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笑,一双狐狸眼流光溢彩:“败陛下都说了,得小女子便得天下,只要小女子愿意,就算阎罗王已划了生死簿,但照样能把人命夺回来。暂且陛下的心愿,小女子需做的事儿,还没有要到从阎罗王手里抢人命的地步。”
皇帝老儿眯着眼去看她,看着这个捋着袖子立于大殿中央,傲然绝丽的女子。神情骄傲,似是唯她独尊,这一身的霸气真让人瞩目不移。
“当真是南晨北暖,朕看这你这北暖灵气于万物,自是胜过南晨千分。”皇帝老儿的夸赞不知真假,最后话锋又是一转,“但不知灵气于万物的生谷谷主,怎知朕的心愿”
看看看看。人一旦有了欲望,这个欲望就会变成他最大的弱点。
向暖继续笑:“陛下古稀之年依旧亲为朝政,太子至终未立,对陛下之意可见一斑。”都说到这里了,向暖明显没了什么耐心,打算单刀直入,加把火候,“延年益寿,万万之岁并不是天方夜谭。我生谷之人历来都比世人活得长久,并不是偶然。天地万物,皆有灵性,用于药,注于身,便必能被人所用我生谷有天赐的温泉,有地养的物什,历来医术无人能及,求医者,求命者,求寿者比比皆是,陛下心怀千古,我生谷既决定颠覆避世之道,必是有我生谷完全的把握,这点,相信陛下必已洞察我生谷之心。”
向暖说完便用余光偷瞄皇帝老儿的脸色,发现他低着头勾着嘴角而笑,便知她这一步已然走得顺畅。
但万没想到皇帝老儿下一句便说了让向暖冷汗连连的话:“朕看随你而来的使者倒是别有一番气韵。”
这句话他说得极慢极慢,慢到向暖觉得全身冰冷他的眼皮早已因为年岁苍老而皱巴巴地耷拉下来,目光却灼热地看着她,如不是向暖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定是要露出破绽的。
向暖假意茫然地抬头:“气韵小女子愚钝,不知陛下的意思。”
皇帝老儿冷哼一声,起身向她走来,目光冷意而无情,让向暖心里都忍不住警惕畏惧三分。他一步一步走来,像一只苍老而诡异的老蝙蝠,着尖利的毒牙,可还未等他走到向暖身旁,猛然听到大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再听,竟是此起彼伏的呼声
“走水了”
“快有刺客快护驾”
在向暖和皇帝老儿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大殿的门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国卫兵给撞了开了。这一拨穿着甲胄的士兵个个绷紧了脸,看到皇帝就跪了下来:“有刺客闯入,放火于黎锦库”
单单一句话,瞬间就让皇帝老儿失了脸色。因为这黎锦库,正是空络国的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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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一句话,瞬间就让皇帝老儿失了脸色。因为这黎锦库,正是空络国的国库
皇帝老儿脸色大变:“走”
说着再也顾不得向暖,在国卫兵的保护下立马就向黎锦库走去。向暖立于殿中,就算在这皇宫西边的羽化殿,也能看到黎锦库的天空上方冒着滚滚青烟。她刚想出殿,但两把锋利的矛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守在门口的国卫兵面无表情:“外面危险,还请谷主留在殿中,我等只会加紧巡查,定护谷主安全。”
这意思够明确了吧,太明确了吧,典型的开始囚禁了。向暖也不便说什么,对着这两个国卫兵嫣然一笑,径直回到殿中,关上了殿门。
有刺客夜闯国库,还放了火向暖自是清楚这么冒失的行为定不是东薄殁和吴穹所为,空络皇帝老儿对他们防备如此,恐怕东薄殁和吴穹那边的情况也不简单。这样想着,她心中越不安生,又闻远处的嘈杂声,兵器晃,铠甲摩擦声,现在定是封了整个皇宫全力围剿那名刺客。
向暖蜷着腿坐在软垫上,五个指头硌咯咯地在桌上挠着,就似她现在杂乱的心思一样。殿外的嘈杂声此起彼伏,夹杂着远远传来的呼着“走水”的声音,但就是在这样混乱的声音中,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笛声
这笛声异常清新悠远,正是东薄国的民谣古刹曲,笛声的浩渺似云间鸣啭的飞鸟,机灵地穿梭在云雾之中,羽尖划过苍穹,划过江河,波澜万丈。
向暖一下子从软榻上蹦起来,侧耳倾听,这本该波澜万丈的古刹曲竟开始百转千回,似是呼朋引伴,又似缠绵轻语,更似焦急万分,本该抒情的节奏却开始紧锣密鼓起来。
向暖心中猛地一紧,水袖连飞,数十条红线紧绷于软榻的四个木角上。红线绷紧,十指连播,一连串曼妙之声此起彼伏,如泉水玲玲,如林间细雨,如少女笑声,拂过心头,舒畅之意。
待向暖红线的声音响起后,这笛声才戛然而止,似是鸣笛人在听着向暖的挑线声而判断她的安好。在向暖弹了几个音阶后,笛声再起,连跳几个短暂悦耳的音调后便彻底的宁静下去。唯有如墨的天,黎锦库的方向冒着青烟,四处走火之声,搜捕刺客的喧闹声。
向暖收了红线,坐在软榻上发呆,白衣似雪,群尾如绽放的一样。值得欣慰的是,东薄殁那边至少还安好。
而这头,东薄殁正立于窗边,木雕的镂空窗格,泣血的烛泪点点。他的手中握着一枚只有小拇指般长度的玉笛,钻孔极其精细,笛壁上雕着九条互相缠绕的龙。他的手指细细地摩擦在龙身上,才慢慢地把这小笛挂在腰间,像一种非常特殊的装饰。
东薄殁转身,面对黑暗的墙角:“你这小贼,让你盗个东西,你倒好,干脆把人家的国库都给烧了。”
黑暗的墙角处才畏畏缩缩地晃出一个黑影,可不正是那个之前在客栈里遇到的采花贼吗
大盗郁闷地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声音听起来别提有多沮丧了:“别叫我小贼好吧,我早就说过我的名字了,请叫我大盗,大盗我姓大名盗,叫我大盗”说着抓狂地握紧拳头,面目狰狞。
东薄殁翻个白眼,走到桌旁为自己沏了一杯茶:“你倒是江洋大盗,也还真是做出了偷不成就直接一把火烧了的干脆行径。”
大盗郁闷地挠头:“你当这空络国库是随便让我烧的拜托,整个黎锦库的库壁都是用玄寒铁而制,就算我想用火烧,可普通的火也烧不进去啊,所以我只烧了黎锦库的屋顶啊”
东薄殁昵了一眼躲在角落里趴着的大盗,半阖眼抿了一口茶:“你倒是机灵,还懂逃到我这儿来。”
说到这里,大盗真是有大口大口的苦水要倒,从黑暗的角落里蹦出来,坐到东薄殁对面,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尖嘴尖脸的摸样像只跳脚的瘦蝙蝠:“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寻常的人家,要不然这生谷谷主也不会让我来偷皇宫里的东西哎,也幸亏我的绝世轻功,要不然现在肯定被那群人逮了去不知严刑拷打多少回了我看这硕大的空络皇宫就你这儿防备森严,哦,还有别的两处,但就数你这儿士兵围得最多,殿外密密麻麻一圈吖,但屋子旁就稍显疏忽了,只在门口守着2个,所以我逃到这里最安全,嘿没想到囚禁的居然是你。”大盗说着说着自己倒乐了起来,拍拍东薄殁的肩膀挤眉弄眼起来,“不过,话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囚起来说呗说呗说呗”
东薄殁被他摇得烦不胜烦,一掌挥了开去:“多嘴多舌的小贼,逃到我这儿都还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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