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见他服了软,语气总算有所缓和:“昀儿若是不想被抢走,永远见不到母后,就千万不要再理旋嫔了,知道吗”
大概昀儿点了头,南蓁逐渐平静下来,似乎将昀儿搂进了怀里:“昀儿不要离开母后,不要喜欢旋嫔答应母后”
南蓁一行的脚步声响起,瑶儿惊恐地转头看向南殷,发现她仍一动不动地立在当地,只是,虽是在这已然昏暗了的天色之下,也看得清她变得毫无血色的脸庞,正随着全身的颤栗而微微颤抖。
南殷赶在宴席开始前的最后一刻才终于赶到了养心殿,姜驰自她入门起就一直用担忧的目光望着她,直到她坐到自己身边。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姜驰旁若无人地拉过南殷的手,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吗”
南殷神情憔悴,正欲强撑着开口,身边的瑶儿先行跪地,低声道:“皇上,娘娘方才大概吃坏了东西,一出门就犯了胃痛,疼得浑身冷汗,奴婢们赶着把她送回宫休息,当时娘娘带的人手少,奴婢们手忙脚乱的,竟忘了去回禀皇上,请皇上恕罪。”
姜驰点了点头,又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犯了胃痛呢召太医瞧了没”
南殷逼自己镇定下来,虚弱地笑:“皇上别笑臣妾就好,方才看表演时,臣妾贪嘴吃多了瓜果,怕是岔气了,回宫后喝了热水,又拿汤婆子捂了许久,现下已经好多了。倒是让皇上白等了,实在惭愧。”
姜驰不疑有他:“说什么呢你的身子要紧,不如你先回去歇着,让太医过来瞧瞧”
南殷也正苦于强颜欢笑,于是略微推辞了一阵,便向姜驰告罪退下。临走之前,疲惫的她终于注意到在座的嫔妃都在有意无意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于是再次转向姜驰:
“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回宫就直接睡下了,皇上不必挂怀,”她用余光扫了一下不远处期待地望着她的岑秀莲,又道,“秀莲妹妹刚封了常在,皇上定是想去她宫里坐坐,臣妾明个儿一早着人向您报平安就是了。”
得到姜驰的许可后,南殷转过身,在一片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
隔日一早,南殷比往常起得还早,当值的李嬷嬷迎了进来:
“娘娘不再睡会儿了吗昨夜怕是睡得不好吧”
南殷虚弱地笑笑:“让我如何睡得着我想着,皇上怕是一早要过来看我,想跟他提提昀儿的事”
已经得知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李嬷嬷惊讶地问道:“娘娘想好怎么说了”
南殷苦涩摇头:“我什么都没想好我不敢说出昀儿的身世一时之下,又没有什么借口所以我想,随便寻个由头,先把昀儿接到我身边住段时间再说不然,我真的快熬不住了”
李嬷嬷了解地点头:“是啊,为免小皇子的身世受到诟病,娘娘一定要谨慎啊”
南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的。”
姜驰果然不久便到了,像是下了早朝直接从乾清宫赶来的。迎接他的,是画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南殷。
“旋儿看着好些了”姜驰见南殷气色不错,边往屋里走,边笑着问道。
“自然是的,不然早上也不会派人去保平安,”南殷打趣道,“可惜皇上信不过长春宫的人,非要亲自过来看看。”
姜驰哂然:“好好好,是我关心则乱了。既然你好了,我就来说正事,总不算多余吧”
南殷知他要说昨天没跟自己说成的事,而且早对这事的内容有所猜测,立即扶他入座,叫李嬷嬷带着下人们系数退了出去。
“旋儿,我恐怕,要开始预防外戚专权了。”姜驰喝了口南殷递上的热茶,才缓缓开口。
南殷平静答道:“哥哥明知道,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还何必专程来说这一趟。”
姜驰苦笑道:“是我庸人自扰了,我怕你为此事怨我,所以原想着叫你去乾清宫,亲眼看看他们那些嚣张的奏折,总会理解我的心的。”
南殷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温声道:“哥哥总说我善良、大度,跟其他嫔妃不同,不仅不争宠,还劝你雨露均沾。可你知道原因吗”
姜驰不解地抬头:“原因”
“是啊,”南殷笑了,“我自知不是什么超然的人物,之所以能够笑对宫中争斗,置身事外,是因为我很自信皇上最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会无条件支持的那个人是谁说得难听点,就算任何人在我面前占了上风,也赢不过我在皇上心里的位置。而这份自信,是哥哥给我的。所以,哥哥才是那个让我变得不同的人啊”
姜驰静静地听着,不禁动容:“旋儿,你这席话,简直比任何情话都要动听”
南殷甜甜地笑开:“我说的都是实话外戚之事也是一样,哥哥身为一国之君,却能把我的心情置于国事之前,处处为我着想,为我考虑,难道还不值得我全心全意地支持吗”
姜驰的眼圈红了,忍不住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旋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当初遇见了你我知道你对这相遇相知,怕是有些后悔的,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时光倒流,明知会饱受兄弟相残的折磨,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追求你若是没有你这漫漫人生,让孤独的我如何度过”
南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搂住姜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少顷,两人松开彼此,望着对方发红的眼眶,均是扑哧一笑。这才相携坐下,开始说正事。
“哥哥是想让靖王出面”南殷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姜驰笑起来:“什么都逃不过旋儿的眼睛。”
南殷也笑起来,接着说:“哥哥这几日总召见几乎做了闲散王爷的靖王,我猜就是为了此事。既如此,皇上不如借赏花为由,去行宫住段日子。我也同去,到时候,出宫方便些,我可以去爹爹那儿,和亲戚们府上走动走动。”
“旋儿,你是说”姜驰有些迟疑地问。
“若想大事化小,哥哥必定需要软硬皆施,靖王在朝廷上来硬的,而我这个皇上宠妃,又是南家的女儿,恐怕最合适做那个奔走于各座南府,充当说客施以软计的人了。”南殷坚定地说。
“如此甚好,只是这样一来,你恐怕要被当成南家的罪人,那些气头上的南家人,怕是要把你当成众矢之的
gu903();