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几位娘子碰到一起,话题就多了,从庙堂到闹市,无有不说的,皇家公主又多关心政事一点,眼下最热门的就是司马策,说到这位出人意料的侄儿,安阳大长公主与柏冉是差不多的看法:“这回十七郎该悔死了,他那死样,以为自己多了不得呢,竟栽儿子手里,看他还怎么狂。”
这位长在京师,是向着先帝,向着皇帝侄子的,对那位十七郎相当看不上。
齐氏有泼辣之名,自然也快人快语,不过她又隔着一层,言语就不好太露骨了:“朝廷怎么说襄城殿下该知道吧”
安阳大长公主也看襄城:“正是,你家那口子提没提”
襄城听到你家那口子就木了一下,到哪都能听人提到柏冉,她已经麻木了:“还要廷议,柏相倒是赞成册封的。”
齐氏点点头,安阳大长公主却稀奇道:“柏相你与驸马怎如此生疏”又目含担忧道:“你们拌嘴了”
襄城一愣,忙笑笑道:“没有,不过是在外面,不好太过亲热。”
安阳大长公主犹自不信,挺担心的样子:“这又哪亲热了呢前两日驸马回来与我说柏相面色怏怏,似有心事呢。”
公主间相互说自家驸马的坏话,或炫耀驸马的贴心,或商量怎么整治驸马都有的,襄城这一代就她一个,安阳大长公主就对这侄女多照看了一点,因而说起来也不忌。
襄城有些头疼,要她怎么说不能宣诸于口的事,看来在外面,还要注意一些,刚才,她也是一时忘了,脱口而出。
“兴许是公务上的事她倒是说过要看看年轻一辈可有俊才,若有就要提拔一二,别叫埋没了。”襄城掩饰道。
安阳大长公主觉得襄城也不是不懂事,便没再说,转与齐氏说起过两日要去千秋山,别业那里可准备好了云云。
襄城却下意识的对那句柏相面色怏怏,似有心事多留了点注意。她可看不出来柏冉有心事的样子呢,总是笑眯眯的,万事难不到才是她吧。
也许是已经知道了,心里事先有一个印象,襄城越看柏冉,便越觉得她微笑起来,眼角眉心其实很阴柔,有时只有她们的时候,她也会无意中撒娇卖乖,千方百计的缠着自己看她一眼,听她一句。
被她缠得紧了,她只有不胜烦扰,巴不得她走得远远的,最好出京去办趟长差。只是时日一久,撇去气愤,冷静下来后,竟又莫名的想到那日柏冉说的四岁以后就没觉得见过父亲那些话,又会心软的觉得,如果没有柏冉那个亲吻,也许,时日一久,她也放下了,她们日后可以和离,她也会为她保守这个秘密。
但现在,是怎么也不能心平气和了。
第56章五十六
襄城实则不愿与柏冉太过计较,若是,她从没对她动过心,无所谓“欺骗”,若是柏冉没有对她轻薄,无所谓“轻贱”。一码归一码,撇开国法律法,襄城很愿做个大度变通的长公主,与她一个人情,让她尽心听命,也是握住了她一个把柄,这样的人,用着也安心。便当损她一人,益于社稷。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她做不到这样大度,更做不到就这样归了柏冉。但凡有些尊严的女子,哪个会从用这种胁迫的方式,就是是男的都不行,何况还是违背伦理的女子。
最初的愤恨羞耻过去,心情渐平息下来,襄城回忆往昔,那原本酸酸涩涩夹着甜蜜的记忆,已不复原来的模样,想来尽是不堪。
那不是一日两日,是年复一年的累积,一朝推翻,情何以堪。
自安阳大长公主府辞出,柏冉却在府门外等着,襄城面色微沉,齐氏却打趣道:“这不是来了白让安阳殿下记挂了一回。”
襄城笑而不语,柏冉则大大方方的见了回礼:“原是四娘,我家殿下有劳照看。”
这般的客套话因牵上了襄城,她说得十分真诚。
齐氏与陈羡之成亲后感情不太好,陈羡之不情不愿,齐氏也没想一定要讨好他,和婆婆妯娌相处好,有正妻礼法相护,陈羡之能拿她怎么样就算陈羡之要宠别人,她也不怕,生不生孩子还得她说了算,陈氏这般的百年世家,岂容庶子生于嫡子前,到时候,陈羡之还得向她低头。这年头的妹纸,就是这样硬气。只是硬气归硬气,看到人家夫妻恩爱,还是不免羡慕。
齐氏和善而温柔道:“柏相客气。”
柏冉笑了笑。她这样放达,一派从容之姿,哪有半点“怏怏”的样子襄城看了看她,与齐氏作别,各自归家。
柏冉照旧是要蹭襄城马车的,襄城照旧是不拒绝不迎合。
“安阳姑母是爽快人,我本以为你会留饭,还寻思着是不是晚些再来。”柏冉道。
襄城看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自顾道:“快要去千秋山了,我欲去别业住些天。”这别业说的是她自己的,就是上回柏冉找梦中之境,吓到了人家狐狸的那回。
柏冉想了想:“好啊。”
答应的很爽快。襄城奇怪了,她不是该千方百计的阻挠的么柏冉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低落,现在是她做什么,襄城都会怀疑她另有所图:“你自去,我常来看你。”
襄城淡淡道:“那还不是与在柏宅一样”很明显人家襄城是想避去自己的别业,不想见到她,偏偏她还要跟来。
柏冉很认真道:“我不见你会想念。大不了,我少来几次。”
很委曲求全的样子,还是那种隐忍的委屈,顺带,她还一点也不含蓄的表白了。想念这样的词,在她们之间说起来,意味已是很明白了。柏冉试探着的伸手触上襄城的手背,襄城下意识的颤了一下,马上就把手缩走了。柏冉手底就空了,她低头意味不明的弯了弯嘴角,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缓缓握成拳。
襄城撇开头,心口麻麻的,有点疼,有点空。
接下去的数日,柏冉心情都有些低落,襄城看在眼中,一面对她终于不时不时的就来闹腾自己感到松了口气,一面却又总是想起她极力掩饰苦涩的笑意,想起她说的我不见你会想念。
两种矛盾的心思缠缠绕绕的令人心乱,襄城坐在别业的小院中,边上伏着那只白色的小狐狸,一下一下的摇动着尾巴。
阿蒙见了便笑道:“真像驸马说的,性子养得像家犬了。我们也没拘着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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