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神色肃然的看了洛丽霞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洛丽霞他们回到厢房之时,李玄清正陪着贾夫人喝茶说话。见洛丽霞他们进来了,李玄清立马便迎了上来,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霞妹,你回来啦愚兄可等你多时了”
洛丽霞不咸不淡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便挨着贾夫人坐了下来。
“前日听李世伯说,清哥不是去洛阳参加什么作诗大会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李玄清正要说话,贾夫人插口道:“是我写信叫回来的。”
“义母找清哥有事”洛丽霞啜了口茶问道。
“能有什么事只是这玄清一直听人说,这西山景致不错,一直嚷着要陪我来。我一想这十月初一正好要来还愿,而且你也跟着来,你们小两口也好久没见面了,所以想着大家一起来热闹。所以,前日就叫你义父写了封信把玄清叫回来了。”贾夫人瞟了眼隔壁的李玄清说。
洛丽霞没再作声,她这位义母什么都好,就是爱操心。她虽从小与李玄清订了亲,但一直不喜他啰嗦,多事的性格,所以能躲开尽量躲着。可偏偏这位义母对李玄清甚是满意,为了给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整日在府中举办书画会,赛诗会什么的,弄的洛丽霞整天都不想回家。不过,她因为办案忙,确实也是整日不着家,所以义母的如意算盘常常失效。不想,这白鹤观一行,却着了义母的道。
李玄清见洛丽霞神情温温的,似乎对贾夫人和自己自作主张之事并未不满。胆子便渐渐的大了起来,话也变得多了。他大谈特谈自己在洛阳的所见所闻,而且还为贾夫人和洛丽霞特意朗诵了自己和友人作的酬赠诗文。
在整个过程中,洛丽霞不紧不慢的啜着茶,神情淡然,对李玄清的话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反正不置一词。但这可苦了朱元。他对这位洛阳大才子的文才是早有耳闻的,可一直没当面见识过。如今见他在贾夫人和洛丽霞面前高谈阔论,滔滔不绝,虽心中佩服,但实在经不住瞌睡虫的袭扰,好几次都差点睡了过去。
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李玄清仍旧在高着嗓子谈诗论文,只见他唾沫星子横飞,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屋里的几个人,早已经神魂飘到天际去了。朱元已经打了好几个盹儿,连一直正襟危坐的贾夫人都有些支撑不住了,直直的瞪着眼睛看日头。洛丽霞还如刚才那样,不置一词的坐着,神情不咸不淡。
眼看日头已经升了上去,贾夫人和朱元苦着一张脸,觉得再也无法忍耐李玄清了,正想着怎么开口打断他。这时,一个小道士来报说,后殿的百戏要开锣了,道清请贾夫人他们一起去瞧。
贾夫人和朱元如遇大赦,顿时喜上眉梢,赶着步子出了厢房,只有李玄清脸上挂着些许失望之色,仿佛意犹未尽。
贾夫人他们到时,莲台对面已经支好了供宾客休息观演的棚子。上元帝君生辰历来是白鹤观里的大事,新任观主道清半个月前就给各处高官、善人的家眷发出了帖子。十月初一佳日一到,各个王公大人,名门闺姝的轿子就将白鹤观的山门踏破了。
因为李玄清的皇族身份,他们被请进了最好的棚子里。他们到棚子里一瞧,桌椅清洁雅致,几案上各色新鲜瓜果,小吃不一而足。贾夫人眉开眼笑的坐在了上手,洛丽霞和李玄清下手陪着。
锣开鼓响,惊险刺激的杂技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中率先开场。李玄清不厌其烦的给贾夫人和洛丽霞讲着这杂技的讨巧处,贾夫人吓得直抚胸口,其实她是被戏台上的惊险表演给吓着的。可李玄清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更加洋洋得意的滔滔不绝。
洛丽霞不耐烦听李玄清絮叨,神情专注的盯着戏台。此时,百戏杂技已经结束,折子戏开场。今日为了庆贺帝君诞辰,唱的是一出战国时期仙人点化王子乔成仙记。这出戏没什么内容,无非就是成仙怎么好,人间怎么苦罢了。要在平日洛丽霞顶不喜这样的戏,但奈何戏中一个女旦唱腔优美,身段拿捏恰到好处,连洛丽霞这种不爱看戏之人都吸引住了。
那女旦唱到动情处,神情哀怨,将台下的女客门惹的眼泪汪汪的。待唱到女旦不舍王子乔升仙而取之时,女旦捶胸顿足,脸色惨白,仿佛真的立刻要身亡一般。只听扑通一声,那女旦竟然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洛丽霞觉得不对劲,正要上前问询,可贾夫人一把拉住她,说这都是演戏不必当真。这时,她耳边响起了台下观众的叫好声。洛丽霞没看过这出戏,不知有这一场倒地而亡之戏,所以有些讪讪的坐下了。那男旦继续在台上唱,接下来的关目是女旦魂飘天外,虽王子乔仙去。
可奇怪的是,那女旦却迟迟不肯起来。那急的男旦又是摆袖子,又是那步子拖延时刻,可女旦仍旧没有丝毫反应。台下观众先前还被女旦的演技所折服,如今见她迟迟不肯起来,也甚是纳闷,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
“事情不对头啊”洛丽霞观察了半天台上的动静,转头对朱元说。
朱元神情肃然:“我去看看”说着向后台走去。
女旦迟迟不起来,戏班子也慌了,班主出来道了歉,叫来几个人去看视女旦。忽然其中一个人惊叫一声,向后跌坐,神色慌张的指着女旦道:“死。。。死了”
台下众人听了都是一惊,纷纷起身,茫然的四目相对。正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朱元上了台子,探了探女旦的鼻息,嘱咐了班主几句,转身下了台子。
待班主让人将尸体抬下之时,朱元悄然来到洛丽霞身边,跟她耳语了几句,洛丽霞目光不由得一沉。。。。。。
、第十二章
戏台上死了人,台下的观众一下就乱了。观里的道士维持不住秩序,只得任由人群四散乱跑。道尘和道清都铁青着脸站在莲台上,嗓子都快喊哑了,但似乎并没有人听他们的话。
“不要乱不要乱。。。”道尘手足无措的喊了几声后,绝望的打下了脸。
洛丽霞见形势急转直下,让李玄清先带贾夫人回厢房去,然后让朱元叫几个道士把住大门口,在找到凶手之前一个都不许走脱。朱元领命去找道清道长封门,洛丽霞则带了先前给贾夫人诊过脉的道心师傅来到了停尸处。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尸体还未移走,只是暂且停在了道观给戏班子临时休息的一间房里。洛丽霞让道心先去查看尸体,自己则跟班主攀谈起来。
那班主姓陈,是个肤色蜡黄的中年人,穿着半新不旧的长袍,样子看着很寒酸。陈班主请洛丽霞坐下,让人上了茶,但脸色灰白,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不知这位遇害的姑娘,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吗”洛丽霞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陈班主告诉她,刚才遇害的女旦名叫秋红,江浙人士,半年前刚入戏班。人很精细,嗓子好,身段好,人也长的标志,所以就留下了。
“秋红可没让老夫失望,人聪明,只学了几个月的戏就能登台了。当时老夫别提多高兴了,还以为自己得了棵摇钱树呢可谁曾想,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陈班主痛心疾首的说。
“半年前来得”洛丽霞沉吟半刻,“那这位秋红姑娘是暂且寄居还是卖身入了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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