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纷纷扰扰
一切如故,人们还是这样的生活着,他们都还在各自的世界匆忙。偶然有一个异样的插曲,却也在无形中被淡忘了。不管怎样计较都于事无补,因为这世界总是这样荒芜
又在平淡中过去了几天,梅朵将孩子给她的父母送去了,正好她所在的那个村寨的头人是我的铁杆下属,他是不会出卖我的。而熬吉的事依然毫无头绪,索性我是不去费神了。
这天,阿爸让人叫了我。我知道阿爸要没什么大事的话是不会传我过了,想必今天肯定有事发生。于是我又叫上了阿郎,多吉泽让,索尔多甲三个兄弟一同去了。阐述一下喔,有事的话我们四个人是形影不离的。
由于阿爸大管家的身份,所以后来他被从土司阁楼的第三层安排到了另外一座别致的小楼里,那小楼在土司阁楼的左侧,上下两层,另有偏房。这所房子本来是上一代的熬吉土司接待贵宾用的,后来他死了,因此这小楼也就空闲了下来。和它相比邻的是熬吉家的大仓库,里面放着熬吉家所有的粮食,武器和药材毛皮。阿爸说这是熬吉老爷对他格外的恩赐。但是,我却始终没有那样认为。在熬吉眼里,阿爸对他最忠诚,只有阿爸替他守护着他的身家,他才能安心的睡觉哩
等我走近,就发现安多鲁正手下的两个兵士昂首挺胸的分站在门的两侧。见他们一手拿枪,一直手笔直的下垂,中指紧紧的贴在裤缝上。我不觉间感叹,他们今日好像脱胎换骨了,真是好奇的很。我像安多鲁正一定在里面,他又有什么公干呢
我让阿郎他们三人在外面等着,我独自去。正要进门,只听整齐的咯噔声,两兵士突然昂首挺胸,庄重的进了个军礼。把我惊的打了一个寒颤,不由的我也一个立正的姿势,逗的阿郎他们哈哈大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安多鲁正正在厅堂与父亲品茶。
我首先行礼道:“阿爸叫孩儿前来何事呢”
阿爸先示意我坐下,然后让下人看了茶。然后正襟危坐的道:“还是听你安多叔叔的吧”
我又疑惑的道:“安多叔你不是去四川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侄儿,侄儿好去待人相迎呀”说完,粗略的喝了口茶。
安多鲁正粗旷的大笑道:“哈哈,真是有劳侄儿了你安多叔刚回,这不想你就让你来了嘛,哈哈”说罢,将自己的军帽脱下来胡乱放在茶几上。
“还是说正事吧安多叔”我说。
安多鲁正喝了口茶,严肃的道:“我这回是从四川军政府回来的,特地为你们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呀”说完,不由的喜不自禁。
“对我们能又什么好消息”我有些不屑的说。
见我脸色稍变,安多鲁正急忙说道:“别急嘛我的乖侄儿,先听为叔把话讲完。”然后他郑重的看看我和阿爸道:“我这回来是为四川军政府的赵督军带来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急忙插话道:“这督军是个多大的官呢”
安多鲁正挠挠头,不耐烦的道:“这个督军嘛,就相当于我的哥哥,你们的熬吉土司了。不同的是他管四川所有的军队呀手底下好几十万人嘞”说完,安多鲁正自然的竖起了大拇指,装着骄傲的样子。
接着他说:“赵督军出于和平大计,想在藏区设立一个驻藏督办,以更好的加强两地之间的和平往来这可是好事呀百年大计。”说罢,他又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
我又好奇的问道:“安多叔叔,那么这个督办又是多大的官啊,又是做什么的呢”说实话,汉人的这一套真的伤脑筋,虽然我见多识广,对于他们的这套军制还是陌生的很。
安多鲁正微笑道:“大官哩相当于团长,总之以后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他主要管藏区的军务,所有部队通通由他节制。”安多鲁正这一说完,可把我下一大跳,这样一来,不就成了古老的松赞干布了吗可是藏族人的皇帝嘞。不对啊,他们哪来那么大的权利,不是只有汉人的皇帝才能这么做吗他们肯定有什么阴谋。我想问,可是想想又止住了,因为我得等,等着看他们玩什么猫腻子,后来再揭穿他们。
我急忙说:“这么大的官啊安多鲁正叔叔,我要当,我要当。”说完,我假装兴奋的站了起来。
还没等安多鲁正发话,阿爸倒开口了:“快坐下,二十多岁的人了成何体统,也不让人笑话。”说完,阿爸生气的拍拍桌子。
我还是很害怕阿爸的,从小就怕。因为我阿妈走的早,所以从小他就对我很严厉。也许这是我对他的敬畏吧,因为他一个人把我养大真的不容易。于是我急忙安分的坐了下来,把头低的很低很低
安多鲁正哈哈大笑道:“扎哲老弟呀都是自家孩子,,不防事,不防事”
阿爸道:“是这样的二老爷,大老爷他又不在,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做的了这个主呢再说了,这个督办的官这么大,想想也只有土司老爷能做了,他不在,你们也不好封官嘛”说完,阿爸疑惑的看着他。
安多鲁正挠挠头,说:“这个嘛这个不防事,督军大人五日后会亲率部队莅临藏区,到时我们再做商议吧”
安多鲁正回来了,对我来说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不仅带来了一个等待,无独有偶的是一个谜团也跟着来了。本来熬吉的事够让你焦头烂额,如此一来,更是让人不省心。细细想来,阿爸也老了,我想我应该为他分担一切了。
说到这个等待,五天。私下我和阿爸探讨过这件事,阿爸说那个所谓的督军大人会给藏区和藏区朴实的人们带来灾难。但对我来说,我的预感一向灵验的很,我不敢把我预想的事情说出来,有人曾说祸从口出。这不觉间却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当初被熬吉土司处死的疯癫僧人,和他平常常说的一句话“祸兮福所至,福兮祸所依”呀
阿爸说,他得去拜会那个那仁喇嘛了。之前有说过,他是熬吉土司的包兄安多那仁。说是去求求祸福吉凶,于是我便让阿郎和索尔多甲陪同着去了。
眼见就要到丰收的季节了,站在土司阁楼的最顶端,便可以将所有忙碌的场景尽收眼底。碧倾万里的蓝天下,安多鲁正在操练着他的仪仗对,来应付即将来自远方的那群不速之客。梅朵依偎在我的身旁,她正在深邃的极力眺望圣地拉萨的方向。那顺北方大道而去的,何尝不是她衷心的期盼和向往呢。
这一年是藏历349年,也是汉历的1922年。听说汉人那边正在为了金钱和权力而打的不可开交,我知道那些无谓的战火迟早会波及到我们藏区来,我知道的。那个时候可能我们所有的祥和都会被凶恶歹毒的硝烟所弥漫。不管是白色汉人还是红色汉人,他们都是渐渐脱离鲜活的轨道的。
五天终于过去了,所有人都擦亮了眼睛。安多鲁正和他的仪仗队伍在拂晓前就开去了寨门外,他们穿着刚制作的崭新军服,穿着统一的黑色皮靴,带着统一的白色手套。还有,拿着他们擦拭过上百遍的枪支。那枪的颜色亮极了,不夸张的说,枪身甚至可以投影出人影来。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杀人屠戮的武器,而像是一件及其超前的艺术品。这必然减少了人对他的畏惧,这些自称是正规军的人们,还真的富有强大的魔力手段呢
噢对了,还有那个安多鲁正。他为了今天而特地剃掉了他留了多年的胡须,这样一来,他显的特别年轻,好像跟我的年纪快一般大了,但同样,他昔日的彪悍与威严也就不在了。
天亮了,我还是往常一样睡到了自然醒。等我穿戴整齐却发现一个人都没了,我急着大喊阿郎他们的名字,几遍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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