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慕嘉白听到这话脸色一僵。
司空看到他的表情,对着玻璃外的那张精致的脸冷笑:“裴非那傻逼是吗”
“不是,”慕嘉白听到裴非的名字时抬起头飞快地否认,然后又低下头,“是我自己”声音到最后小如蚊呐,头也埋得都快看不见了。
许久之后慕嘉白才听到司空那有点悲伤的声音。
“阿白,你别骗我,你骗我我都看得出来,但如果你坚持,我还是相信你。”
跟每一段回忆中司空的声音都不一样,他记得司空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开开心心的,整个一没心没肺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连空气都染得上几分喜气,弄得慕嘉白一直冰凉的心察觉到几丝暖意。
渲染上悲伤的司空的声音,少了些温度,慕嘉白不喜欢,也不想再听见,因为听着心里就钝钝的疼。
慕嘉白想,司空和他说的这句话,兴许也是他想对裴非说的话吧。
这是一句悲伤的句子,以脆弱的话语、宽阔的包容,衬托着情感的表象与欺骗的本质。
慕嘉白知道,这辈子,他都对不起眼前这个男人了。司空对自己的一切,他都看的真切,一直看了五年。五年,让司空从一个莽撞的黑小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成熟得多了的帅气军人;而他,似乎依旧是在原地踏步,做着那个白皙的少年,用话语哄骗着,同时在原来的地方等待着那个欺骗自己的米开朗琪罗的大卫。
世界有时候也是该死的公平,你用谎言和感情去欺骗别人,总会被另外一个人加量地对待回来,令人哑然失笑的是却是心甘情愿。
司空许久没等到慕嘉白答话,伸出手在玻璃门上敲了敲。慕嘉白像被雷惊醒了似的抬起了脸。
“阿白,你、你怎么”
慕嘉白摸了摸自己的脸,一阵湿意从他的指尖一直传达到了他的大脑。他连忙用袖子把脸擦干净,只剩下红红的眼圈。
“时间到了。”慕嘉白身后的一个警察抢下慕嘉白手里的对讲机,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
“等等,等等,再给点时间吧”
几个警察不由分说地带着慕嘉白往牢房那边走。
慕嘉白走向牢房的时候没有回头。他知道司空还站在那里。
司空站在外面,没有冲动地砸玻璃,也没有拼命地叫,只是静静地望着,直到再也看不见慕嘉白的身影。
入狱第二天,慕嘉白等到了裴非。
裴非根本不需要走正规方式用对讲机跟他对话,他直接让人领路来到了慕嘉白的牢房里边。
裴非来的时候慕嘉白正套着手铐,歪着头靠着墙在小憩。而裴非刚进来刚走了几步慕嘉白就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直起身体,眼底没有一点点惊讶地,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边,还住的习惯吗”
“还不错,”慕嘉白说,“你呢,升了多少。”说完他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他总归,还是要舍弃“主人”这个词了,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心地上路。
裴非冷冷地看着他:“你是在示威吗。”
慕嘉白摇摇头:“我只想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而已。”
“为什么不逃”裴非问。
“为什么不逃”慕嘉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念了几遍,噗嗤一声笑了。
“裴非,你知道的,你仔细想想,你一定知道的。”这是慕嘉白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裴非。
没过几秒,慕嘉白自己又改了口:“不不不你不知道,还是让我告诉你吧。”
说完他笑着摇了摇头,抬头对上裴非棕色的眼睛。
“因为,是你想让我进来呀。原因很简单,是不是,”慕嘉白说的时候一直带着笑,“现在,你满意了吗”
裴非没有说话,随后牢房沉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累了。”许久,慕嘉白说,然后他疲累地闭上了眼。
听见鞋子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开牢房门的声音,关老牢房门的声音,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慕嘉白才睁开眼。
即使知道人已经走了,慕嘉白心里还是怀有几分旖旎的心思。眼睛从天花板扫到地板,再从地板扫到墙壁,慕嘉白双眼无神地靠着墙,失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他看见自己面前坐着一个小警察,正在自己眼前放食物和餐具,四菜一汤,看起来还不错。
“今天怎么比昨天丰盛了很多”慕嘉白执起筷子,打趣似的对那个小警察说。
“嗯,是啊,”小警察应道,“毕竟是最后一顿,我还出钱给你加了两只肉圆跟一个菜,吃完好上路。”
慕嘉白往嘴里刚塞的那口饭就这样掉了下来。他看看面前面容、声音皆是普通至极的小警察,脸上忽的出现了抹温柔的神色。
“你终于来了。”
“怎么想我了”小警察笑了。
“是啊,我一刻都不想多呆了,”慕嘉白嚼着肉圆的时候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我等着解脱呢。”
“何必呢,死在这里会留下一堆烂摊子的,而且嘛,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不会连好死不如赖活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慕嘉白喝了口汤,认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我懂啊,”他说,“只是,灵魂都死了,肉体还留着,真的没有多大意思了。我心里的他已经死了,连带着我也死了,今后活在世上我也就是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变态,不像你,自由自在。所以,你别劝我了,就按说好的做吧,这样挺好。”
“你既然这么想,我也没有话说了,”小警察耸耸肩,“快点吃你的饭吧。”
入狱第三天,清晨,编号74608,被发现横死在狱中,死因不明。翌日,s市原公安部局长下台,副局长上位。
等裴非得到被封锁的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约摸半个月后了。
他不相信那个总是朝自己笑得温顺的少年,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认为,自己没有看见尸体,就不能相信那一直叫着他主人的人已经走了,他也不能相信。
所以他去找过司空,却被司空骂了出来。
那个当年总是被他罚跑的男孩已经有了与他对视的勇气,更有了朝他怒吼的魄力。
“裴非,我告诉你,慕嘉白他妈就是死了,死透了,是他的选择你现在还假惺惺地跑过来问我他在哪里做什么,妈的假的我都要吐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这样做这都他妈是因为你”
短短的一段话就让他失去了所有辩驳的力气。
生平第一次,痛和后悔的情绪占据了他的所有思想,把骄傲的他拉入了混沌的深渊。
八年后
环境优美的墓园里,一个小角落里,树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行竖版的字,印着一张少年的笑脸,石碑旁边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很香,很美。身穿长风衣的年轻男人低着头站在石碑前面,双手插在兜里。
男人盯着石碑上少年灿烂的笑脸,蓦地伸出手摸了上去。手指触及到的地方是一片冰凉,他却像没有感觉似的,颤抖着手,一遍遍地在照片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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