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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 遇尘 2448 字 2023-10-08

“我是求他救千千”少妇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您忘了,好几个郎中都说”老妇恍然截口道:“是了是了他说什么”少妇低声道:“他不答应。”“他怎么能不答应呢”老妇气急又叫起来,“这是一条命啊”

她跺着脚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展昭正刻意不看她们,不觉又尴尬了一下,走过去陪笑解释道:“嗨,这就是我儿媳兰花了,原来她去镇上寻医来着。兰花,”她没好气地回头招呼少妇,“千千刚才撞到的这位先生,竟能将千千很快弄醒你也别跟贾三那个没良心的多啰嗦,这位先生定有法子救千千。”

兰花本来就因为被贾三拒绝而满腹伤心,刚才又被婆婆没来由地骂了一顿,正抹泪时听到这句,惊喜得声音都颤了:“真的”她奔进院子,在展昭面前停下,“先生若能救千千,小女子全家上下永感大德,求求先生了”说着就跪下要磕头。

展昭被她们一口一个先生叫得头皮发麻,见兰花下跪赶紧又扶起来,叹道:“我真不是郎中。不过令郎的病因,我方才把脉时倒是知道一二”

老妇和兰花都睁大眼睛听着,千千依在母亲怀里玩着手指。展昭看了一眼千千,问道:“除了你们家里人以外,还有什么人近距离接触过这孩子”老妇抢着答道:“我们家四代单传就得了千千这么个独苗苗,姑娘家姑婆家好多亲戚来走动的时候都会一直呆在他附近的。”展昭皱眉道:“有外人吗”老妇想了想,摇摇头。

兰花在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欲言又止。展昭注意到她眼神中有些不对,又见她偷偷瞟着老妇,大约是不敢当着婆婆面说,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收紧。千千被她弄痛了,不满地叫了一声。老妇也跟着叫了一声,终于碍着展昭就在眼前而没有骂出来。兰花赶紧放开千千,低声道:“我去做饭。”匆匆步入了厨房。

千千踉跄了一下,被展昭一手托住。这一托又觉出了问题:那股内息既不存于丹田与十二正经,手脚便该无力,故此虽能如常人般跑跳,却终是吃力而易跌倒;可是此番千千在清醒时与他肢体接触,原来手脚非但不是无力,反倒结实强壮超出同龄孩子甚远。难道千千体内丹田与正经中并不是表面上的空荡,而是“大盈若冲”么

还未理出头绪,忽觉周遭气息微微一颤。展昭立时浑身一紧,心知有高手在附近潜伏,不知已呆了多久。转念间却想,既已潜伏许久,怎又会如此不小心泄露形迹,莫非是呆不住了故意的

展昭放松下来,藏起嘴角浅笑,故意沉吟道:“既是没有外人接触过,那么在尊亲之中,可有习武之人”

老妇还没答话,就听一个懒洋洋地声音从头顶传来:“老婆婆,这人问起话来没完没了,通常却没一个问题有用的。你要想孙儿病好,最好别听他啰嗦。”

老妇瞪大了眼,看着白衣青年从院外树上一跃而下,斜斜滑到面前,宛如天降。千千小小地“哇”了一声,跑了两步又退回展昭身边,竟是不敢靠近。

展昭摊开双手,道:“好吧,我问的都没用,不如白兄指教一下”

这句话太深奥了,千千听不懂,只知道这是一个问题。他好奇地打量着,等待应该同样深奥的回答。谁知被问的人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却走到他面前蹲下,对他道:“你叫千千,是不是”

千千眨了眨眼,忽地扭身跑开,躲到内室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盈若冲,取字面曲意,故加引号以示误用

第16章三、行到水穷处

展昭看着白玉堂被千千毫没预兆地晾在一边发窘,不由好笑,咳了一声,安慰他道:“白兄,你平日冷厉惯了,小孩子害怕你也不奇怪。”

白玉堂装作没有听见,也不理他,站起身对依然目瞪口呆的老妇道:“此地还属洪州治下么”老妇怔了一怔,答道:“是。我们该分宁县老爷管,林子外那条河就是修河。”白玉堂道:“此去岳州需要多久”老妇又是一怔,道:“老婆子没出过远门,这个却不清楚了。”白玉堂嗯了一声,忽然放缓了声音,笑道:“冒昧打扰,实在不该,还请婆婆见谅。”老妇忙摆手道:“公子不必客气。”心里本来隐隐存在的不悦却一下子消失了,顺口又道,“原来二位相识。不知千千的病,公子有何看法”

白玉堂瞥了一眼展昭。展昭移开目光,心想他既还在莫名其妙地和自己过不去,当然也不必非得求他搭理,遂抱臂站在一边不再出声。白玉堂暗地里啐了一声,对老妇道:“我方才说他问的没用,那倒也不尽然。只不过他问你家亲戚,实在是问得早了。首先你得告诉我,千千这病是几时得的”

老妇想了半天,道:“大半年了。哦,对了,是今年三月,我们见林子里桃花开得好,就抱他去玩。他爹娘年轻小两口也还贪玩,在修河边捉鱼,我就抱着他在树下坐着。他们动作大了些儿,有水溅到千千身上,我还把他们骂了一顿呢。那之后千千就一直病殃殃的。我们都以为是伤风着凉,请了好多郎中开药,却没一个好的,反倒越来越重。”言语中已经哽咽起来。

展昭微微摇头。白玉堂眼尖看见了,转念又问:“那前后千千就没和什么人接触过”老妇道:“之前没有,之后就只有郎中们了。”白玉堂道:“你们前后请了多少郎中”老妇想了想道:“总有十好几个了。”白玉堂道:“你还能找到他们吗”老妇道:“有几个是镇上的,另有些走方郎中,那就找不到了。”白玉堂点头道:“好,你将镇上那几个郎中的姓名住址写下来,我现在去那修河边看看。是在河的哪一段”老妇指了方向道:“那边不远,具体我也不记得了。”

许是请过郎中太多,她已经顾不上这些问题是为了什么,但凡有一线治愈千千的希望,就得抓死不放,故此答得颇为详尽。也不知为何,对面前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竟生出一股强烈的信任来,急急就进屋去写镇上郎中的地址。提起笔来时,正听见白玉堂问:“你不去”

这话自然是在问展昭。展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牵了马径自走向院外。

“猫儿”白玉堂两三步追上,扯住叫道,“做什么不理人”

“哦,”展昭等到离得远了,那老妇不可能再听到,才冷冷道,“我以为白五爷脾气还没发完,不敢打扰。”白玉堂跳到他面前挡住去路,嘟囔道:“我没有发脾气”展昭盯了他一眼,道:“奇怪,是哪个不辞而别,又说不乐意见我”白玉堂叫道:“我几时说过不乐意见你了”展昭道:“少废话,爷现在不想看到你,你没事就请吧,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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