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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令 第五蓦 2225 字 2023-10-08

唱出绵绵无期的时光

所有人,除了阿絮的祖父,都新奇地瞅着柳昔雨,她们从未听过这首歌曲。而柳昔雨依旧忘情地唱着:

“我用情丝做你的衣衫

我用长夜换你的孤单

千言万语融化不了一夜的辗转

新月如钩下江南”

江之南,当真是美不胜收只可惜,少了那最爱的人在侧,多美的景色都缺了本该有的心境。已经数月未见颜路了,亦未知他是何境况,只求莫有生命之忧吧

颜路柳昔雨不会知道,那个如谪仙般的男子,早已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然而,那人却不在灯火阑珊处。独自忍受一份悲痛与哀伤,在乞巧节一人黯然魂伤,戚戚然地行走在每条大街小巷。此时的他,早已是沿着桑海一路向南,行遍了村落,访遍了山川。只带着那一丝丝仅存的执念,拒绝了来自朝堂之上的压力,只为寻到那个她

她无法去往北方,因为她不知道颜路到了何处,更恐颜路已然到了南方,而自己却与其相错。人,不怕一时过错,只怕一世错过所以,她在这里等着他。她不知道他为了得以南下寻她,曾万念俱灰,曾皮开肉绽,曾凤凰涅槃她也许猜得到他独忍着相思之苦,却是无法猜度到那个人除了饱受相思之苦,还经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酷刑。因为她不曾知道颜路最终也是最保密的身份,而正是这个身份,惹怒了那个专横无能的未来的暴君,又或者说,颜路惹怒的是那个控制未来朝纲的人

相对于颜路,也许柳昔雨的运气算是好的

数月前

一个少女晃荡着双腿,脚丫划在水中,无忧无虑的笑容恍若那三月的桃红。少女突然好奇地指着远处的水岸:“咦,那是什么呀”

少女的惊异之声打乱了泛舟老者的思绪,回首望向远处,依据多年来的经验,水岸边的一抹青色应是一个人,若要分辨出男女,还需再近一些。所以,老者划着舟去往岸边。小舟缓缓前行,渐渐近了,已然足以知晓被潮汐托起的青色,是一名女子,只是,女子的曲裾已被染了颜色,应是鲜血的色彩。老者最先想到的,并非是“这女子为何人”,而是“这名女子伤得不轻”

老人将小舟稳妥地停靠在水岸近处,跳入水中,来到女子身侧,探了探鼻息,又稍稍把了脉,遂将女子小心地抱起,一步步向前迈着。老人对舟上的少女唤了一声:“阿絮,快坐稳”

白发老人年近半百,却是分外精神。老人将坠入水中的女子放在小舟上,掰开女子紧阖的薄唇,喂下一粒药。

那女子因为失血过多发白的双唇微颤,昏迷中嘟哝了一个字:“路。”

少女稀奇地瞅着眼前的女子:“这位姐姐好奇怪呀已是在水上,何来陆路呢”

老人并未回答,只是尽快地划着舟。

碧波荡漾的初夏,唤作阿絮的少女悉心地为病榻上的人擦拭着由于伤痛滚滚滑落的汗珠。那女子腿部的重创被老人悉心地包扎上药,而那些因为浸泡过久而腐烂的糜肉,老人用自制的清酒擦洗刀叶,全部切除。除却腿部的一处外伤,仅剩一些未有性命之忧的淤青。总体来说,若非因为腐肉高烧不下,加之体质单弱,女子应该于翌日清晨便可醒来的。

阿絮小心地按照祖父的吩咐照顾着卧榻上的陌生人,虽然年幼的她对于这些很莫名,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旧尽心尽力。阿絮只知道祖父告诉她,这个女子应是从北方逃难而来的,既是有缘遇见,便尽可能以礼相待、以诚心相对。在这纷纷乱世,那朝廷高堂之上的人,一道令下便是数以万计的人流离失所,甚至命丧黄泉。这,便是世道,便是帝心故而,在这不安的时下,只有互相帮助,以自求多福了或许,何年何月,自己遇难时,可以遇见曾相救之人,亦可得救呢

三日后,那名被救的女子终于醒了过来。她缓启双眸,略显迷茫与惊恐:“这是哪里”

阿絮欣喜地瞅着她:“姐姐,你终于醒了呢姐姐,庚龄几何呀”

青衣女子怔了怔,抬眼望向榻边的少女:“你是”

阿絮轻笑着自我介绍一番,问着她:“不知阿絮应当如何称呼姐姐呢”似乎是阿絮暖暖的笑容纯真得令她无法怀疑什么,便回答道:“我唤作柳昔雨,今年27岁了。”

阿絮惊异得半晌合不住口,轻掩双唇,瞪大双眸:“27了呀如此,即与阿母同庚,我便唤你作姨姨罢”

柳昔雨眉间略有隐晦,微微一笑:“嗯。只是我与夫君分离了,竟是不知何年何月方可重逢。”

阿絮正待询问,老人家进来,亦不多问,只道是此地安宁太平,嘱咐柳昔雨安心养伤。于是,柳昔雨在吴县定居下来

柳昔雨将来到此处的事情回想了一番,并不知阿絮早已唤了她数遍。她略带歉意地望了望阿絮,又自顾自地想念起了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良人。也许,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唯一可担心的,便只有他了吧至于自己世界的家人,亦未知是何境地呢若时光静止,便可不必忧虑。然而,尽管知道家人对自己想念不已,却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

转眼,已是深秋。柳昔雨被重伤之时的寒凉春水浸透肌体,体内的寒气愈重,还未至冬日便已然有些扛不住了。阿絮的祖父医术甚好,虽是可为她调理,总也是治标不治本。老人家每每叹息:“若是有碧落草与云竹花便好了”

原来,柳昔雨这才知道,这云竹花与碧落草叠加在一起,可谓是驱寒的最佳药材。只可惜,老人已是年近花甲,阿絮年幼,二人的身体均无法忍耐雪域的彻寒。至于柳昔雨,若是去了雪域,则必须服食三年,彻底地除却肺腑的寒气。若非如此,再出雪域,怕是再无生还的可能。

会稽的春日来得早,已有春鸭结队而游。偶遇鸳鸯戏水,瞧着有趣,她倒是自得有趣地用芦苇挑着水玩,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宠溺的笑意。

嬉水的少女转头望了望她,倒是有些赌气般:“姨姨,可是取笑阿絮么”

她摇了摇头:“非也。阿絮极乖巧,我岂会取笑不过呢,那鸟儿惧人的,阿絮莫要吓着它们了。”

唤作阿絮的女孩儿点了点头,乖巧地跑去另一边戏水。

今早,是那梦里的清晨,身侧有着那个人的竹墨香气,有着温柔的话语,却被窗外的莺啼惊扰。打起枝头的黄莺儿,惊扰了她的春梦。蓦地望着南归雁出神,未知那鸿雁可否捎去自己的缕缕思念。洗漱好,出门便见到那邻家的女孩儿在岸边逗着水鸟。

怔怔地发着呆,转瞬便是黄昏了。微风拂起柳丝,水面便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那张不再年轻的面容亦碎成千万点。

顾影自怜的她抚着脸颊,蓦然一笑:“老了啊”

岸边的桃花仿似在回答着她,偶然跌落一两瓣,花瓣小舟便趁着水流远去。亦未知他可好,自己竟是不知如何去寻他两人重逢结为连理的三年,均是他一边为自己施药调理一边为自己运着内力护身,更多的是彻骨的寒冬里运功为自己驱寒,如此,多少亦是损耗着他的身子。却不知为何,似乎他的内力已然深厚得到了可怕的境地即便是重逢后的那整个冬日,皆运功,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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