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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女儿不孝」

慕容迥摆了摆手,拍了拍女儿肩膀,便慢悠悠的往游廊远处走去了。

慕容世兰愣神片刻,才又迈起步子走回自个儿院里。

颂芝替慕容世兰卸下钗镮,又令丫环抬热水给主子洗浴。

雾气烟岚,颂芝细心的为慕容世兰浇水搓身。慕容世兰掬起水,看水流从手掌蜿蜒而下前世十七岁进宫,过了二十一二岁后便年轻不再,玄凌对她身边年轻宫女多有调笑,颂芝年轻貌美,她便亲手把颂芝给了玄凌。想到前世种种,她是又痛又恨,右手一抬便握住了颂芝浇水的左手,她抬起眼帘,丹凤眼直直望进颂芝诧异的眼。

慕容世兰的手越扣越紧,颂芝面上也显出痛楚,却只抿著唇温温的看向慕容世兰,眼神清澈温柔,带着无比信任。

慕容世兰放开了手,嗓子有些干涩,「服侍我起身穿衣吧。」

「是。」

梳妆境前,她途上手脂,不自觉的摩搓著掌心和食指中指的茧子,颂芝在她身后拧干她的长发。

「別弄了,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你下去歇著,让咏月守着就好。」

「二姑娘,我不累,今晚守夜让我来吧。」

慕容世兰在镜中瞅了她一眼,「随你。」

寝房的床很是宽大,上好的蚕丝被在春日绵绵的夜晚却带不给慕容世兰一丝温暖,久不缠身的梦魇压身,梦里她用簪子刺杀玄凌,玄凌却在丧失一口气前,语带嘲讽恶狠狠的道:「贱妇以为朕没料到吗你母亲黄氏一家,你大嫂二嫂姐夫妹夫私兵等家族全属连坐,朕早判慕容党羽全数绞死,仅留你朕的旨意早下:慕容世兰每日叩首三千二百五十七下祭因其而死之亡魂,每日诵读经书,颂完一本经书才恩赐一杯水朕让你生不如死」

她喉间溢出了声:「你敢」便惊醒了。

颂芝听到这声惶恐又带着狠戾的叫唤,也未请示便急忙撩起床帐察看,见慕容世兰侧著身,一片乌发散落在背后,心底一疼,却听慕容世兰道:「无事,你去歇著別进来了。」

「二姑娘要不要口水」

「不用。」

一阵窸窣声响后,慕容世兰只道颂芝已出了去,她蜷起双腿,睁著一双眼想着重生这些年做的种种。

建元年间,慕容世兰曾祖慕容政随大将齐不迟北伐赫赫,北伐胜利归京后,齐不迟被封为第一等侯定勋侯,慕容政被封为第三等伯清远伯,子孙承袭。

京都乃天子脚下,王公侯伯如云,曾祖慕容政之后,慕容氏竟再无人才,家族式微。

北方民族依赖自然条件,物资不如大周富饶,想得到物资只有南下劫掠,他们凭借其悍战与机动,扰的边境人民苦不堪言。

党谒人行动快速行踪飘忽,平、冀刺史府兵拿党谒人无法。活下来的流民见家园受创,边兵无能,权贵之家也无视,便有流民结寇,到处抢粮。

冀州东边的青州也深受海寇搅扰,海寇顺秋季风登陆滂海、青州沿岸劫掠村庄。

四年前,北疆动乱,可大周崇文薄武,朝中将才雕零。玄凌想起时候慕容政曾随齐不迟北伐赫赫,才在一番思虑后任慕容氏三人赴北平乱。慕容世兰执意同跟。

他们刚到时乃霜露时分,因快近冬天,党谒人和海寇都想趁机再多打劫些回家过冬,又听大周派将赴边境,流寇、党谒人、海寇三方人马都把主意算到了粮草辎重上。

当地的刺史府兵早没了士气,粮草竟失了大半。

军士少有护甲装备,兵器质量良莠不齐,马匹瘦弱父兄们整顿的很是忙碌,慕容世兰看得很心疼。

过完冬,党谒人又来了,还联合其它的部落,来势汹汹。父兄们虽早有预料,可大周北戊兵积弱多时,只一个冬天的整顿远远不够,打得颇为艰难。

慕容世兰便是在这个时候杀了第一个党谒人,那党谒人的血溅到她脸颊,她来不及愣神,又继续砍向下一个敌人。

父兄怜惜她,赶她回京都,说打仗这事儿有男儿做就好了。慕容世兰没听,她上了战场才知曾祖传下武功的精妙,父兄又需助力,她怎可能回京

再后来以后,慕容世兰杀了流寇首领,幕流民等建立慕容氏私军,占荒田,剿杀渤海、青州沿岸海寇,又威逼青州刺史汪石交临淄、邯郸的矿脉。自此冶铸兵器,私藏粮草。

后,父兄奉旨回京述职,并升爵封官,慕容氏一家才又重新活耀於众人眼前。

圣旨下后,父亲和她留在了京都,两位兄长返回北缰。

她坐了不到半年的官儿便辞了职,现在青州矿脉还在挖,私兵还在训练,粮仓还在阔充,可她却迟疑了。

她丹凤眼带着迷惘,看着空空的床侧,牡丹花节不知成全多少佳人公子,可她是要一生孤枕成眠吗

念头刚过,她随即叱喝自己,慕容世兰啊慕容世兰切身仇恨怎能忘

她烦躁的翻了个身,却见床沿跪了著黑影,「颂芝不是叫你回吗」

「我担心姑娘」

慕容世兰暗叹了声,拍了拍床,「上来。」

颂芝抬起眼帘:「二姑娘,我乃丫环,怎能冒犯」

慕容世兰哧了一声,「你冒犯的还少」

颂芝心一跳,颇有些艰难地回道:「请二姑娘严惩我冒犯之罪。」

「上来別让我再说」

颂芝头垂的更低,轻手轻脚上了来。

「躺下」

颂芝拘谨的躺了下来,在床沿边趟著一动也不动,四肢僵硬。

「过来点,你想掉下床去」

颂芝又移了移。

好一会儿,慕容世兰睡着后,颂芝仍未睡着。她无法停止的数着身侧慕容世兰的呼吸,无法自拔的听着慕容世兰的动静,想道:姑娘身上的薰香是她薰的,姑娘的衣是她穿的,姑娘的发是她拧干的,可姑娘和她远如天与地

这时慕容世兰动了动,无意识间,腿便覆在了颂芝身侧,手也盖了上来。

颂芝偷偷的、悄悄的望着慕容世兰甜美的睡颜,只觉心怦怦乱跳,连呼吸也不敢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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