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拍拍李承恩的手:“你这么一说,还是向着壮壮,大娘心里又高兴,又不乐意听。你怎么能是耽误他呢你看啊,你又年轻,还是他领导,家里更手拿把掐的。你瞅瞅这两年给他惯的,这还出门在外呢,衣服衣服不会洗,饭饭不会做,嘴还越来越挑,挺大个小伙子,天天跟小孩儿似的就知道疯玩,这要不是你,他那能这么滋润哟”
李承恩小声说:“总不能不结婚吧。”
杨妈妈嘿一声:“你这大小伙子的怎么比我们当老人的还封建呢结婚不就为有个人陪着么,有人陪着还结啥婚啊那就是走个形式嘛,你看,这一家三口的多好啊承恩你放心,我知道你愁啥,没事儿,你看我们大老远都坐火车来帮壮壮保媒拉纤了,还能不同意吗你要乐意,我拍板在单位这给你们买房子”
杨宁领着李无衣和可人连吃带喝,披萨鸡翅可乐薯条塞了一肚皮,从公交车上下来,一步一步往家走,顺带消化食儿。
李无衣哼唧一道,边哼唧还边打嗝:“撑死了撑死了嗝”
杨宁问:“叔背你”
李无衣瞥了一眼旁边的可人,一扭头:“男子汉大丈夫,嗝,不用背我要自己走”
杨宁笑话他:“嘿你还来劲儿了,那谁啊,前两天还大街上当着人耍赖,非让你爸背,不背就不走了”
李无衣恼羞成怒,扑上去挠他杨叔:“烦人烦人不许说你咋这么烦人呢嗝”
眼瞅走到楼底下,李无衣属狗的鼻子灵,站在楼梯口嗅嗅:“诶我爸好像炖的、嗝,炖的红烧肉”
杨宁心说你家在五楼这才一楼,我咋就闻不着呢就能闻着一股呛辣椒味儿,没说的肯定是四楼老唐家做饭的时候开门、又把楼梯间当他家烟囱了:“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儿呛着了咳嗽我告诉你啊。”
李无衣嘀咕:“以前我可爱闻我爸炖肉味儿了,嗝,今天咋闻着这么恶心呢”
杨宁笑话他:“你要吃完披萨不吃那六个烤翅,现在闻着可香了。”
一大一小两个熊玩意一瞅又要抬杠。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越到老怎么磨磨唧唧事儿越多呢”
这声音老当益壮气贯长虹,把李无衣的嗝都给吓回去了。一回头,身后两个老头,穿的确良背心的是李忘生,穿长袖藏蓝色衬衫的是谢云流,谢云流手里拎着个兜子,跟李忘生一边走道一边撕吧。
李忘生赔笑:“师兄我真不能要,睿结婚我自己有钱,从小我就给他存着,买个房子去了装修还有好几万呢”
谢云流怒:“我让你再给她加台车,哪有闺女结婚你老丈人的不陪嫁车的咋说不得陪嫁个奔驰,陪嫁个松花江你好意思出手还有结婚办席啥玩意不得要钱呐你以为结婚九块钱的证就拉倒了啊”
李忘生跟谢云流坚持不懈的继续撕吧:“她结婚办席还有婚纱照啥的都花她自己钱,哎呀师兄我真不要,这咋回事儿似的,你这钱留着给小风多好啊”
谢云流暴怒:“外道你就跟我外道咱师傅就一个徒弟啊我不是他徒弟啊这钱是给咱师傅他孙女结婚使,你以为我给你哪你想的美,就你跟我这外道劲儿,我留着烧了也不给你这么多年了就剩咱俩老光杆你还成天跟我外道呢,谁不知道你啊从小当人跟屁虫的”
俩老头就搁别人家窗户根底下,你撕吧一句我撕吧一句,老半天才看清前面有人,一个大的领着两个小的,正围观呢:“哎,他杨警官,正好,三十号你睿姐结婚,你和承恩都来啊,告诉承恩啊,别忘了啊”
上楼取钥匙开门正好六点半,李承恩客厅里挂的北极星牌老式机械挂钟半点报时,“铛”的一声。李无衣甩了运动鞋就往屋里跑:“爸爸爸爸你是不是炖红烧肉了”
李承恩独自个儿沙发上看地方台新闻,见着儿子“嗯”的一声,有点肿的小眼睛扫一眼门口脱鞋的杨宁:“杨啊,你爸你妈来了啊,住市里宾馆,这把你出去了没碰着,啥时候有空你去看看啊。”
杨宁一愣,估计也是没想到能这么快,顺口说:“我爸妈来了啊”定了定神发现做惯了群众工作的李大所长满脸三观尽碎,明显是让自己妈给做了群众工作、八成连世界观都重塑了,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妈哎我的亲妈哎你可千万别用力过猛把人家再吓着,赶紧进屋,也陪他坐沙发上,试探着问:“那啥,我妈没说啥吧”
李大所长摇了摇头,端详了得力下属杨警官半天,终于小声说:“杨啊杨,这是谋定而后动啊,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肚皮这么黑呢”
四十
高考完了就是中考,厂区1306栋家属楼楼上楼下,又开始了战斗的时刻。
六月下旬,天亮得早,老叶家叶孟秋老爷子也痛快儿起了个大早,迎着第一缕晨光,一扯床单,干脆利落的把正四仰八叉滚在床上和弗利萨大战三百回合的叶凡掀起来。
叶凡同学朦胧中下意识的不愿意面对这个注定充满了悲剧的日子:“干啥啊才几点啊”
叶孟秋骂他:“几点了你都得起来。快溜起来的穿衣服,看看笔啊本儿啊都带了不告你考试没带你哭都找不着调啊”
叶凡打哈欠还不忘跟他爸抬杠:“我们老师说考试不让带本万一让人抓住作弊轰出去咋整啊”
叶孟秋一巴掌拍叶凡脑袋上:“嘀嘀咕咕说什么玩意呢赶紧的,考不好你就甭念了”
叶凡叫唤:“我考试你还打我脑袋我要考不好全赖你”
他们爷俩这么吵吵把火,把正睡觉的叶晖哥俩都给吵醒了。叶炜把脑袋往毛巾被里一掖,嘟囔一句:“爸啊我昨晚上四点”就又睡过去了。叶晖醒醒盹儿,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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