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字明显出自女子之手,极有可能就是王妃所书。王妃是苏青胞姐自然姓苏,然而她与苏道明可能有关系吗
沉思间白玉堂已进屋来,懊恼道:“这丫头受伤明明是真,怎么还能跑那么快”柴心农也跟进来,不停摇头:“早知她是苏道明的女儿,我也不会和阎正诚他们一起追她了。怪道阎正诚要杀她。”
“阎正诚怎么没追过来,既然你都跟上她了”白玉堂问,“他干什么去了”柴心农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在襄阳城外醒来,他已经不见了;后来我又去之前那不知什么府里寻觅,和他一起的那青年是叫辛武吧,本来昏倒在地,也不见了。我想她身上有伤,多半要住客栈,就一间间地问了过去。等我问到时,却说她刚刚退房离开。我照着小二指的方向一路追来,一直没见着阎正诚,反倒是遇上了雷星河。”
“柴捕头,你说早知她是苏道明的女儿便如何如何,此话怎讲”展昭问道,“那苏道明是怎样人物”
虽然柴心农到此时尚不知展昭身份,但展昭随包拯日久,当真问起话来,总也带了那么几分迫使人开口的气氛。况且他温言相向,又不像白玉堂咄咄逼人。因此柴心农不由自主答道:“十年前长平盐行大掌柜的是苏道明,一夜间全家暴毙,据说是得了急病。这掌柜就交给了二把手鲁平。此后一直相安无事。上个月苏虹忽然闯进盐行,鲁平猝不及防,被一剑毙命。盐行的人立刻报了官,我可不就追下来了。”他转向白玉堂,“你那天说她杀鲁平是为了报仇,我不明就里,今日才知道。盐行的说苏道明全家得病身死,为何单单女儿逃过一劫,却又被他们隐瞒下来必是当时苏道明的死有蹊跷了。”
“识得你这么久,数这句话最像话。”白玉堂啧啧赞了一声,“猫儿,这里还有什么别的”展昭道:“应该没有了。”白玉堂道:“那还留这里干什么,走吧。”他眨了眨眼,“那个不知道也真听话,苏虹叫他睡觉他就睡了,可苏虹走之前没叫他醒来”
余下三人都是一怔,随即失笑。展昭道:“这边命案,劳烦柴捕头去县衙通知一下了。”柴心农道:“我本来就是要去的。不过万一路上遇见那个叫罗什么罗鹊的”
他显然对罗鹊还有几分余悸。展昭沉吟道:“那么我们一起去,通知了再说别的。”柴心农连连点头。白玉堂虽然不以为然,也没反对,回头道:“剑秋你呢哎对了,你来武昌做什么”平剑秋低头道:“师父叫我来的,做什么他也没说。”白玉堂道:“总得有个说法吧。”平剑秋道:“师父只让我在武昌等他。”白玉堂道:“好吧,那么你也跟着来。”平剑秋应了。
四人离了废宅,沿着小路往外走去。东湖水清亮依旧,然而经了这几个时辰,几人只觉得平白多了几分阴森凄清。直到走出很远,见到渐有行人往来,这才觉得有些生气。
武昌县衙离东湖并不算太远,找人打听了路,便向那边行去。走不到半里,前面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老头儿,逢人就问:“见到我儿子了吗”人们纷纷摇头避开,有的更是理也未理。展昭与白玉堂一看,正是日间在黄鹤楼下见过的那老头儿。
那老头儿蹒跚着向他们走来。柴心农走前一步,准备询问;展昭则想如何能请他去见大夫延治。谁知那老头儿面向他们站了一会儿,竟然没有问是否看见他儿子。他浑浊的眼睛似乎并不是全盲,至少应该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因为他正直愣愣地盯着平剑秋。平剑秋被盯得直发毛,不自觉地往白玉堂身后躲去。
“儿啊”那老头儿忽然大叫一声,扔掉拐杖扑向平剑秋。白玉堂下意识地闪开,平剑秋则被这声叫得傻在那里,任他狠狠抱住自己。
“儿啊,”那老头儿抽噎着,“这么多年,你跑到哪里去了可想死爹了”他把距离拉开一点,颤抖着手想要抚摸。平剑秋终于回过神来,轻振手腕挣开老头儿,有些尴尬地道:“你认错人了。我爹娘早就过世了。”
“什么”老头儿瞪大了眼睛。平剑秋被瞪得后背发凉,又重复了一遍。老头儿僵直了身体,半晌,忽然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老子好好站在这里,你这不孝儿竟敢咒我死岂有此理枉我找了这么多年,你、你”他气得话都说不清楚,抬手继续要打。平剑秋起初毫无防备,现在又怎会让他第二次打中,当即旋身避开。老头儿打不到人,反倒自己用力过猛摔倒在地,不由大哭大喊起来。
眼见着路人纷纷射来或怀疑或鄙视的目光,展昭和柴心农还不怎样,白玉堂已经呆不住了,一指便闭了老头儿哑穴,另一手拖了他就走。老头儿被拖得跌跌撞撞,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手脚还是愤怒地冲平剑秋比划着。平剑秋既无奈又恼火,跟在后面一语不发。
直到转角无人,白玉堂才停下,解开老头儿穴道,道:“老人家,你有话也请好生讲,莫这般惹人注目。”老头儿气哼哼地道:“有什么不好讲逆子不认爹,多清楚的事。”白玉堂道:“您贵姓儿子叫什么名字”
这话把老头儿问住了。白玉堂指着平剑秋道:“他姓平。你要是他爹,总该知道他的名字吧”老头儿茫然地看着他们,本来就空洞的眼神显得更加空了。白玉堂还要再说,展昭拉住他,摇了摇头。
四个人八只眼睛都看着老头儿。老头儿的脸色越来越白,颤抖得也越来越厉害,最后有些腿软地靠在墙上。
“我姓什么我儿子叫什么名字”老头儿喃喃重复着这两个问题,“我不知道不知道”展昭温言道:“老人家,您仔细想一想看”
老头儿转向他,依旧茫然,也不知是自语还是回答他的问题:“不对,不对的,我儿子才七岁呀。嗯,七岁啊,白白嫩嫩的,喜欢笑,不过也喜欢哭,可闹腾的小子了。”他闭上眼睛,沉默一会儿,掐着手指数了数,“十几年了。嗯,你不是我儿子我儿子现在应该二十多了”
他的话跳跃度虽然大了些,要明白还是不难。看来他找儿子已不止那掌柜所说的七年,而是有十多年了。平剑秋莫名地哀伤起来,许是想起了自己失祜后孤身漂泊的经历,对这老头儿错认自己也不再恼火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加上几人离开废宅,心情放松了不少,这会儿都有些饿了。白玉堂揉揉眼睛,道:“猫儿,这个时辰县衙里也该是饭点,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展昭还没说话,那老头儿忽然被刺了一样跳起来:“什么什么你们要吃什么”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四人都被他吓了一跳。柴心农道:“吃饭啊,还能吃什么”老头儿道:“吃饭哪里有饭哪里有不,不对”他声音弱下来,带了哭腔,“王老爷,行行好”
“王老爷”四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是谁。老头儿抽泣一阵,忽然蹲下身去,拔了路边的几棵草,在衣服上随便蹭了两下就往嘴里送,边咀嚼边含含糊糊地道:“王老爷,我听你的,你不要啊,不要”
他好像将草当成了极品的美味,再没有什么能比它们更好一样。然而,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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