心头缠绕的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
她早已听说这个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自母仪天下后就是个不问世事的主儿,虽与东薄殁相亲有礼,但也未曾见到和他有多恩爱过,无论当初太后明着暗着提点,这皇后低眉顺眼但依旧淡漠如斯。自从太后死了,罪行公告天下,本就淡漠后宫的皇后自是要受到排挤,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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