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行伍里不少人都不喜欢这暗沉沉的天气,可也有些血性汉子希望这暴雨马上落下。暴雨中行军,定是别有一番滋味。
命令传达以后,千百人的脚步声把路震得都发抖了。夹杂着偶尔刮过的凉风,人耳中除了风声,便是这杂沓的脚步声、马蹄声了。
“流庄,流庄。”
骑马在最前面的男子却听见了这明明被压下去的呼喊,那么细,就像一根风吹就断的蛛丝。但是无论这声音多么纤弱、邈远,它却真真实实的冲入了他的耳中。
“你们继续走,半个时辰后驿站会合。”他知道这不是幻想,因为它真真切切,所以他对那个老兵说话时也难掩欣喜与激动。
“是,”
流庄只听见他应答的“是”,就调转马头消失在回路了。两千人马,无一人侧目而视回马去的人。
“小姐,咱们回去吧。”夏香看着前面快速移动起来的队伍,抬手挥了挥顺风飘过来的尘土。
“宝根,咱的马还有力气去追吗”蕙绵探身在马车外,也同样看着那些逐渐远去的铠甲背影,问道。
“小姐,怕是不能再跑了。”宝根看了看直喷气的两匹马,答道:“小姐,就算马有力气追,我们也追不上那些兵的。看样子他们要赶在下雨前走到下一处驿站了。”
蕙绵双手做了个喇叭,自知徒劳地喊了两声。
“驿站离这里有多远”她随即又问宝根。
“小姐,驿站离这里少说也有五十里。”
“咱们去驿站,一会儿下了雨他们肯定就走不成了,我们准能赶上他们。”
“小姐,咱们出门时已经很麻烦了,再走那么远,老爷肯定会更严厉地禁您的足的。”夏香听了不禁大声劝说。
“我既然决定来送他,就一定要送他。”女人说的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
“小姐,您瞧,那不是流庄少爷。”夏香正准备继续劝说,却听见了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再看去就是伏身马背上快马而来的流庄少爷。
“流庄,流庄”,女人也看见了,大喊着就跳下了马车。这时那个随着枣红马一起起伏的男子的出现,竟让她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
“驭”,看见迎着他跑过来的女子,流庄有些慌张地连忙叫停了马。随着一声长长的马嘶,皮毛发亮的枣红马有些惊险的收住了前蹄。
“绵儿”,男子未等马停稳,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唤着她的名字的声音中,只有欣喜。
“你们”她还未开口,就被他伸臂纳入怀中。这场景,让他有一种错觉:他们是分别长久的夫妻,她是来接他回家的妻。
“流庄,你们不是走了吗”她被他抱着,没有挣扎,只是找了话问他。
“你还是叫我桩子吧。”他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听见你叫我,所以就赶回来了。”他又没有间隙的说道。
“小姐,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得快点回去。”夏香这话更像是说给流庄听的,她先满是威胁地瞪了宝根一眼,随即就眼观八方了。不过这八方,只有在风中摇曳的树枝,起伏的草儿们。
“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流庄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女子,看着她道。
“我是空着手来送你的,没有平安符,没有小吃食。”她尽量笑得轻松。
“你来,就最好。”他仍贪婪地看着她,说出一个字,就将她的面容在脑海里刻下一遍。
“你要保重自己,要爱惜自己。”她任他看,也看着他,微笑道。
“绵儿,我立了功名,可否回来娶你”他控制不住地问出这一句话。
“这是什么”她不想回答,眼中看到他胸襟前的一角白纸,便伸手拉了出来,避过他的问题。
流庄抬手就要收回,却被她躲过。
她笑看了他一眼,故意道:“还没到军营呢,就要对我保密了”她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纸,就展开念出声来。
“山之上,有高树。
枝援入碧霄,根触,根触,根触”她被一个字难住,重复了两三遍,不见男子说话,便抬头看向他。
“巉岩间,险石的意思。”接触到她的目光,男子又露出了笑意,便接了下去,并且附有解释。
“弱草之生依树存,何日凌志山之阿
树借山高势傲然,草应萋萋满北坡。”
蕙绵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又念了下去。她将这首小诗,缓缓地念过之后,捏着纸张的手指不禁收紧。
“桩子,你不是弱草,流风他也不是高树。”
良久她才抬头对他道,男子仍然只是静静地、贪婪地看着她。
“人生有很多事可以让你的生命像鲜花一样怒放的,你不要这样菲薄自己。”
她没有说过这样激励人的话,因此说得十分别扭。
“你不要在意,这只是我的随笔涂鸦。”他看到了她的自责,便有些不安道。
蕙绵却明白,或许他本身就有这样不如流风的自卑,但他这首诗里却不仅嘲笑了流风,也嘲笑了他自己,更嘲笑了她吧。
“我知道,文人多牢骚嘛。”她随即却又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转动手指,眨眼间手中的宣纸就变成了一只纸鹤。
“这个就当我的礼物送给你吧”,她把纸鹤放到他的手里,笑道:“纸鹤是传递希望的,你带着它,不论在什么环境中,都有希望的。”
“好,不论什么时候都带着希望。”男子稍稍握紧了手中的纸鹤,依然望着她,笑答。
夏香那边早心急的看不下去了,因此走近来催了两三次,流庄才不舍地上了马。
“绵儿,我送你回家之后,再走。”流庄看了眼滚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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