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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彰就知道自己弟弟有许多主意,忙问是什么计策。

魔翳慢慢吐出四个字:“破而后立。”

李逍遥在了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尤其是看过凌波的来信之后,也认为这原本只是一件不大的事,只是它在恰当的时机被皇甫一鸣逮住了机会,刻意放大了。要是李逍遥年轻的时候,他说不定会跑去揍皇甫一鸣一顿,维护公道起来了。现在已经不比年轻时候了,但他也不愿意由着皇甫一鸣挟持蜀山派所维护的天地正义。

因此他做好了长老们的思想工作后,就先去看望了那名被姜承打伤的弟子,与他促膝长谈之后,得到了他原谅姜承的首肯李逍遥在蜀山派年轻一代里是什么名望,什么水平,他就是那个超级汤姆苏一样的存在,穿一身乞丐服都能浑身冒潇洒光环,平时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更添神秘。那名弟子一见到他,就跟粉丝见到偶像没两样,直接傻不拉几了,李逍遥说什么,他都乐呵呵地点头说好,李逍遥说让姜承给他找治愈的药赔罪,他立刻就同意了,李逍遥说希望他原谅姜承,他完全就没异议然后,他就乐呵呵地目送了掌门起身离开。

李逍遥准备万全就亲自来了,凌波不太弹压得住的李及丰等人,李逍遥几句话就解决了,关键是他带了受害者的意愿来,李及丰本来就有为师弟报仇的心思在,现在师弟自己不想报仇了,掌门说要冷处理,他还能怎么办,他只能干瞪眼了。

然后李逍遥就安排现有的会同情魔族的蜀山弟子给周围的百姓解释清楚,说是覆天顶上那群魔的危险性没有那么高,也不会有事没事跑下来伤害他们,他们日子很苦的巴拉巴拉,如果有不信的,就让他们反问这些百姓:他们从前有在附近伤害过你们或你们的亲友吗

一般百姓都得在心里回答这好像还真没有。他们只是对妖魔习惯性地恐惧,才会希望蜀山的道长们能把他们都杀干净罢了。

甚至有同情心泛滥的,听说了这些妖魔的生存情况后,暗暗地同情起他们来了。

周边百姓的舆论风向一变,蜀山的行为就不那么容易受控于皇甫一鸣那参杂着私人欲望的大道理了。

皇甫一鸣已然重伤,听到弟子来报,更是险些内伤,蜀山派居然站到了妖魔那一边去还能不能好好地继续大业了

他还没气顺,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皇甫卓居然也来苦口婆心地劝自己了。当自己不知道他是顾念夏侯瑾轩也在跟那群妖魔为伍呢

“孽障”

夏侯彰到皇甫一鸣这儿来劝时,就正撞见皇甫卓被他老爹发脾气赶出来。皇甫卓一见到他,立刻肃容上来拜见,“世伯是何时到的,怎不提早通知一声,小侄也好前去相迎。”皇甫卓拜见完,想到夏侯家俩儿子如今的境地,心里难免感到羞愧,神色也有些赧然。

“刚来。我与二弟轻舟从简而来,倒不必那么麻烦。”

“世伯是来见我爹的”皇甫卓硬着头皮问道,这其实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他出于礼貌,却又不能不问。

“正是。贤侄回去吧。”夏侯彰看看皇甫卓脸上那个大巴掌印,暗叹一声,“你爹唉,世伯来劝劝他。”

皇甫卓更觉羞愧,对着夏侯彰深深地作了一揖,就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屋后偏僻暗角里的唐无机就着隐身挪回了墙后,对墙边的单夏作了个手势,他俩就一块挪到了窗边。皇甫一鸣等人在这里驻扎,除了住满镇里那唯一一家客栈外,还租用了不少百姓的住家。皇甫一鸣住的,就是其中一家。所以这附近虽然有防备,唐无机和单夏还是闯了进来。

唐无机是来给今天要到达这的魔翳送信的,本来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来也足够了,单夏不是很放心,他说他要是个明教也就罢了,可以隐着身一路从山顶飞奔到山脚,他又不是,隐了身至多只能藏几秒,山下全是红名,万一也跟林莞似的被揍死了怎么办所以最后单夏也跟下来了。

下来后他们发现魔翳还没到,就干脆先来悄悄听皇甫一鸣的墙角了,正好听了皇甫卓劝他爹的全程。如今夏侯彰也来了,就表示魔翳肯定也到了,人都到了,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他俩就打算再一起听听。虽然唐无机觉得以皇甫一鸣那利欲熏心和固执的程度,恐怕是劝不动的。本来,连他最挂在心上的儿子都劝不动了,还能指望夏侯彰给力吗

只听夏侯彰进了房间,就自己搬了板凳坐到床边去,叹道:“皇甫兄啊,我来看你了。”

皇甫一鸣正在气头上,一见他就开门见山道:“夏侯兄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绝无可能放过姜承。”

夏侯彰一只手掌拍了拍膝盖,似乎对这说法并不是很在意,过了片刻才道:“不知皇甫兄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五人路过泸州之时,一同斩杀的那个人魔”

那是个令人印象极其深刻的家伙,皇甫一鸣几乎一瞬间就想起来了,只哼了一声,“那个变态,提他作甚”

“只是忽然想起,当年皇甫兄是何等嫉恶如仇之人,为那些被害之人主持公道之时也是寸步不让。”

“哼我如今也是嫉恶如仇,为主持公道绝不退让”

夏侯彰笑道:“皇甫兄,我们也是许多年的老朋友啦,你可别恼我说实话。我是觉得如今你嫉恶如仇还有,这主持公道一事恐怕是已经欠缺了一些吧”夏侯彰这人粗中有细,绝不是莽撞之人,其实要搁在平时,为了维持他们世家之间的和气,夏侯彰是绝无可能说话这么直白的,但魔翳已经给他分析过如果劝不动皇甫一鸣,他们夏侯家将要走上什么路子,那是注定要和皇甫家撕破脸的。所以他这会劝皇甫一鸣,也就顾不了那许多了,与其不痛不痒地劝,倒不如撕开了直截了当地劝

“你”皇甫一鸣顿时老脸都快挂不住了,自然又是一阵气闷。急怒攻心之下,他抖着手,一度喘不上气来,还是夏侯彰扶着他,以真气给他抚顺了那股闷气的。

夏侯彰见他好些了,又道:“皇甫兄想拿姜承和那群妖魔做什么,皇甫兄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皇甫兄扪心自问,你这么做,真的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公道当年能够说出杀尽天下恶人,铲平天下不平之事的皇甫兄,如今又到了哪里去了”

皇甫一鸣脸色一顿涨红,半晌才僵着脸道:“那些妖魔难道不是恶人哼说来说去,夏侯兄岂不还是为了救那姜承一命”

“是如此。”夏侯彰直言不讳,“我今日来,是为最后劝皇甫兄一劝,倘若不成,我们夏侯家也只好与魔为伍了”

“你这么大岁数了竟还如此胡闹”皇甫一鸣差点又憋上了,拼命喘了两口气,才腾出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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