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愧疚地小声道:“是我的不是。我寻着了这个,然后就找不到路了”她讨好地举起那株五爪金龙给陈知善和周金刚看。
“你唉”陈知善和周金刚都十分气急,但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好再说她,板着脸道:“你是要钱不要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
“是在哪里寻到的小姑娘运气可真好啊,我们在这山里几十年,也不过见过那么一两株。”胡老头和老蔡头等人羡慕嫉妒恨,巴不得从安怡口里打听出些有用的信息来,以便日后去撞撞运气。
安怡往茫茫林海里指了个方向:“像是那里,具体的我说不准,这山林里到处看着都一样。”随即可怜巴巴地看着周金刚道:“我累了。”
周金刚指了指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容辩驳地道:“走,回去”
将至野草里时,安怡凑到周金刚身边小声道:“如何”
周金刚沉声道:“八九不离十了。”的确有这么一条隐秘的捷径,他得先回去好好准备妥当再亲自走一趟。
这样就好。安怡招手叫陈知善过去,凑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个被胡家折磨死的女人怪可怜的,咱们既然遇上了就问问她埋在哪里,给她烧些纸钱罢。这也算是行善积德。”说来真是可笑,她一睁眼就成了安怡,竟连自己埋在哪里或者是否曝尸荒野都不知道。
“说得是。”陈知善深以为然,把老蔡头拉到一旁轻声嘀咕起来。
天黑尽时,一群人终于疲惫不堪的回到了胡家,正逢胡婆子站在门前骂街,骂的是听说有人来收山货前来打听行情的邻里,看见他们回来,便换了副笑脸道:“客人回来啦晚饭这就得了。”见众人面有喜色,由不得问道:“看各位如此欢喜,想必是交了好运”
老蔡头笑答:“这位小安姑娘是个有福气的,竟给她遇着一株五爪金龙,还是棵上了年份的。”
胡婆子闻言,笑容一滞,随即狠狠瞪了胡老头一眼,用力了胡老头的头一巴掌,嫉妒的酸道:“可不真是有福气我家这个短命的死老头子成日在那里晃悠也不曾见着,给你们带路走在前头也是瞎眼看不见,这就叫穷命。”
胡老头充耳不闻,一声不吭地放了背篓,坐在院子里检视自己今日挖的药材。
胡婆子骂完,转而笑看向安怡等人:“客人不是还要收山货的我家就有极好的山货,拿出来给你们挑挑”又骂:“三赖这短命的也不知又跑哪里灌黄汤去了,要他帮忙的时候影儿都不见”
你永远也见不着他了。安怡看了眼自她进来就灰溜溜地顺着墙根溜出去的那条大黑狗,笑眯眯地道:“好啊。那就烦劳大娘了。”
正文第32章索还旧债
“客人,我和你们说,好山货都在我家,其他家的不看也罢。你们想挑什么都有,价钱好商量。”胡婆子这才高兴起来,取了钥匙,打开库房取山货。
安怡跟了她进去,趁其不备把窗户插销悄悄打开,再三确定胡家所有值钱的好山货都在这里之后,挑剔地挑完了山货,又进厨房溜达了一圈,把放油的坛子位置摸了个清楚。
晚饭时,安怡先是敬了胡老头和胡婆子好几杯酒,又笑眯眯地劝周金刚等人:“明日就要回去,还是少喝些酒的好。”
周金刚无所谓,他是把酒当水的人,安怡不说还好,说了后他干脆拿起酒把胡老头、老蔡头等人灌了个半醉。陈知善听劝,浅尝辄止,拉了安怡往一旁说悄悄话:“老蔡头答应了,说是明日一早就去替我们打听并准备香烛纸钱。但要我们悄悄儿地去,别给胡家人知道,不然挨打他可不管,这胡婆子和胡三赖母子可是有名的泼皮无赖。”
“你和他说,只要把地儿告诉我们,香烛纸钱给我们,其他的事都和他没关系。”早在意料之中,安怡原本也没打算这次就把事情全部办完,还不到时候,她还不够强。
五更时分,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也是天地间最黑暗、最安静的时刻。安怡悄悄起了身,把装了她衣服和五爪金龙的包袱紧紧系在身上,往门轴窝里倒了些水,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走到院子中闭上眼,深深呼吸,晨风清冷寂静,冷得她本就十分清醒的大脑又冷静了几分。
她测了一下方位,直直朝着厨房走去,即便伸手不见五指,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方位感,这房子她太熟悉了,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想去的位置。
蜷缩在墙角睡觉的黑狗发现是她,声都不敢出地夹着尾巴远远躲开。安怡轻而易举地寻到油坛,走到库房前推开窗子,将油尽数往里泼去。把油坛放回原处后,她走到库房前,轻轻打着了火石,往窗里一扔,火苗遇着浸了油的干山货,“腾”地一下蹿起老高。
黑狗看到火光,本能地想叫唤,对上安怡冷冰冰的目光便又安静下来,害怕地往墙角里缩。安怡走过去伸手在它头顶温柔地抓了抓,轻声道:“不许叫,不然我把你剥皮做了狗肉汤。”
黑狗听懂了她的话,恐惧地睁大眼睛、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安怡进了屋。
有风自山间吹来,吹入胡家的院子里,将火苗越吹越旺,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冲天的火光自堆山货的库房里升腾而起,迅速向其他房间蔓延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隔壁的胡婆子和胡老头所居的房间。
安怡安静地坐在小床上,静静等待。
想当初,她才来到胡家时,胡家也和其他村民一样,不过是两间烂茅草屋,一条狗饿得皮包骨头,走路都打踉跄。胡老头采药,胡婆子偷鸡摸狗,胡三赖欺男霸女,连小孩子嘴里的糖也能厚着脸皮。因了她,胡三赖不但从那个人手里得了一大笔钱,还额外得了她身上所有的衣裳首饰。胡天海地花用了不少,又修建起这所房子,有了这份家业,成了这野草里最有钱的人家。
而她从千金之身落魄为粗使丫头都不如,吃不饱穿不暖,日夜苦做,山上拾柴采药采山珍,家中洗衣做饭服侍他一家老小。稍不如意就是拳打脚踢,呼来喝去,羞辱摧残,就连家里的黑狗也敢欺负她。出门没有人敢和她说话,一有外人进山就把她锁入柴房,几天不吃不喝是常事。她拼着机灵和忍得,好不容易准备了陷阱、五爪金龙、路径,可也强不过命,就那样生生死在他们手里。
如今她不过是将他们从她身上得到的收回去而已。至于胡婆子对她的那些凌辱毒打,暂且存着,等到有一日,她再来收利息。胡老头么世人都说他老实,把所有的恶都算在胡婆子和胡三赖身上,可是没有人记得,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他目睹着妻儿作恶从不曾阻止,看着他们毒打欺辱折磨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因她而来的财富。看着她饥寒交迫晕死在眼前,不曾给过她一口水一口饭,看着她头破血流横死在面前,不曾替她说过一句话。
难道是他们有仇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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