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挺好的啊,又没像阿绫那样骂你。”
“不是,她一来,我就觉得空气冷的吓人。”
茶余饭后,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儿,梁缨就带着樱桃出府转转,打算再度感受一下东京汴梁城白天的繁华,以及,顺带在心中默默记下逃亡路线。
这一天,这是宋相国寺开放的日子。来东京之前,张然已经跟梁缨说过:“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是东京汴梁城最为繁华的地方。”
梁缨拉着樱桃兴高采烈地来到了相国寺门外,这边的生意人早已排起了一条长龙。门口,有卖各种飞禽走兽的,梁缨凑上去看了一眼,有小狗、小猫等常见家禽,也有兔子、狐狸、鸟等等,地上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梁缨在心里暗自叹道:这就跟我们现代的花鸟市场似的。
第二进山门,卖的就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了。有蒲草席、竹席、马鞍子、缰绳、嚼子等等,还有各种干果、腊肉。沿街的小贩大声叫卖着“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看着那诱人的通红通红的糖葫芦,梁缨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伸向兜里,这才发现没有钱。此时,梁缨忽然觉得自己来这里其实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没有钱来逛街,比有钱被关起来还煎熬。
正在哀叹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是童承业
童承业先开口道:“不想在这里竟然见到红玉姑娘,还是韩夫人”
“韩夫人另有其人,童公子还是叫我红玉吧。”梁缨如实回答。
童承业扫了一眼穿着格外朴实的梁缨和樱桃,说道:“二位姑娘如此容颜,穿着这般实在是可惜了。承业愿意到前面的布庄去帮而为置办一身。”
梁缨在心里,极力劝说自己要抵住诱惑,正在挣扎着,没想到樱桃先开口了:“好啊好啊,红玉姐咱们去吧”
梁缨瞟了一眼樱桃,说道:“不劳童公子费心了。不过,如若童公子真有这样一片好心,不如把银子交与我和樱桃,我们自己前去办置”
童承业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红玉姑娘,只有占别人便宜的份儿,一点亏都不肯吃。”顿了顿,又说道:“这样吧,二位姑娘陪我游玩一天,承业自当奉上银子。”
梁缨又陷入纠结了。在主观上她是绝对不原意接受童承业这样的无理请求的,但是,客观上她又身无分文,想着以后要流浪他方,必须得积攒一些银子,于是,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
空留樱桃在原地目瞪口呆:红玉姐,你这好像有点不守妇道啊
逛了整整一天,从相国寺的前门逛到后门,山门,走廊,大殿,连相国寺东门街巷都转遍了。天也终于黑下来了。不过,不负人心的是,她和樱桃趁机敲诈童承业储备了好多食物,解决了接下来半个月的吃饭大事。在前后绕着大相国寺走来走去的时候,梁缨会想起:如果在这之前的几十年来到这里,会不会在相国寺碰到展昭
童承业自己驾驶马车把梁缨和樱桃送回韩府。梁缨两手提满了东西,回头,再三拜谢童承业的慷慨解囊,回头就准备大踏步回屋睡觉。不想,刚走几步,就被童承业叫了回来。
“红玉姑娘,请慢”
梁缨一时僵在那里。
童承业走上前来,将一个东西插在梁缨的发髻上。梁缨拔下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发簪,而且还是刚刚自己在大相国寺随口夸赞好看的那根发簪。看着发簪上面雕刻的十分精致的碧玉琉璃花,梁缨一时竟不知道拿什么样的心情来对待童承业。于是,静静地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声,梁缨这才收回思绪。韩世忠见到眼前景状,拂袖便走。
梁缨赶忙回屋,怎么办刚刚这一幕,外人看起来真的很暧昧啊梁缨头快炸了。
怎么能这么碰巧
张然在后面走上前来,责备道:“姑娘这么做终究是有些不妥吧,再怎么说你也是陛下赐婚给将军的,这样让将军颜面何存”
半晌,梁缨才错愕地问道:“额张副将,你怎么在这儿”
“两位姑娘也没有告诉下人需要添置什么,将军怕二位在此生活清苦,就和我一起过来看看,顺带送些饭菜。”
额梁缨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额樱桃回过头来:
“红玉姐,这么看来,你做的确实有些过分
混账,这个叛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发现收藏多了一个
初来乍到,多一个都让我感激不已
么么
、梧桐深院锁清秋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南唐李煜相见欢
酷暑之后,便是深秋了。
第一阵秋风起,树枝上的叶子便开始了摇摇欲坠。秋风紧,雁南飞,枫叶红,菊花开。白冰沁撑开窗户,看着小院内一派萧瑟之景,不禁叹了口气。
韩世忠赶忙起身,把窗户关上,将白冰沁扶往床边:“风大,当心身体。”
回头,看了一眼白氏纸片一般单薄的身子,白纸似的憔悴面容,心疼地说道:“别看了,等来年春天,我带你去汴梁城外看山花。”
白氏摇摇头,不语。心里暗自说道:官人,我怕是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这天,韩世忠不似以往,没有去上早朝,而是专心地陪着妻子白氏。
阿绫拿着梳妆盒子进来了,刚打算开口。
韩世忠摇摇头:“阿绫,今天我来给夫人梳头。”
白氏噗嗤一笑:“还是算了吧,你一个粗人,哪会干这些呢”
韩世忠不说话,抓住一把头发,就开始细细梳来。一边梳,思绪一边飘飞:
当年,他还是陕西绥德乡下的一个鲁莽武夫,十三岁的时候,家里还是一贫如洗。白冰沁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嫁给他。十三岁的少年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但是,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暗自下决心:这一辈子都不要辜负自己的结发妻子。
然后,就是参军入伍,一路南征北战。他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来,白氏是如何一个人撑起这个家的;也不敢想象,冰沁每夜是如何独守空房辗转反侧的;更不敢想象,冰沁是怎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门口翘首以盼的。
韩世忠看着手里握着的头发,这黑发,与二十年前的初见相比,枯萎了不少,也掉了一半多。
白氏见韩世忠久久没有动作,笑道:“怎么嫌我老了”
“没。冰沁,对不起,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这么说完之后,韩世忠又接过眉笔:“夫人,让我为你描眉”
“还是算了,我怕啊,等你描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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